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芙蓉花容失色,娇喘嘘嘘,将身子向武书生并拢。
武书生用手挽住巫芙蓉的娇躯,忍着毒粉刺痛,连连闪避,又击打了几头怪兽出去。
不过十数头巨狮猛虎凶猛异常,张着大口,白牙猛咬,令人惊骇。
这一幕叫立在墙头上的琴婆、叶夭灼、秦湘女、韩沐盈、梅剑玲、兰剑滢见了,真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只盼武书生和巫芙蓉二人没事。
秋水仙着急道:“遭了,我看好兄弟他中了芙蓉教主的红蛛粉了,红蛛粉厉害无比,中者皆死,你瞧他的情状,直是难以忍受了。”
众人果见武书生将猛狮击翻出去时,又自滚倒在地,伸手乱挠,只是顾忌着美人在旁,不能失了体面,忍痛不出声而已,咬牙硬硬坚持。
秦湘女焦急道:“这可怎么办?情义哥哥中了毒,那红蛛粉定然就是巫芙蓉的了,情义哥哥好心救她性命,她为什么要害情义哥哥?不行,我这就下去救他。”她说着心急如焚,便要望空纵下。
紫茉莉一把扯住秦湘女道:“不可,墙高如此,怪兽猛恶,你下去怎的?只要芙蓉教主能够解开手脚,便能给武兄弟解毒。”
秦湘女心头娇怒不堪,突然看到傍边的翁步巅和边让芊,气不打一处来,口里叫一声:“好啊!”
翁步巅和边让芊神色即刻惊惧,圆睁双目。秦湘女飞抢过去望其一脚,翁步巅如同一个皮球般应声而起,飞出老远去,落向地面。一声闷响,翁步巅自一个木架子上稀里哗啦砸落下去,木断梁折,他的身子挂在两条横木上。
群兽嗅觉灵敏,听闻声息以及嗅到几分血腥气息,狂啸着飞奔过去。木架子本不甚高,群兽纵跃,翁步巅还未身死,眼睁睁看一头猛狮跳将起来,将他脑袋咬下半边,又将他扯下地去,群相撕咬,死于非命。
这一幕看得边让芊心胆俱裂,尿了裤子,秦湘女又要扬起一脚,紫茉莉抢过来道:“让我来,好出我胸中恶气。”她说着一脚踢去,边让芊翻飞出去,砸落在地上,先自死了,但众兽依然猛奔过来,将其撕食了。
如此,围攻武书生和巫芙蓉的怪兽便少了许多,都被武书生挥掌击退。他的内力挥击出去时,方觉身上难受减退了几分,但依然忍耐不住,神色不妙。
他正要运功抵挡蛛毒逸散,巫芙蓉回过神来,叫道:“你快解开我手上绳索。这麻绳异常牢固,你可有锋利刀剑,才能割断。”
武书生即刻取出玄石宝剑,将巫芙蓉手脚上的麻绳一一割断,麻绳质硬,幸好宝剑锋锐,能够将之切断。
巫芙蓉一脱手脚,口里道:“奇怪,我的毒蛛粉中者肌肤肿胀溃烂,毒血渗透,凶险至极,为何你的肌肤除了有几分赤红之色外,并无大碍?你且忍耐着,我用药治你!”
