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铃遭到不幸后吴老师来家看望过几回，这几年她一边教书一边收集素材进行创作，钟铃她们在当地还经常见面。干妹离得远她俩也常常保持电话联系。她将钟铃遭遇的不幸事告诉了干妹后，干妹也打电话安慰过钟铃，干妹还向吴老师讲了自己的心事，想和她商量怎么办。

原来干妹回家后，她和能栓辛勤劳动日子确实红火过几年，而牛三终于医治无效病故了。可是生活再往后，干妹却感到日子变得难起来，她给吴老师说明了其中的原因。农村土地承包到户开始的几年，由于社会农产品的欠缺，像干妹那样一家一户小规模的饲养家禽，还能有些经济效益。可是随着社会物质越来越丰富，家禽的销售价格上不去，而各种生产成本却在不断上升。更让干妹感到压力的是，牛三和家人看病的花消越来越大，几个孩子上学的费用也在增加，这些都让干妹能栓不堪重负。农村的情形变化也大，搞专业生产的必须要有规模有这个能力，许多人没办法只得出外打工。干妹讲他们这些年因为给牛三看病，没有什么积蓄，所以想扩大饲养规模投资没钱，种好那十多亩地吧，生活也难好起来，所以她夫妻二人商量决定到外面找出路。

干妹前些年在广东深圳闯荡过，她觉得给人家打工不如自己开个饭馆，能栓又有一手厨师的好手艺，就在四川家乡一带人们过红白喜事都请他，不是为照顾牛三他早就被别人聘请去了。能栓也很愿意自己开饭馆，他和干妹意见一致：干脆自己创业开个川菜饭馆！可是到哪儿开饭馆呢？干妹说广东一带不行，开始费用高市场竞争也激烈，她到故都呆了那么一天觉得去那里可以。一是有吴老师孟华几个熟人，二是当地生活水平消费情况跟四川差不多，容易起步创业。

吴老师一听当然很支持，不过开饭馆搞商业她一点不了解，但她想起公园那一片饭馆不少，孟华她们应该了解情况，于是在电话里对干妹说：

“在我们这儿开饭馆应该可以吧，我看城里川菜饭馆不少，当地群众也比较喜欢吃四川菜，公园那一片就有几家，妳不行问问孟华嘛。”

干妹嘴里迟疑好一会，说：

“吴老师，我咋觉得给孟华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吴老师一听就明白，干妹是因为过去和大海的事感到对不起孟华，再麻烦人家说不出口，就劝她说：

“那天送妳走，孟华都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妳还记住它干什么，不行我先给孟华讲一声，她愿意帮忙妳就直接给她说，这样不更好吗。”

干妹同意后吴老师找了孟华，她将干妹的想法说了后孟华也赞成，可是具体怎么个办法还得让干妹和孟华直接沟通。干妹在电话里告诉孟华，最好在公园附近找个门面，要小一点的因为开始起步经济实力还不行，当然位置要尽量挑个好地方。孟华对公园周围的饭馆情况还了解一些，靠公园临街外墙一溜的饭馆商店，房屋产权是公园的租赁给别人经营，这事归经营办公室管。其它街道上的饭馆还有酒楼之类，产权很复杂有个人的也有单位的，不过孟华知道公园这一带生意都不错。那天晚上给干妹送行的成都酒家老板孟华比较熟悉，她找到老板首先了解了一下行情，老板见孟华都是熟人，笑了一下说起了这饭馆的情况：

“公园这一带自从建起了商街，随着近年来旅游业的迅速发展，饭馆是越开越多了。大有大的客源，小有小的服务对象，经营情况也千差万别，都是干同一行竞争很激烈，孟华妳问这干啥？”

“我家有个亲戚也想在附近干这一行呀。”

不等她说完，老板就说：

“那妳找什么呀，你们公园那些饭馆妳不会去找个门面吗？”

孟华回答：

“我想在社会上找，和单位上的事搅和在一起不太好。”

老板说：

“那妳就找错了地方？”

“为什么？”

老板露出了笑容说：

“妳们这些人呀，只知道吃饭到饭馆来吃，就不知道这经营饭馆的渠渠道道，更不会想到妳们公园饭馆里的猫腻。”

孟华吃了一惊，说道：

“是吗？我还确实不知道，你能说说。”

老板因见孟华是熟人，就给她讲了一些他知道的情况。原来开饭馆或是商店经营，地址很重要，同时房租占了一定的成本。社会上的这些饭馆房租是按市场价格决定的，所以都比较贵，而公园管理的这些经营单位房租是经营办公室决定的，长期以来价格比较低。”

孟华不解问：“为什么？”

老板说：“这也跟当时的情况有关，公园的正门向南，历史上这座皇家园林的大门就是向南的。可是大门外现在是城市一条主要的道路，随着人流车流的逐年大量增加。公园和市政研究在公园的东边又开了一个大门，并且建起了一条步行旅游街，公园东侧盖起了一溜商业门面房对外出租。可是因为是新街区，许多人怕生意不好，所以这些门面房价格就比较低。”

孟华说：“这我也知道，现在呢？”

老板感叹说：“谁知道以后形势发展成这样，商业街成了游客必来之地，生意十分兴隆，周围的门面房成了一铺难求。社会上的房价水涨船高，可是公园的房价涨了一些，但比社会上的房子便宜不少。”

当然孟华一时还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位老板才道出了实情：当然这个便宜也不会让租赁户白沾，具体管事人员有油水，同时能租赁到房子的都是关系户。孟华听后才明白，难怪她过去也听公园的人讲经营办公室是实权单位，原来有这些情况。孟华一想，咱也别卷入其中，房租贵就贵一点，还是到社会上找吧，于是她对老板说：

“我也不想沾公园的光，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小一点的门面？”

这位老板答应了，没过多久成都酒家老板找到孟华告诉说：“我给妳打听过了，小门面的房子几乎没有，有一家可以转租，可是光转让费就先得5万元，还不说妳跟房东的费用，我看这不行。”

孟华听后说：“没想到找个房子还这么难，以后经营还不知怎样，看来作个生意真还不容易呢。”

老板顺便又问了一下租赁人的具体情况，孟华只好如实把干妹的情况说了，老板听后只摇头，孟华问为什么？老板诚恳告诉她：

“孟华咱们关系都不错，我说一句老实话，对方是个生手经济能力也不行，妳在社会上租个房我看得赔，妳给人帮个赔钱的忙怎么交代？如果确实要干还是在公园的房子上想想办法，说不定饭馆还能开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