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溪经过和李思雨一夜之后,心里一直忐忑难安,总觉得亏欠她太多,几次来到闸北,都被拒之门外,为此他困惑不已,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消除他们一家人的恨意,不过说来也是,任谁的姑娘被人玷污,这种伤疤会伴随她一辈子,只是杨文想为李思雨负责,李天养夫妇也是坚决反对,还骂杨文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阎晓碟几天里,挂念着杨文溪,一直暗暗跟着他,见他在李思雨家门外徘徊良久,被人拒见,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难受,傻傻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只是中了云飞翔的圈套而已。
杨文溪离开之后,阎晓碟目送着他黯然神伤的背影,叹了口气,敲响了李思雨的家门。
“都说了让你滚,你还干什么,我女儿不会原谅你,我们家更不会原谅你你快点滚啊!”徐秀凤怒不可遏的叫道。
想当初杨文溪帮他们李家多少次,救李思雨于为难多少次,他们把杨文溪当成生命中的大恩人对待,亲热自是不必说,甚至把杨文溪当成一家人看待,没想到二十年前的仇恨重新翻了起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们,杨文溪已经是他们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之人,什么恩情大如天,都赶不上他们心中埋藏已久的仇恨,隐隐对杨文溪所为感觉不值:“杨文溪已经离开了,我是阎晓碟,我来找思雨,有要事商量。”
“你和杨文溪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离我们思雨越远越好,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徐秀凤依旧怒气腾腾并没有打开门来。
“如果我知道徐秀梅的事情呢?”阎晓碟知道既然她们把仇恨看的这么重,那么真正的仇人想必她更希望听到她的消息,果然阎晓碟话音刚落,门被拉开,徐秀凤站在门口“你怎么知道徐秀梅?谁告诉你的。”她自问和徐秀梅之间的恩恩怨怨,除了跟李天养女儿说过,没有第三人知道,就是杨文溪本人,都不知道他母亲二十年前犯下的过错,惊奇阎晓蝶从何处得知。
“隔门说话,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吗?”
徐秀凤想知道真相,只好请她进到屋子里来,只见李思雨坐在床角,泪痕斑斑,似乎刚刚哭过。
李思雨恼怒阎晓蝶曾经三番两次的欺骗和戏耍,虽然知道她进来,并不转头看她,更不对她说一个字。
“现在你已经进来,想坐就坐不想坐就站着,你可以说怎么知道徐秀梅了吧!”如果不是满足这份好奇心,还让她在自己家里当‘客’,不把她赶出去才怪。
“我知道你们家和徐秀梅也就是文溪的母亲有一些过节我不想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而导致现在这个样子,我这次过来就是为文溪而来。”
徐秀凤猜到会这样说,打着徐秀梅的旗子来替杨文溪求情,怒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走走,离开我们家。”说着推搡着阎晓蝶就要把她送出门外。
“等一下。”李思雨站起身来叫道,她想知道杨文溪的任何事情:“娘,你就让她说,不妨听听。”
徐秀凤正好也想听听杨文溪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好,那你说。”
阎晓蝶整了一下被徐秀凤推凌乱的衣服,说道:“你们可以恨杨文溪,怪杨文溪,我一点不在乎,因为你们恨他,文溪才能留在我身边,但是我希望你们是因为这份仇恨去恨他,而不是胭脂楼的事情。”
“放屁!这就是杨文溪让你说的吗?糟蹋了我女儿,居然要我们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吗?简直太像了,跟他娘一样可恶。”徐秀凤怎么也料不到杨文溪嘴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二十年前徐秀梅杀害自己的孩子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而且要将自己卖身青楼之中,这份仇恨,她铭记于心。没想到二十年后徐秀梅的儿子玷污自己女儿,这一次次打击让徐秀凤对他们是怨恨交迸,忍无可忍,如果不是巡捕房无能,不是他们没有权势,早将徐秀梅母子给处死了。
阎晓蝶急忙解释道:“这不是文溪让我对我说的,他并不知道我来找你们,我就是想告诉你们,那天胭脂楼的事,是云飞翔一手安排的,他知道你们两家是仇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对文溪彻底寒心让你们仇上加仇,他好旁观者清,看你们的好戏,那天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试问两个昏迷的人,就算被人拔了衣服如何,他们人事不知更加不会做出任何事情出来,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以文溪玷污思雨之名去恨他,这样只会中了云飞翔的圈套。”
李思雨本来就对当晚发生的事情质疑,也不相信杨文溪的为人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举措出来,中间定有什么误会,听见阎晓蝶一番解释,不禁霍然开解,捉住了徐秀凤的手,喜道:“娘,你听到没有,是云飞翔搞得鬼,我就知道,文溪不是那样的人。”似乎一瞬间心情舒畅了许多,似乎没有这一层疙瘩,又能和杨文溪在一起一般。