她说着,伸手自头顶上的银饰里面取出一颗红色药丸和一根红色木针来。
武书生忍痛“嗯”的一声,面色不佳,额头渗汗,鼓荡着真气抵制狂毒侵透,一边颤声道:“我血液里渗有百药之血,可以抵抗一些奇毒侵袭,但也不能全部制衡,因此依旧很难受的。”
巫芙蓉声音疼切道:“我知道的,当初我初练红蜘蛛毒法时曾经亲自尝试过红蛛粉的毒效,这滋味确实不好受的。”
她说着弹指将那粒红色药丸磕入武书生嘴里,说道:“这是红蛛苦丝丹,你嚼碎了吞咽进去,效果会快些。”
武书生依言将丹药猛然嚼碎,不想满口以及舌尖似乎比入了苦胆汁一般的更要难受,又麻又苦的,顿时咳了一声,想要将丹药吐掉,不想一只纤手急速捂上口来,按住了他的嘴唇。
武书生顿觉手心滑腻,肌肤柔嫩。
巫芙蓉眼神关切,看着武书生圆睁的双目以及他难受的表情,柔声道:“我知道红蛛苦丝丹又苦又麻,但求你吞下去,方能化解红蛛粉的毒。”
武书生双目凝视着巫芙蓉的面容肌肤,有朱唇皓齿,明眸月眉,那肌肤柔美,让五官耐看,更加她漆黑的眼珠似乎含情脉脉,永驻关怀,心里一怔,说不出来的舒心畅意,仿似忘记了蛛毒啮咬、如针痛刺一般,鼓着劲将碎药吞了下去,觉麻苦至喉,继而至腹,实在说不出的难受。
巫芙蓉见武书生将丹药咽了下去,脸上即刻泛起一丝暖融融笑意,玉唇轻轻一张,发出浅浅一声低吟,显然是欢喜之至,令武书生心旌神摇。
在巫芙蓉心里,她原本以为自己将碎身石地,葬身兽腹,不想是武书生仿似从天而降般来救了她,更兼他将手臂紧紧缠在她的腰间,将她揽在怀抱里面,在半空中飞荡而去——
她长这么大以来,却是第一次感受到拥入男人怀抱里面的感觉,实在是紧张至极,又是安全有力。
他来救她,却中了她最擅长的毒药红蛛粉,令他痛苦,令他难受。巫芙蓉既觉爱怜,又觉自责,一霎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先前就听松柏柳杨四刀常常提起过武书生的名头,并说他相貌如何濯美,言行如何得体,为人如何情义。她早已有心拜识,存在心头。今日冷不防见面,却于情急匆促之间,心头莫名紧张,手脚莫名慌乱。
更加先父定下遗言:“日后你选择夫婿,不可挑剔,如于危难之中救你性命的,便是有缘之人,定要以身相许,结为美好。”
巫芙蓉胡思乱想,芳心起伏,一边双目注视着武书生的面容,一边自木签里拔出一颗细小木针来,掀起武书生的衣袖。
不想武书生将手一抽,摇头道:“不可,我身上有毒,小心你也中了。”
巫芙蓉嫣然一笑道:“这毒是我自己的,难道我还会中了它不成?”
武书生勉强一笑道:“姑娘说得是,是我糊涂了。”巫芙蓉伸手将武书生两只手的袖子卷了起来,口里道:“你就叫我芙蓉吧。”
她说着把眼与武书生互视了一眼,见他眉头皱了一下,知道他是不是不习惯刚见面就对她如此亲切的叫法。
武书生挤唇笑道:“我先前多次听闻水仙、茉莉两位好姐姐说起你来,想不到今日见面,真是有幸!原来你真的人如其名,芙蓉花开,诸芳失色。”他正说着,却“啊”的一声叫出,原来巫芙蓉抖手将木针扎入了他的手心,并且不住戳动。
武书生也顾不得瞧她针路如何走法,双手有些伸展不开。巫芙蓉将玉手在他手腕上拍了拍,柔声道:“别怕害羞,我这是在为你疗毒呢!”
武书生莞尔笑道:“我不是在害羞,我是怕疼而已。”
“怕疼?”巫芙蓉峨眉一蹙,接着噗嗤笑道,“看你英雄侠义,铁骨铮铮的,竟然怕疼?我先前也是早就听闻你了,只是不得见面,满心猜测你会是什么样子的------”她说着自觉失语,住口不说。
武书生紧跟着问:“姑娘,你果然早就听说我了?那你早就想着我了?”
巫芙蓉咬着唇,略有些羞怯笑道:“也不是。毕竟未曾见面的人,岂会老是想着你?只是松柏柳杨四刀心中对你甚是感激,常常挂你在嘴边,我也总是常常听见你的名罢了。”说着轻叹了一下,声息好听,“想不到你我会这么有缘!按照我爹爹先前遗言,你救了我,今生今世,我便要与你长相厮守。”
“什么?”武书生猛然一惊,下意识抖动右手,不想红针扎歪,深深刺进肉里,很是不好受,惊诧道,“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巫芙蓉放稳他的手,像一位慈祥母亲一般道:“你不要乱动,我在给你扎针,针上萃了药,需要认准血脉,不是胡乱能够扎得的,你刚才那一激动,便错了位,很危险的。对了,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