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可没看出来他哪里欣慰了,反而想着让我受罚是真。”阿豪心里憋着怨气,不止是对阿丙,对杨文溪亦是如此。
在上海,阎晓蝶身为阎爷,居然可以为了杨文溪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她却不会伤害杨文溪,李思雨和杨文溪分分合合,即便被杨文溪拒绝,始终对杨文溪情动专一,即便是杨文溪的妹妹,凝雪,心里想的也是杨文溪。
杨家的所有人,他们在乎的都是杨文溪,阿豪开始渐渐讨厌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出身卑微,为什么要寄人篱下,他原来不是这样,现在居然对杨文溪满怀嫉妒,甚至觉得徐秀梅做的对,确实该打击一下杨文溪,让他深陷舆论,身败名裂,反而会有一种快感,但是这种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肯相信自己居然会生出这么恐怖的念头出来。
“对了,那天我娘把我锁在车里,让你去见思雨,你都跟她说了什么?”杨文溪始终牵挂着李思雨,自己没能信守承诺,相信她一定很伤心难过。
“我不知道,夫人只是给了我封信,具体写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文溪,既然夫人不同意你跟思雨,你们又何必强求在一起呢?”自从阿豪和徐秀梅一夜之后,自从徐秀梅答应他和凝雪在一起之后,阿豪对徐秀梅从心存感激到唯命是从,直到现在,觉得徐秀梅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当遵从,她反对的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之前虽然赞成杨李一起,可是随着对徐秀梅的深入,对杨凝雪的情无法自拔,只有顺着徐秀梅的意,只有让她高兴,所以他开始偏向徐秀梅,觉得杨文溪和李思雨还是不在一起为好。
杨文溪叹了口气,想着思雨现在一定处在伤心欲绝之中,不禁苦笑一声:“爱都爱了,又岂能说放手就放手。”言下却有无尽的苦涩之情。
“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只把她当妹妹,她在你心里,就是那种妹妹的关系吗?现在是怎么了?想放弃又忘不掉了,上海是你的伤心地,什么仲伯啊!阎晓蝶啊!李思雨,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该忘就忘了吧!”阿豪说着话,拿着一块芙蓉糕就塞到嘴里,似乎对于上海的事,他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杨文溪凝视着阿豪,淡淡的说道:“你变了。”
“什么?我变了?呵呵,我变什么了,变胖了还是变瘦了。”阿豪笑着说道。
在杨文溪的心里,上海或许是他这辈子难以忘记的过往,不管是阎晓蝶和李思雨,或者是仲伯,都在他心里烙下深深的印痕,就算他想忘都忘不掉,阿豪跟他出生入死,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无论他对任何一个人,喜欢也好,恨也罢,应该留下深深的记忆,可是他说的那样轻松,似乎真把上海的事情当成了过眼云烟,仲伯死于非命,又岂能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你心变了,上海的你不是这样的。”
“呵呵,你想多了。”阿豪把芙蓉糕放到了桌子上,也不敢再跟杨文溪继续聊下去,便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阿豪走出门外,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我变了吗?我不就是我吗?我看你变了才是真的。”不禁摇摇头,大步离开。
杨凝雪被母亲掌掴,心里有气却不能发泄,一路狂奔,不知不觉已经跑出了晋都城,她从一边树林里穿到大路上时,突然只听‘吱’的一声急刹车传来,杨凝雪撞到正在疾驰的汽车上,虽然车子及时停了下来,还是把杨凝雪撞倒在地上。
云飞翔此时就坐在车后排,本来随车波动,已安然入睡,突然的刹车让他情不自禁往前倾了一下身子,不禁怒道:“怎么开车的!”
开车的是白狼,只见他一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一边往车下走去:“老板……撞……撞人了。”说着已经下去车去看被撞倒的人。
云飞翔知道徐秀梅她们离开上海之后,他也算功德圆满,顺利完成徐秀梅交代下来的任务,背着阎晓蝶连夜驱车回来晋都,他不想让阎晓蝶跟着他一起回来,所以答应阎晓蝶的事也不过是哄她的话语。
云飞翔舟车劳顿,本来已经睡着,突然出现这档子事,没好气的说道:“撞人就撞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撞个人就能拦住我们的路吗?”这时白狼已经下到车,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胡刚坐在副驾驶座位,听得清楚,回头说道:“是,老板,我这就叫他回来。”说着胡刚也下到车去。
“两个白痴。”云飞翔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时胡刚把云飞翔身边的车门给打开,云飞翔不耐烦的说道:“又怎么了?”
