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乔看北鹤上人死后也很激动。她想到自己只用了一个偷袭便把他给解决掉了,更是兴奋,她知道若是自己和他实打实地公平对战,或许也能杀死他,可是要这么轻松可就绝对不行了,至少也得一百招以上。那旁边的白东平和欧阳紫夫妇一看到北鹤上人已经自闭经脉死了,均过来向墨乔道谢。白东平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今日救了我夫妇二人的性命,也替我们三兄弟报了仇,真是不知道如何报答公子才好。”墨乔脑中一转,正色道:“你们五兄弟为何来这里?”那白东平道:“是石梁王家的王方山前辈请我们几个人过去的,没想到啊,竟然碰到了我们的对头,就是这个北鹤上人。”墨乔“哼”了一声,道:“王方山让你们过去干什么?”白东平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是过去石梁王家对我们有恩,那天他说让我们过来汇合,说是帮什么忙,我们大哥拗不过去,就过来了。”墨乔道:“这一过来倒好,你们兄弟五人差点儿都死在这里。对了,刚才你说你还有个儿子?多大了?”白东平点头道:“是的,小儿今年才刚满六岁。”墨乔道:“那你们有了孩子怎么还出来闯荡江湖?”白东平和欧阳紫对视一眼,欧阳紫才扶面道:“本来我们也觉得需得退出江湖,找个安定地方过日子了,可是还想趁着现在有功夫挣些家当。哎,从此以后,可再也不会贪图江湖里的银子了。”
墨乔对他们二人也并没有好感,可是看他们二人也并非作恶之人,于是说道:“既然你们有了孩子,就首先得保证你们自己的身家性命,你家儿子才六岁,若是没了父母,不成了孤儿吗?你们死了,为兄弟死了倒没什么,你们孩子谁管啊?”白东平忙点头称是。而欧阳紫听着墨乔说自己孩子的话,又想起来刚才的事儿,已经泪流满面了。墨乔知道这女人不是那种容易哭的人,看到她流泪,心也软了。于是说道:“你们三个兄弟死了也就死了。凶手也报仇了,王家也不用管了。扔掉你们的一刀一剑吧。就凭你们的刀剑合璧,江湖上至少有一百个人能杀了你们。你们还是丢了兵刃,回家养孩子吧。”
说罢墨乔回头就走,还丢下了一句“别管我叫什么”,那白东平欧阳紫夫妇在后面早已经又说了一百句感谢的话。薛佳枳和温黎儿跟着墨乔出去,都瞬间觉得眼前这个身材不高不大的“陈公子”竟然高大极了。虽然她们都没有说话,可是她们的心里早已经崇拜极了墨乔。
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幸好天气晴朗,一弯峨眉月还有一片光芒。一阵晚风吹来,三人都觉得有很重的凉意,墨乔道:“这时候总该回去了吧。小丫头,你晚上能骑马不能?”薛佳枳点头道:“我能的。”墨乔就先扶温黎儿骑上了马,自己就轻巧一跃,跳了上去。薛佳枳也有轻功,也只是纵身一跃,就坐好了。墨乔道:“晚上凉气重,咱们别走太快。对了小丫头,你回去要住在哪里?”薛佳枳道:“我的两位哥哥都在城北的客栈里,我就去那里。”墨乔道:“好,这里一直往前面走就是北门。”
三人两匹马就这样在夜晚走着,深秋的夜晚天气越来越凉了,薛佳枳和温黎儿怕冷,时不时哆嗦一下。而墨乔也怕冷啊,她只得在马背上渐渐运功护体,才稍觉暖和了点儿。三人走了大约十里路,就听到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是两匹马的声音,声音很急。墨乔急忙往后望去,夜晚看不到人脸,只看到一男一女分别坐在两匹马上面,正朝这边奔过来。人影越来越近,墨乔才看清二人的衣着,只见那女人衣服反光,竟然是一身白衣,而那男人是一身黑衣。墨乔猛的吓出一身冷汗,这不就是黑蝎白鹭吗?怎么他们到了这里?可是墨乔随即就意识到了这个惊险场面,忙大呼一声:“佳枳快些逃跑。”