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政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心想,难道自己被发现了么,这才哪里到哪里,这么快被发现身份可不是一件好事,要是当了卧底,肯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看那位阿姨的神情像是知道了什么?要不要现在过去扭断她的脖子好杀人灭口呢?左政越来越紧张。
那位阿姨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
左政一个机灵,“快,趁现在,她还没有说出来,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她!”左政这样想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说这么面熟呢!你想那个我女儿这几天看的那个电视剧里的一个男演员,什么《篮球火》里的无极尊!哎呀,我女儿可爱看那个了。”
左政汗!虚惊一场,“原来是自己长得太帅,让别人误会了!怪自己怪自己!”左政厚颜无耻的感叹道。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这里坐摩天轮了,上一次还是大虎和刘佩在最顶端接吻呢,弄得左政很不好意思。看看那个座位,就好像是上次坐过的那一个。
左政扶着夏诺坐在里面。他们看着远处的风景,安静的坐在那里,可以看见自己新建的游泳馆的顶端,和远处正在拆迁的南城。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摩天轮的最高处,夏诺慢慢向左政靠近,把头轻轻的靠在左政的肩膀上。在那一瞬间,左政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夏诺这时候变得有些别扭,还是说只是自己一个人这样感觉?现在就连简单的牵个手左政都感觉不应该,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他都要思索半天。
想想小时候他们两个穿着开裆裤在胡同里拉着手转来转去,到处跑也不感觉有什么,有时候夏诺还会指着自己的小丁丁问为什么和自己的长的不一样。这些话都不会让他感觉有什么。可现在越长大怎么感觉越纠结呢?
为什么人越长大越想的就越多呢?在路上遇见一个陌生人,你好心给他一块巧克力他也会把你当成神经病来看待,或者不正眼看你一眼,揣着防备的姿态快速离开。
夏诺闭着眼睛靠在那里,像是想着什么,也想是等待着什么。左政张开的手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最后,他还是抱住夏诺,和夏诺靠近,不知为什么,他不敢想梁夏,更不敢想一哲,那些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左政全部逃避开,只是安静坐在摩天轮上,抱住让他心疼的夏诺,对,可能就是简单的心疼夏诺吧,他这样想着。
“哎哎哎!”看管摩天轮的阿姨叫到,“都停了,你们俩可以松开了吧,难不成睡着了?要不要再转一圈?”阿姨半开玩笑的说道。
夏诺依依不舍的离开左政的肩膀,他扶着夏诺离开那个小小的透明的“包厢”,不时嘱咐着“小心。”他们离开摩天轮,后面那位阿姨,大声的喊道,“可不能耽误学习啊!”阿姨的叫喊像是叮嘱。就像再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是一个语气。
左政伸出手,打了一个ok的手势。
“你看,我长得就让人误会,现在又让人误会,我感觉我生出来就是一个误会!”左政自嘲道。
夏诺笑笑,“还好吧,这样挺好的!”
“啊?”左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手机突然烦躁的响起来。
左政接起电话,是一哲打来的,“你们在哪里?”
“我们?”左政不解的问道,同时也有些心虚。
“我去你们家找你,姐姐说你和夏诺出去了。”
“哦,我们在游乐场呢。我们会去找你吧,你现在我们家坐坐。”
“好,不着急。”
左政拦下一个出租车,和夏诺坐在后面。游乐场离家不远,但是今天出奇的堵。喇叭声像疯一般的吼叫。左政看看手表,已经过去有半个小时了,他掏出手机,给一哲打过去电话,“喂,一哲,可能你要多等一会儿了,我们这里超级堵,平时没人,今天不知怎么这么堵。你说吧,什么事情呢?”
“哦,我是告诉你林哲高中的分班表出来了,你回来咱们一起看吧!”
“我们在一个班么?”
“你还是回来一起看吧,没事我等你。”
“好!”
左政感觉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可能自己是一颗灾星吧,每次预感好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对过,但是只要预感不好的事情,每次都中,指哪打哪。
“怎么了?”夏诺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夏诺有些担心。
“没事,哪有那么多的坏事情呀,放心吧。”左政安慰道,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车速让然很慢,一个自行车从他们身边过去,左政又气又好笑,多么讽刺呀。看来电视里说的绿色出行,并不是没有道理,最起码堵车的时候,自行车就很绿色,而且一路绿色,一路绿灯。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左政才回到家,本来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以这个时间,他们散步都回来了。
家里的气氛很凝重,一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左灵也在旁边不停的叹气。左政暗暗骂道,这个挨千刀的预感,就不能错一次么?