“我们撞的是杨凝雪姑娘。”胡刚知道杨凝雪和云飞翔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才来告诉云飞翔一下,听他示下。
“什么!”云飞翔顿时震惊,急忙下来车,只见杨凝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飞翔对于这个女儿是非常有爱的,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才是她亲生父亲,可是云飞翔对于她的感情,超过他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如果是别人,就算撞死了他也不在乎,可是既然是女儿,那种心情当然又不一样。
云飞翔俯身把杨凝雪给抱起来,冷冷的看着白狼:“你瞎啊!没看见有人就要撞吗?如果凝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白狼低着头不敢做声,心想刚才你还无所谓,知道是女儿就这么在乎,真是天有不侧风云,人有祸夕旦福,今有云飞翔脸色瞬变,马上就是乌云万里。
云飞翔开车回到自己的家中,请来大夫为杨凝雪诊治,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一时间昏迷过去只是在倒下的时候扭伤了脚踝而已。
云飞翔马上准备冰水毛巾,卷起杨凝雪的裤腿,脱下她的鞋子,在她脚踝上敷上冰的毛巾,中间夹着大夫开来的药方,具有消炎镇痛的作用。
杨凝雪只是扭伤了左脚踝,可是云飞翔把她两个脚踝都敷上了毛巾,打水夹药,一切事物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旁人,他也不放心,嫌弃下人们毛手毛脚。
胡刚和白狼想替他做些什么事都被他拒绝,只能看着云飞翔忙来忙去。他们跟了云飞翔这么久,第一次见云飞翔这么忙碌,反而这么开心的。
胡刚去集市上买来了晚上要用到的中药,见到杨家的人四处找寻杨凝雪的下落,他回来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云飞翔。
云飞翔用手捉着毛巾,敷在杨凝雪脚踝上,听见胡刚所言,也没有停下,只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了,就让他们焦急几天,起码要等凝雪醒过来再说。”
“好的。”说着把药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今天晚上的药,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了。”
“嗯。”云飞翔答应一声,胡刚退出了屋门。
翌日,杨凝雪猛的醒来,睁开了眼睛,突然看到头顶上的青纱帐,倍觉意外,很显然,这不是她的房间,她刚坐起身来,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自己的两个裤腿被卷到膝盖处,两个鞋子也被人脱掉,光秃秃的小腿就这样暴露在床上。
一人伏在床边鼻息酣畅,睡的那叫一个香,而且脚边扔着两个鼓鼓的毛巾卷,男人的手居然就落在她脚腕上。杨凝雪虽然看不到男人的相貌,可他这样轻浮自己,简直就是色狼,随手拿起枕头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云飞翔昨晚一直为杨凝雪敷着,可是水不够凉,他一直去井里打来更凉的水,随着夜深,他也疲倦,敷着敷着居然睡着了,突然被枕头砸中了头,他顿时从板凳上跌下去,幸亏这只是布枕头,不然还不把他砸一个头破血流。
杨凝雪见跌在地上的人居然是云飞翔,不禁又羞又急,两眼泪光闪闪:,你滚你滚你滚!”杨凝雪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家,自己该逃命才对。
杨凝雪从床上下来,左脚刚着地,突然一种痛处便直达她的大脑深处,让她难以忍受摔跌在地上。
云飞翔见状,急忙过去搀扶她:“凝雪,你怎么样。”
杨凝雪跟一个泥鳅一样来回滑动身体怕打着云飞翔:“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我爹不会放过你,你放开我。”
“凝雪,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救你吗?对于别人我可能是坏蛋,但是对于你,我爱护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云飞翔捉着她的手臂,大声说道。
杨凝雪这次没有乱动,只是惊惧的望着她:“爱护我?你凭什么爱护我,我不需要!”说着又挣扎起来。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杨凝雪终于镇定了下来,鄙夷的望着云飞翔,惊道:“你胡说什么,我爹是杨天泽,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大坏蛋。”
“我真的是你爹,不然我不会救你,更不会熬夜守着你,为你敷脚上的扭伤,我云飞翔从来不会关心人,但是对于你,我只想你平平安安,你身上少一跟汗毛我都会担心。”云飞翔发自肺腑的说着,希望杨凝雪可以看到自己的真心,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杨凝雪先是震惊,鼻子里也确实闻到了一个中药的味道,而且左脚踝确实疼痛难忍,自己受伤是不假,他照顾自己到底是应他说的话还是对杨家应有不轨,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便道:“你休想骗我,你又想拿我来要挟我爹对不对,我告诉你,做梦!别说我不会是你的女儿,就算是你的女儿,我也讨厌你也恨你,也想让你离我远远的。”
云飞翔不觉心中一凉,放开了杨凝雪,坐倒在地。杨凝雪不承认他这个父亲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怪不是滋味,淡淡的道:“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这么想远离我,我就送你回去。”云飞翔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心灰意冷之意,杨凝雪从来没见过云飞翔这么消极过,这般伤心难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