薛佳枳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也有些警觉了,可是她并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谁,这时听到墨乔的叫声,连头都不敢回,立刻纵马往前面奔去。墨乔也抱住了温黎儿纵马奔跑。她轻声告诉温黎儿道:“紧紧攥住马鬃毛,千万别松手。”温黎儿吓得不轻,只听墨乔的吩咐抓紧了鬃毛。墨乔胯下的混血宝马是世间少有的千里良驹,片刻时间已经和薛佳枳骑的马同道而驰了,后面的马蹄声还是那么远的距离,越有一二十丈。陈墨乔和薛佳枳一点儿也不敢松懈,只不住抽马匹,希望它再跑快一点儿。
墨乔不敢让马尽全力跑,因为她得招呼薛佳枳,知道她一个人若是落到了黑蝎白鹭手里,就必死无疑了。这时候墨乔已经开始后悔了,心想刚才应该让她们两个姑娘坐自己的这一匹马,自己去坐佳枳的马,这样至少她们二人能逃走,而自己虽然打不过黑蝎白鹭,可是全身而退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快马正在奔驰,自己轻功足矣在两匹马上面换乘,可是佳枳一定不行,虽说她学武功也多年了,可是她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出过峨眉山,更不用说骑过多少次马了。现在若是不停下来换乘是万万不行的,可是停下马后面的黑蝎白鹭必定转瞬即至。
又飞奔了一会儿,只听得后面的两匹马声音越来越近了,刚才还距离十几丈,现在可绝对没有十丈了。墨乔扭头对佳枳道:“你没法子再快了吗?”薛佳枳又抽了几鞭子,还是原来的速度,于是顶风说道:“没法子了。”墨乔“哎呀”一声,埋怨道:“怎么,四海镖局那些穷光蛋,都不会给你备一匹好马。”其实薛佳枳坐下的马并不是劣马,而是因为后面的白鹭黑蝎的马也是好马,因此才逐渐追了上来。
只听得后面黑蝎郭遇叫道:“前面的三人,快些停下来。姓叶的,若是停下来你还有的活命。”墨乔知道那是叫自己的,因为自己上午告诉黑蝎郭遇说自己姓叶,而薛佳枳和温黎儿也知道那是叫她的。墨乔本来还以为后面人不知道前面是谁,结果他竟然看到了,可是墨乔怎么会停下来呢?她告诉薛佳枳道:“快些走,千万不要理他。走,往偏僻的地方去。说着自己便纵马往前面的小道去走,而薛佳枳也随即拐向旁边的小路。
三人拐入小道后,不一会儿黑蝎郭遇和白丝鹭也过来了。只听得白丝鹭尖叫道:“叶公子,你停下来我绝计不会伤害你。我是不会害你这种少年的。”听到白丝鹭这种声音,墨乔就不觉打寒战,实在竟然颤抖。两匹马越往前面走,前面的路就越差,或许是黑蝎白鹭的坐骑本来就跑了一会儿吧,只听得距离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了。看样子后面的两匹马已经受不住了。可是墨乔和薛佳枳一点儿也没有松懈,她们还是往前面奔去。
过了一会儿,已经完全听不到后面的马蹄声了,看样子已经完全甩开了后面的黑蝎白鹭。薛佳枳骑了这么久的快马,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墨乔也累的大声喘气。薛佳枳道:“陈……陈公子。停……停,停下来歇会儿吧。”墨乔提了一口气,道:“跑到前面山头后面再停下来。”只见前面的山头上面正好有一弯峨眉月。这时下面的路已经十分狭窄了,也是杂草丛生。薛佳枳的马有些累,而墨乔的马还没多大问题,因此她们的速度只是稍稍减慢,仍往前面奔去。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二人终于跑到了前面的山头后方,墨乔停下马,道:”这里应该安全了。”温黎儿在前面问墨乔道:“陈公子,那两个恶人能追过来吗?”墨乔道:“不知道,不过今晚应该没问题。”几人都跳下马来,墨乔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裹胸包在胸上,很是不舒服。只见佳枳额头上面也是密密的一层汗珠,温黎儿稍微好一些,可是也很累了。墨乔靠在一棵松树坐下来,只见温黎儿和薛佳枳仍然站在那儿,笑道:“两个都坐下吧,难道还要站一晚不成?今天身上脏了明天回去了洗干净换身衣服还是干净的。”温黎儿和薛佳枳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也并排坐了下来,和墨乔对着面。
