钟亮在昏迷中感觉口干舌燥浑身剧痛睁不开眼说不出话,突然觉得有什么两粒很苦的东西被强行塞进了嘴里。
想吐又吐不出万分痛苦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紧接着,便有一口甘甜的泉水缓缓地流入他的口中,他来不及多想,便本能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钟亮,醒醒啊!钟亮!”钟明不确定这被雨水浸泡过解药的药效够不够,他很担心钟亮会就此残废或留下什么后遗症,法子是他想出来的,人也是他带来的,如今自己完好无损弟弟却生死未卜,他内心十分担心。
“大哥!”钟亮吞下解药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快跟大哥走!”钟明搀扶起钟亮,旁边一起来的几名弓箭手纷纷过来帮忙。
钟明扭过头去,对田頵说了一声:“孙儒的粮草全都已经烧毁,这儿就靠你了!”说完之后,十几人便一瘸一拐地将战场留给了田頵和钱镠。
“兄弟,辛苦了!”田頵说完,便带人追沈粲去了。
但是,双方面对面地打斗了一番,最终胜负难分,虽然田頵的人马有士气有杀伤力,但怎么都敌不过沈粲的人多啊!打了一上午,双方死伤都不少,最终沈粲自知受伤无法全力施展,趁着田頵筋疲力尽时带着部队逃跑了。
孙儒原本以为沈粲会大胜而归,没想到不仅仗没打赢,粮草也被烧成了灰,顿时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废物!你们一个个的统统都是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这么多人连个粮草都看不住!”
沈粲赶紧解释道:“大人,他们坐着飞行器飞到半空中直接用火油做了火箭射到了粮草上,火势太旺根本无法灭火,兄弟们在地面上根本够不着……”
孙儒见沈粲仗没打赢还敢顶嘴,更加怒不可遏:“闭嘴!我看你也是个扫把星!自从你投奔了我,就没打过一场痛快仗!每次都吃败仗,每次都窝火!你不是说你对钱军十分了解吗?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了解?恨!”
沈粲见孙儒火气正盛,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好悻悻退到一边儿不再说话。
生气归生气,仗该打还得打!
见沈粲已经认了怂,孙儒便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一支训练有素不畏生死的敢死队。
这支队伍人虽然只有寥寥百人,但是个个身手不凡,最主要的是都签了生死状,人一旦不怕死,就会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敢死队接到命令后迅速出击,他们不仅胆量过人武艺超群,就连出场的方式也是那么地新颖别致与众不同。
不开城门不骑马,每人手里拽着一根铁绳索,将绳索固定在城池的上百根大柱子上,然后如同飞燕一般拽着铁绳索从城门一跃而下。
“身手不错!想不到他孙儒手下竟有这般无以超强之人!”钱镠近二十年来南征北战打了无数次仗,第一次见到有身手如此敏捷之人,于是忍不住夸赞道。一个坐拥一方手握兵权的人,在沙场上发自内心地称赞要来取他性命的敌人,钱镠可谓是天下第一人。
正说着,只见那群勇士便如同荡单线秋千一般,紧紧地抓住绳索用力瞪了一下城墙猛荡过来,他们双脚在半空中如履平地一般迅速窜到排头兵面前,随着一阵啪啪啪声,只见钱军的士兵应声倒下一大片。
后面的士兵纷纷拔刀准备去砍他们时,他们迅速旋转一圈儿,再次每人用脚踢了数十名的头部或胸口,借着这股力气迅速荡了回去。
顿时,又一大片士兵被踹得站都站不稳。
“检校尚书大人,这群妖人太猛了,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像个魂儿似的咱们够不着啊!”旁边的一位部将说。
“谁说够不着?”钱镠说着,迅速拔出弓弩同时拿出数支利箭对着的死士轻轻瞄了一下,然后将弓弩在手中对着他们以画弧度的方式嗖嗖嗖嗖嗖数箭并发,数支箭并排射出,箭箭无虚发,每一支都刺中了不同死士的不同部位。
那群死士见状钱镠的弓弩果然名不虚传,知道这招占不到什么便宜了,用力全力荡过来,将前排的几名骑兵踹下马,跨上马儿直接杀入了钱军。
“兄弟们,给我杀!”钱镠说着,迅速收起弓弩从背后拔出利剑。双腿左手拽紧缰绳,右手挥舞着利剑在人群中与那死识的头目厮杀成一团。
死士头目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看模样十分清秀,但手段却十分狠辣,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劈头盖脸地砍过来。
钱镠不惊不怕不闪不躲,举起手中的长剑用力轻轻一挡,刀剑碰撞的火光如同闪电一般灼痛了死士头目的眼。
他下意识地眼睛轻轻一眨想要缓解一下疼痛,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钱镠用力往后一推,那死士头目胯下的马儿便一个站不稳,迅速后退数十步。
“好大的力气!”那死士头目忍不住唏嘘道。
钱镠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其实,他不知道钱镠刚刚只用了三成力气。这是钱镠的策略,不管与谁交手,在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之前,都会先保留几分,一是怕在一无是处的怂包身上白费了力气,二是留点余地,
不让对方摸清自己的底细。
那死士头目举着钢刀再一次张牙舞爪地砍过来,眼看着就要中刀,钱镠用力拽了一下手中的缰绳,马儿嘶鸣着迅速抬起前蹄直立起来,死士头目的大刀在半空中砍了个空,只得满怀挫败感地重新抽回来再砍。
钱镠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知道对方已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将手中的利剑对着对方手中的钢刀用力一砍,随着咔嚓一声响,对方的钢刀已经断成了两半,刀头已经掉落在地,死士头目手里紧紧地攥着刀柄面露恐惧之色。
此时,这头目将手伸进嘴里迅速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瞬间,城门大开,数千骑兵跨着骏马手持长矛乌压压地杀了出来。