徐秀凤听阎晓蝶道出了云飞翔,那自然是没假,云飞翔二十年前没能害了自己,现在重新相遇,自然变本加厉不想看到自己好。嘴上却说道:“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之所以对你们说,不是因为李思雨,而是我不愿意看到文溪整日因为此事,茶饭不思,心神狼狈,所以我才向你们澄清此事,但是二十年前的仇恨,你们可以继续去恨文溪,我不阻止你们恨他,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他蒙受不白之冤,也烦请思雨当面跟文溪解释清楚,因为你说过的话,他一定会相信,才不会把自己陷入深深自责之中。”
李思雨虽然不愿意理睬阎晓蝶,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但是这件事情在心里始终是个疙瘩,不说出来心里反而不痛快,她也不相信杨文溪会是这样的人,更加不愿意看到杨文溪为了此事而耿耿于怀,搞的心神不宁,只是经过此事,再见杨文溪时,颇有一些难为情,便道:“为什么你不直接跟文溪说,为什么一定要我说。”
“因为你说的话,她才能信,如果从我嘴里说出来,他会觉得我只是在安慰他的一种托词。”
李思雨仔细分析,确实这样一个道理:“好,我答应你,我会给文溪一个清白,这样对我们都好。”
“不能,你不能再去见杨文溪,谁知道是不是他和阎晓蝶联合起来给你施诡计,就算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彼此知道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见面说,你别忘了,他可是徐秀梅的儿子。”徐秀凤自从知道了杨文溪的身份,他要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暗藏杀机,处处为针对他们母女而来。
“娘,我们不能因为文溪是徐秀梅的儿子,就认为他是一个坏人,如果他要害女儿,女儿在他手里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所以我一定要去见文溪。”李思雨斩钉截铁的回答,心想母亲积怨太深,将上辈人的恩怨凌架到杨文溪头上,确实有些过分。
李思雨不愿意再回许宅去见杨文溪,只能托阎晓蝶把杨文溪约到茶楼之中。
杨文溪知道李思雨肯见他,自然是欣喜万分,先人一步跑到了所说茶楼,只见李思雨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杨文溪到来,站了起来:“杨少爷。”
杨文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突然把他抱在怀里,回忆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朝思暮想,不禁眼里含泪:“思雨,你终于肯见我,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说着手臂用力,紧紧的搂着她,生怕她离自己而去。
李思雨心中柔肠百转,双手腾在空中,搂他不是,不搂他不是,只是杵在当地:“杨少爷,请你自重。”
杨文溪进门之后,她连叫了两声‘杨少爷’关系生疏了许多。
杨文溪放开了她,双手捉住了她的手臂:“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当时我头脑一片空白,我真是一无所知,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已经跟我娘说了,我要娶你,我一定会为我的所作所为……”
“不用了杨少爷,你不用对我付任何责任,因为你根本什么也没有做。”李思雨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说的越多,情越浓,李思雨怕忍不住在他面前流下泪来。
杨文溪一脸的鄙夷之色:“你说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对,整件事情都是云飞翔从中搞的鬼,他想让我恨你,就这些而已,你以后不用再自责了,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解释的,我都解释清楚了,再见!”李思雨不敢在他面前多逗留一秒,因为父母的仇恨已经注定了两人的缘分禁断,这辈子是没可能在一起,不如快刀斩乱麻,了了这一份情,可是每当她想忘记杨文溪的时候,和杨文溪之间的点点滴滴,都会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间,根本控制不住的去想。
这次来见杨文溪,她下定决心是最后一次的见面,所以从见到杨文溪的时候,她一直埋藏着自己情感,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催泪弹,都让她忍无可忍的想哭泣,所以她掉头就走,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杨文溪一把捉住了李思雨的手,说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就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为什么逃避我?你说我们被陷害了,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如果这样,我宁愿在胭脂楼欺负了你,这样我就能够对你负责,之前是我不懂,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现在我懂了,我爱了,为什么你要打退堂鼓,就是因为我娘不喜欢你吗?”杨文溪一连串问了李思雨很多个为什么,让李思雨泪如雨下,为什么杨文溪要留她,为什么杨文溪爱上了她,为什么杨文溪要跟她说这些,李思雨不敢回头,因为她害怕看到杨文溪,让杨文溪看到自己泪流满面,出卖自己内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