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搜一会就大获丰收。先从衣柜里拉出来一个,又从里屋床底下拽出来一个。还有一位端坐在空纸箱堆里,头上扣个酒箱子,箱子上还写着:好酒不上头,也被识破揪了出来。
为首的警官看着蹲在地上的几名赌徒好像不满意战果,看了看屋子,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还有吗?出来!”话音刚落,蒙桌子的布幔一掀又从桌底下战战兢兢的爬出来一个。这位爬出来后胸前鼓鼓囊囊的,还下意识的用手护着。警官喝问:“怀里揣着什么?”这人无奈,把藏在里面的钱掏了出来,堆在桌上后像个小山。
蹲着的一位一看到这就撇撇嘴嘲讽的说:“你个龟孙净干这偷偷摸摸的事!”这位还嘴说:“你个鳖孙一晚上老赢,也不知道让着点,我这是拿回我自己的钱!”那位说:“谁赢的是谁的!啥你的钱!”警官一拍桌子:“够了!还吵!钱都没收了。已经成国家的钱了!”
这时从外面又押进来两位,是老板和另外一个。跟进来的警察气呼呼的说:“头儿,这个大块头可真不好逮,上去两个人愣没按住他,让他跑了,后来我们警告再跑要开枪了他才站住。”警官说:“好好,给你们两个记一功!”又转头对老板说:“跑什么跑?到处都是共产党的天下!你能跑到那儿去?”
这时菊子已穿好衣服在里屋门口站着。警官问她:“你是这个店的老板吗?你老公是不是也在这里面?哪个是的?”说着一指他们。老板怕菊子为难,自己坦白:“我就是。”警官嘿嘿了两声:“怪不得要跑,都带走!”
老板扭头看着菊子,心情很是复杂,想嘱咐什么,却张口无言。菊子身子软软的靠在门框上,这个结果她好像早就预感到了,自打那次夜晚被辱后,她就劝老板只做正儿八经的买卖,这赌博可是犯法的事,再一个也免得引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登门。可老板财迷心窍就是不听。导致现在终于被抓。看着老板这幅模样她心里很难受,去里屋拿了件衣服披在老板的身上说:“照顾好自己。”老板愧疚的说:“菊子,早听你的就好了,我走后你一个人要多保重!”
菊子目送着亲人远离,心如刀绞一般,知道这不是一去三,五日,很可能是一次漫长的分离。
菊子难过了一会正要回屋忽然听到了一声狗的呻吟。低头一看,看到了那条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大黄狗,狗受到了木棍的重重一击,受了重伤,现正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菊子把狗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腿被打断了,想到这狗陪自己这么久,一直忠心耿耿的保护着自己,最后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她心疼的把狗揽在了怀里。狗躺在主人的怀里停止了呻吟,仰脸看着主人好像在问:主人,你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要打我呀?
菊子毫无睡意就这样依偎着这条狗一直到东方发白。
第二天,这消息就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全村,大家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但是都对菊子充满了同情。菊子花一样的女人嫁给老板也没怎么享到福,一来就像供神似的供着老板,在家吃苦受累,后来呢老板又被风流寡妇苗翠翠勾去了,好不容易回头是岸了,现在又被共产党抓去了。
大家都去看菊子,能说会道的去给菊子做心理疏导。拙嘴笨舌的就帮忙收拾屋子。有会木匠手艺的还自报奋勇把那两扇东倒西歪的门给修好了。
菊子对大家的帮助表达了感激之情,并向众乡邻保证:自己听了大家的劝后心情已经开朗了,绝不会产生那些寻死觅活的坏念头,大家都放心请回吧。这些淳朴的乡民们义务尽到这才先后散去。
靠山村又出了一件负面新闻,这让一村之长的玉山颜面扫地,乖乖孩儿!赌资那么大!抓了那么多人,这上面追问起来自己可如何回答呢?唉!也怪自己平时监督不力,法制观念淡薄,认为闲时耍俩钱无非是消磨一下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靠山村的名声可是又要对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喽!
