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灵霄打断了将领们的谈论,他听不下去其他人对与慧州城主的谈论。于他而言,慧州城主不过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不负君王,不负百姓,别人不应该这样说他。
其他将领看到灵霄面露愠色,于是也收敛了许多。至少不会在灵霄的面前绝口不提慧州城主自缢一事。各自与旁边的人小声交谈着其他不相干的事情。灵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再计较刚才的恼人事。静下心来继续刚才的思路。他们不是在这里庆功的,但凡没有攻进京城,灵霄就一日不会放下心。他熟读兵书,对于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道理十分熟悉,所以,除非木已成舟,灵霄才会把悬着的心放下。不然,在成功占领中州之前,他都小心地面对着一个一个接连而来的未知和挑战。
也不知道柒筱怎么样了,灵霄忍不住想。自从灵霄离开无叶之后,灵霄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就连有关于她的消息,他都是从中州回来的商旅说的,无非就是她明珠公主在中州宫里不得宠,百姓也不待见她,与萧随的婚事更是一拖再拖,久到中州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准备和亲的公主。直到灵霄率兵攻打中州,中州的皇室马上就想起了还可以利用的无叶公主,于是,灵柒筱才和萧随成了亲。
这世间,哪有什么特别好的事儿,不过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利益网,没有平白无故地付出和给予,总是要受益的。
灵霄不禁惆怅起来,他最心爱的妹妹在中州遭受冷遇,他从前觉得自己的一生不说顺风顺水,也至少会没有那么多大风大浪。然而,现实的一切都将他的信念打翻了,原来,他之前的设想是那么的不切实际,拥有的生活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先是无叶在与中州的交战中战败,然后就是灵柒筱不顾父皇母后的劝阻,一意孤行与萧随成亲。在之后,萧随逃回京城,灵柒筱一路追去。灵霄不是不知道别人在他背后议论自己的妹妹,可是,他也知道即使自己生气,也找不到可以降罪于那些讨论之人身上的理由。因为,就叫他自己都觉得妹妹做的事情有失体统,让无叶皇室蒙羞。
“大皇子?”副帅本来在向灵霄汇报着近日的战况,但是他说着说着发现灵霄没有把心放在战事上。副帅不禁有些担忧。
灵霄是无叶的主帅,虽然他从一开始没有赞同与中州发生战争,但是自从他带着无叶的将士们占领了燕州城,无叶的所有将士,包括副帅在内,都对灵霄充满尊敬和爱戴,可是,对于他们来说,灵柒筱不过就是一个不知道为自己的国家着想的任性公主,不要也罢。不过他们看在灵霄的面子上,总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发表任何轻视灵柒筱的言论。
“嗯。”灵霄回过神来,他刚才失态了,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显示出自己的怒意,灵霄明白这样是不对的,但他终归是没有再多做些什么,但毕竟是弥补不了的。
灵霄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和其他将领待在一起,其间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只是一言不发地听着。由于他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其他的将领也不敢妄自揣测他们的主帅的用意,只能见机行事。
其他将领离开军帐后,留下的副帅悄悄走近灵霄,低声对他说,“大皇子身体有恙?为何不与各位将领商谈下一步该如何。”
灵霄岂能不明白副帅对他的担心,他不仅是无叶的大皇子,他更是无叶千万将士的引领者,他明白自己担负的责任重大,但是他始终对自己的亲妹妹抱有幻想,他希望灵柒筱有一天可以回心转意,放弃萧随,和他回无叶。到那时,他就让灵柒筱做回无叶的明珠公主,受万人敬仰,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他叹出气来,为自己的国家担忧,为自己的妹妹担忧,唯独没有为自己担忧过。
“唉,战事紧急,奈何我心绪难宁,为柒筱担忧的紧。”灵霄向来信任副帅,于是就把心里所想告诉了他。
副帅听了后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与大皇子再亲近,也终归无法完全明白大皇子所想、所虑。但是,身为曾经的主帅,如今的副帅的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灵霄。提醒他作为无叶主帅应尽的义务,不能意气用事。