这是他们的作战手段,通常这一招是不会用到的,一般只要他们几百人出马就能搞定对手,只有遇到强悍的敌人才会将手下的数千人放出来,去缠住敌人的其他士兵,然后由这上百名死士集体绞杀最强悍的那一名主将。
上百人围剿一个人,除了钱镠,之前从来没有人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过。
数千名士兵迅速围过来与钱军的骑兵交战,那百多名死士听到召唤后迅速围过来共同对付钱镠一个人。
他们将钱镠团团围住,慢慢往里逼近。
钱镠左手一拽缰绳,那马儿迅速凌空跃起,靠着上百名死士跑了一圈儿,钱镠手中的利剑轻轻往外一划,已有数十人中剑倒地。
“兄弟们退后!”死士头目见钱镠如此厉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说。
钱镠拽紧手中的缰绳,马儿在钱镠的控制下不停地在这群死士围成的圈内转圈,此时,他需要提防着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每一个人,稍有不慎便会背后中刀。
“杀呀!”头目一声令下,上百人再次扛起钢刀劈过来。
钱镠左手轻轻按住马背,整个身子连同双脚在马背上凌空跃起,双腿踩着死士的胸口砰砰砰砰转了一圈,再次有数十人受了内伤吐血倒地。
死士们再次围上来,此时,地上的一名死士偷偷爬到钱镠背后,举起刀来便准备砍下去,钱镠早已听到了身后有动静,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看着大刀就要落到钱镠的后背,他迅速将手中的利剑朝后一插,眼睛没眨身子没转就将那名死士置于死地。
长剑不偏不倚,直接刺入心脏。
“兄弟们,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钱镠,出绝招,跟他拼了!”死士头目举着刀瞪着眼咬着牙说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群人迅速跳到另外一群人的背上,叠罗汉一般摞成三层后再次围成一个圈,这圈儿比之前小了一倍,比之前更加结实有力,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钱镠死死困在圈内。
马儿在里面跑不开,而且下面的人和上面的人如果同时出招,让困在中间的钱镠比之前更难应付。
钱镠哈哈一笑,那声音沙哑粗野,在毫无遮拦的战场上,足足可以传出数里之遥。
他将手往后一甩,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迅速跳起来,后腿同时蹬向下面的那层死士,钱镠收起利剑,拔出长槊,啪啪啪啪!如同一台马力十足的缝纫机用力地往下面那层死士的脚上挨个扎了一下,随后,便听着一阵鬼哭狼嚎地哎哟声不绝于耳。
要知道,死士们头上戴着头盔,身上穿着盔甲,很难做到同时伤到他们,而唯独脚上没有任何的防护,钱镠的这一招果然够绝,一人刺一槊,底层的死士痛得忍不住捧着叫嗷嗷直叫,这一晃一弓腰,踩在他们肩膀上的死士便开始摇摇欲坠。
“杀!”那头目一声令下,这群人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迅速站得笔直。
钱镠将手中的长槊往地上用力地往地面上一闯,随着一声闷响,受了重创的地面如同地震一般迅速裂开一道约莫有百米长三指宽的的口子。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水花淤泥四溅,如同弹弓里射出的石子一般毫不留情地砸到周围死士的脸上,死士们风吹日晒皮糙肉厚的脸上居然砸出了一道道伤口,这威力大到令人发指。
此时,长槊已经插入地面一尺有余,钱镠握住长槊纵身跃起,整个人悬在那杆沉重的长槊上,长槊与地面垂直,他与地面平行与长槊垂直。他一只手握紧长槊迅速旋转,双腿踩着周围死士的胸口迅速转了一圈,所到之处死士无不倒地吐血。
旁边的士兵一看,钱镠仅仅一人便将上百人干趴了,不由得吓得胆战心惊士气大减。
钱镠从半空中跳到地面后,用力将长槊从地里拔起,对准死士头目的颈部,正准备刺下去,那头目突然将手中的武器往面前一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跟着那头目跪在地上。
那头目用极为佩服的口吻说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无以超强之人!我们几百个兄弟上过几十次战场,以一敌十从来没有吃过亏,今天却败在你一人手下,我们原本是死士,只能战死沙场,但是你今天却让我们心服口服,作为死士,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不想死了!我们愿意投降效忠于你!”
“我们愿意投降!”其他死士心服口服,异口同声道。
钱镠棱角分明的四方唇微微往上一抬,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迅速收回手中的长槊,用目光挨个将他们扫了一遍说:“嗯!你们这一群不要命的家伙,令我很是欣赏!都起来吧!以后跟着我混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是!”一听让他们佩服地五体投地的钱镠如此痛快地答应了接收他们,这群死士也顾不得身上累累的伤痕了,龇牙咧嘴地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还在跟钱军打作一团的士兵就喊:“住手!都住手!兄弟们别打了!”
可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正拼得你死我活酣畅淋漓,哪儿听得到他的命令呢?那头目深吸一口气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但很快口哨声就毫无意外地被淹没在嘈杂的打斗声中。
钱镠将手中的长槊往地上重重地一插,顿时,整个战场微微一震,双方士兵虽然在厮杀,可也都收到了地面轻晃的信号,警惕地朝着地面看了一眼。钱镠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那加了扩音器般如同狼吼一样的声音迅速在空旷的战场上扩散开来,传入每一个在场者的耳朵里。
双方的士兵如同被遥控了一般迅速停止手中的武器,齐刷刷地朝着钱镠所在的方向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