玉山正在屋里长吁短叹,总算来了个好消息,有媒人登门提亲来了。
因为独生女凤娇腿有残疾,所以她的终身大事一直是玉山的一块心病。他想早早地把凤姣这盆水给泼出去。,好了却了自己的这桩心事,可是迟迟没有人来提亲。凤娇整天和羊为伴,社交面也窄,接触不到异性,也就指望不上能自由恋爱了。
前一段时间那个黄三她看不上,还把人家气的没影了。何况自身的原因也有点自卑,就不怎么喜欢主动和异性接触。所以她的婚姻如果媒人不出面来撮合的话就很可能会一直朝后拖着了。而方圆左近好像没人体会玉山的焦急心情,并没谁来提过凤娇的事。玉山心里一直挽个疙瘩。
可人们也有苦衷,因为凤娇腿的问题,注定与那些帅哥靓仔无缘了。而条件差的又怕他这个村长看不上,所以从这方面考虑才没哪个人愿意揽这个闲事。
玉山亲热的把客人让到屋里,这人是隔壁村的,平时就喜欢帮人说个媒。他今天登门,玉山心就咯噔了一下,此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莫非是为女儿的事来的?所以两口子招待的非常周到,简直就像是在巴结人家。
来人当然知道玉山的心情,所以一进屋就以救世主的身份自居,面对玉山的周到礼数也不谦让,端足了架子。他愈是这样愈让玉山觉得此人今天来肯定要给自己提一个称心佳婿,所以就更加客气了。
好茶把嗓子润透,客气过场话说过,就切入了正题,来人才开始把来意说明,玉山俩人在旁边支棱着耳朵仔细倾听。
来人提的是他们村的一名兽医,按套路先眉飞色舞的把男方夸夸,什么家境不错啦,又会门手艺啦,会疼人啦。把玉山两口子说得笑眯眯的直点头。待把优点说干道尽后才轻描淡写的把男方的缺点提了提。
原来男的腿脚也有点不利索,那是在给一头牛打针时,牛疼的一跺蹄子,一仰头,坏了,蹄子把脚骨踩碎了,头上的角又把眼角划了一下,伤愈后就成了跛子脚。疤拉眼了,并且年龄还比凤娇大两岁,也是不好说媳妇,才拿着重礼去贿赂这个媒人。
这人收了礼就开始操心,想了想。觉得玉山也正为女儿的事情操心着,并且这两人他觉得挺般配的,他来一提,也帮了玉山的忙,女方这儿也少不了一份谢礼!这叫:两合凑。所以他才信心满满的来提亲。
玉山听把男方的情况介绍完毕,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看上去还有点不高兴。再看凤娇妈,也变成苦瓜脸了。媒人一看两口子这表情就觉得不妙,这事看来不怎么稳当。也就不敢再抖他那二郎腿了。慢慢的弯了弯腰变了一副谦恭的模样。
玉山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你把我女儿看成啥了?垃圾啊?不就是腿有点毛病吗,其他的哪些条件不是呱呱叫?你瞧瞧你介绍的啥人,本来今天中午还想盛情款待你呢,现在嘛,哼!可是人家毕竟是上门来提亲来了,大面上总要说得过去,免得传出去说我这个人倔巴,从而把女儿的路给堵死了。
想到这里,玉山客气的说:“谢谢你百忙之中来我家为我女儿操心。可是,这个嘛,凤娇她说过,不喜欢嫁给做兽医的,另外。算命的也说了,今年她不宜提亲。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媒人当然知道这是托词,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了,只好怏怏的起身告辞。玉山两口子佯留他吃饭。媒人哪好意思吃,灰溜溜的走了。
凤娇放羊回来的路上听说有人来给她说媒来了,心里有点激动,毕竟少女怀春嘛,也想成家了。就挥着鞭子把羊赶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也想快点回去听听男方家是个什么情况。
到家后,媒人刚走,看她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就去问她妈。她妈叹了口气:“唉!男方条件太差了,找个这样的婆家非被人笑掉大牙不可!”这才把男方的情况复述给凤娇了一遍。凤娇听后非常失望,心情坏透了,想不到人们把这样的男人介绍给自己,看来自己还是因为这两条腿坏了大事!
她闷闷不乐的出了家门,想出去遛遛散散心。不知不觉来到了疯老头张有德住的地方,看到张有德正舒舒服服的枕在一个年轻人的腿上,那人正在低着头给他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