“我明白。如今,无叶处于优势,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一定会抓住的。不会托无叶的后腿。父皇把无叶的未来交到我手上,我就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然如何对得起父皇,对得起无数的无叶百姓,对得起死去的兵士。”
副帅看出灵霄深明大义,也就沉下了心,不再劝说,然而我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再一次审视这个问题。
无叶大军于南侵路上,不曾停留,畅通无阻。要看就要直逼京城,皇城里头的人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特别是在皇上久病卧床之时,政事皆有太子萧容桓和齐王萧沐影处理,一国无君,雪上加霜。
太子府。
聂素素正在和胭脂谈天,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越发觉得胭脂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胭脂是后于自己出现的,加之曾经又是风尘女子,萧容桓喜欢的人,就变成她了。说实话,聂素素被自己一开始的这个念头惊呆了,但是仔细想想,也算是这么一回事。毕竟,她现在与萧容桓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相好,可是,在她的心中,仍然希望能够和他再进一步。这些天里,萧容桓总会很早地就起来处理公务,聂素素有时候被院子里下人们打扫的声音惊醒了,就会发现萧容桓疲惫的背影和略显沧桑的身形。的确无叶来犯,中州岌岌可危,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萧容桓一人身上。
萧容桓很累,但是他不敢把担子放到其他人的身上,特别是萧沐影。萧沐影此人尤其善于抓住机会,为己所用。萧容桓担心,万一萧沐影从中为自己谋私,那么他就没有办法再收回成命了。于是,尽管每日都有推挤成山的政务,萧容桓都需要自己处理,不过,好算是有萧随的帮助,他才稍稍减轻了一些负担。聂素素把这些看在眼里,默默地为中州祈福着,为萧容桓烦忧着。
每当聂素素看到萧容桓繁忙的样子时,都会想,为什么我会遇到他呢?我与他并非如此的相配,我的脾气不太好他的性情也不是会乐于忍耐我的。从前,他们之间,发生过不少的矛盾,且最后都以聂素素的妥协为终。这到不是说聂素素每次都是错的那一方,只是她相对于萧容桓开始,更加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希望和他天长地久。于是,聂素素就会主动找到萧容桓,和他讲道理、道歉等。这时,萧容桓就会仔细地听着,哪怕聂素素说的都是些废话,他还是会说一些赞同的话,活着表达一些争论。于是,如果说聂素素曾经是一个轻微的女权主义者,那么,萧容桓的所作所为,并不能是咩意思发怒,因为这算是很多人的通病,不只是萧容桓。
为了他们的相处的更加愉快,聂素素都会在争吵过后,首先敲响萧容桓的门,等到他开门之后,聂素素就会清清喉咙,认真地一天一天列举自己做了些什么错事。这时,萧容桓就会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院子里的景色。萧容桓懂得聂素素会来找自己的原因,是出于在意。萧容桓也想要这样做,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必须时时刻刻端着,记住自己是未来的储君,不在人间暴露太多的情绪。一国之君代表着国威,对于萧容桓来说,既然自己是未来的国君,就理所应当地为中州百姓考虑,而不是沉浸在男女之情里。
“唉,你说太子殿下他这些天到底在忙什么。”胭脂一脸好奇地向聂素素问道,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和聂素素的关系突飞猛进,简直都要到了同穿一条裤子的的关系,更不用说聂素素作为一个外向型的人,在心里对胭脂的印象可以说相当好了。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聂素素犹犹豫豫地说,有些不满足自己没能够说出能满意的答复。
“要是我能进去看看就好了。”胭脂语气平缓地说到。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没有察觉到自己问出的问题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问的范围,简而言之,她没有身份这样问,不过,胭脂的神态非得。和表情宛如不清楚一般。
“不如,今夜你煲一碗汤端去书房如何?好几天晚上,他都是直接下了朝就进书房的,下午都没有吃过什么饭,只有些小点心什么的。你端汤去再好不过了。不过切记不可煲太多油腻的汤,清谈就可。”聂素素仔仔细细地交代着,就差给胭脂写下来了。
“谢谢素素。”胭脂感激地笑着,迎着冬日的阳光,明媚地与冬天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