“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左政叹了口气说。
夏诺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左政大概知道夏诺为什么不解了,说道,“我们的分班表出来了,可能,可能我们不在一个班。”
夏诺的眼神有些黯然下来,她慢慢的走到一哲身边,捧起电脑,之后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总之有一滴眼泪落在了键盘上。
“诺诺别伤心,我们不在一个班里最起码在一个学校不是么?”左政默默她的头发。
夏诺把电脑转向他这边,左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眼神看看,之后,眼睛里充满了光泽,“哎呦,我去,死马活了,预感可算是错了。”左政兴奋到,所有人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他说什么,他不管这些,对着一哲说,“小样儿,还想吓我?哥哥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么?今天庆祝一下,我来下厨,你们有口福了!”
“就你做的那个菜,能吃么?”左灵再次拆他的台,不过左政不再生气,“哎呦,老姐下厨,我们都有口福了。”
左政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分班表,惊奇的发现他们几个都在一个班里,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一个班里就十二个人,他们就占了五个,这简直比中彩票的几率还小,那个几率怎么算来着?课本里学过的,算了不管了,反正在一起就好,左政兴奋的想着。
这时,电话响起,是梁夏的,她兴奋的说道,“政政,政政,你知道么?分班表出来了,我们都在一个班里,你说的啊,我们坐同桌,以后就一直是同桌了啊。”
“好,没问题,小爷就收了你!”
“谢左爷~”梁夏在那头娇弱的说道。之后两个人在电话里笑成了一团。
和梁夏在一起的时候左政总是笑着,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和笑不完的玩笑。他开心着,她也开心着,而然左政并没有发现面带笑容的夏诺已经恢复了平静的面孔,那份平静了夹杂着些许的忧伤。
在餐桌上,左灵对夏诺嘘寒问暖,也讲述着左政小时候的那些糗事,比如在胡同里被邻居家的小狼狗吓哭,穿着开裆裤回来抱住妈妈不放。
比如,六岁之前一直是蹲着尿尿,说自己是跟隔壁的小女生学的。
比如第一次尿被窝。
比如……
比如的这一切都可以笑着说过去,然后说过去后又是淡淡的伤感。
临近夜晚,左政和一哲把夏诺送回了家,夏诺向它们依依不舍的招招手,他知道,这下再见面就是在学校了,长大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九月一号开学,也就是两天后,左政诧异的发现自己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激动或者紧张,之前上初中的时候左政都会很紧张,很兴奋,恨不得下一秒就开学,开学的前一天,他也会在镜子前臭美的照照自己,认真的梳一梳自己的刘海,然后在镜子里给自己一个微笑,然而现在的这种心情全然没有了。
而一哲说自己就没有过这种心情,最起码,自己不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和不停地换衣服摆姿势。
“装!”“虚伪”这是左政给一哲的评价。
“开学之前你还有什么打算么?”一哲问道。
“我么?”
“恩,还打算做点什么么?”
“我呀,没有了吧,感觉这么聪明的我生无可恋了!”左政坐在副驾驶上,伸伸懒腰。
一哲咽了咽口水,喉咙里那个小小的喉结上下浮动。之后又叹了口气!“哎!”一哲摇摇头。
“你叹什么气呀!”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太监无根,与世无争。”一哲感叹道。
左政皱皱眉,“谁说太监与世无争啊!他们也要争权夺利呀。”
一哲咳咳嗓子,“咳咳,就说你还有事呢吧,说吧,还要争取点什么?”
“滚滚滚!一哲你啥时候会开玩笑了?”左政好奇的看着一哲,而一哲还是在认真的开车,“不过,我到是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办完!还需要办理。”
“什么事情?”
“我要开除一位经理,你没意见吧?”
一哲摇摇头,“这是你的事情了,你是管理,不必要和我说那些,有什么事情自己做决定就好!”一哲有恢复了沉着的面孔。
只要谈到工作,一哲就会变一张面孔。
左政对于摩天轮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小心眼也罢,负责任也罢,要看你怎样看待,就像郭德纲说的,嫉恶如仇的人也是小肚鸡肠,泰坦尼克号沉了也不一定是悲剧,对于那些还活着的海鲜,就是生命的奇迹。关键是你要怎样看待。这样的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而我看来左政就是小肚鸡肠。
后来,后来左政三天没有给我做饭,更加证实了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