墨乔道:“今晚真是倒霉,竟然能碰到那两个家伙,幸好咱们跑得快。”温黎儿道:“陈公子,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墨乔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了,这么黑的天,一阵飞奔,至少又跑了几十里地了吧。对了,你们两个趁着现在再歇一会儿,我上树上给你们把风。”听了这个,薛佳枳和温黎儿心里都感动的不行,可是她们也没法子说什么,于是都道:“多谢陈公子。”
墨乔一纵身跳到了后面最高,枝叶最浓密的那棵树上,捡了个舒服的枝杈靠着坐了下来。本来也可以让她们二人上来的,可是薛佳枳和温黎儿哪里有这种经验?在树上自然睡不好。下面的二女已经累的很了,她们本来都心里念叨着不能睡不能睡,可是没过多久也都睡着了。墨乔在树上仔细地瞧着周围的形势,生怕白露黑蝎再追过来,看了好久,也没什么动静,于是她就渐渐地懒得动了,又过了一会儿,她也精疲力尽,靠在那儿歪头睡了。
正在墨乔睡的香的时候,忽听到下面有说话声,只听得一个女人压低着声音说道:“贼汉子,怎么就这两个小丫头在这儿,那个俊小子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道:“这右边的小妮子不就是王方山让我们找的那温秉地的闺女吗?有她就行了,何必再管那小子呢?”
墨乔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知道这是郭遇和白丝鹭找过来了,立刻心里后悔道怎么刚才睡着了。她睁开眼发现天还黑着呢,或许现在刚过三更天。可是她在上面仍然一点儿都不敢动弹,只待时机到了给他们二人一个偷袭,好逃走。又听那白丝鹭的声音道:“好你贼汉子,就想着这两个丫头,跟你说吧,可不能动了右边的这个姓温的妮子,活着带回去咱们至少能得到五千两银子,那王家可眼馋这妮子好长时间了。”那郭遇道:“那成那成,咱们就结果了这左边的妮子吧。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不过这妮子功夫倒像是紫蚕派的。”那白丝鹭道:“紫蚕派的?难道是常崇义手下的?瞧她的模样,也定是个千金小姐。”那郭遇道:“或许是吧,瞧这丫头不是个练武的材料,可是这一身功夫倒显然是高手的门徒,她家世或许不怎么好惹啊。”那白丝鹭忽然厉声道:“你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怎么?难道是想让我放了这丫头。哼,我瞧你是看着这丫头模样好,等着去糟蹋人家吧。”那郭遇忙摆手道:“夫人说哪里话呢?我这么多年来可曾有一次对夫人不好过?我就真是怕咱们结果了这丫头性命,被她家人找事儿,常崇义咱们虽然不怕他,可是江湖里谁又想惹他呢?”那白丝鹭道:“或许她不是常崇义家的呢?”郭遇立刻道:“不是常崇义家的?那峨眉山白枫堂咱们也不能惹啊。被薛定那老头子找上门的感觉可不好。”白丝鹭“哼”了一声,道:“我就说你还是畏畏缩缩的。咱们二人不见得打不过薛定。”郭遇道:“哎,夫人啊,你就是太不谨慎了,白枫堂人多势众,他们会跟咱们一对一较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