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有,咱们的王后昨天跟州吁公子在寝宫里呆了一下午,你说他们两个人会干些什么事情?”
“这谁知道呢?一个是年轻壮硕的小伙子,一个是一直被冷落的大美人儿,两个人遇在一处,那还不是干柴烈火吗?咱们也得理解一下我们的王后,毕竟她来了朝歌也一年了,还没有被咱们国君宠幸过呢!”
说着两个丫鬟便窃窃笑出声来。
刚好打这里走过的姜楠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晕了。她原本洁白的脸突然间涨红,指着那两个丫鬟说道:“你们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两个下人见到姜楠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也没有被吓得浑身发抖,反倒是白着眼说道:“娘娘,不光是我们说,现在宫里都这么说。你要是处罚我们两个人,恐怕就得处罚整个王宫里的下人。”
听到这话姜楠觉得自己站都站不稳了,他晃荡了一下,只觉得脚步虚浮无力,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你们凭什么这么说?”
她本是一个极为坚强的人,平素里也十分注重自己的仪态。只是流了两滴眼泪,她便擦干了,不再理会那两个丫鬟,直接转身离开了。看到姜楠孤独离开的背影,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也没有为姜楠报不平,看到姜楠这样一个王后受苦,她们内就之余反倒是有些许的小欢喜,觉得比自己尊贵的人也同样免不了难过悲伤。
姜楠虽然堂皇走着,脑袋里却早就炸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寝宫的。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完,她前脚才刚刚回到寝宫,姬扬便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这里,看到姜楠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
猛地被姬扬打了一巴掌,姜楠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狠狠盯着姬扬,眼中满是不理解。他也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那眼神却像是刀子一般直勾勾盯着姬扬的心。
姬扬在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之后实在是气氛异常,其实他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儿子州吁,想着以后便把侯爵之位传给州吁。但是他没有想到州吁竟然敢光明正大地与自己的正妻幽会!这让他气得不行。
然而此时看到江南那幽怨之中有一丝毒辣恨意的眼神,却突然有意思内疚。而紧接着姜楠的美貌再一次震慑了他的心神,他摇了摇头,丢下一句“以后不许和州吁见面”便再一次落荒而逃了。
然而闲言碎语是止不住的,姬扬和姜楠闹矛盾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在大家的眼中,这更是进一步坐实了姜楠与州吁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要不然姬扬为什么要打姜楠的。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的不合情理,但是一切又是那样的冠冕堂皇而又义正言辞。
姜楠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委屈,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孤独。她想要找个人倾诉伸冤,却根本没有人可以当她的依靠。
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她写了不少的好诗,《诗经》之中哪一首著名的《柏舟》便是出自她手。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从这忧郁的诗歌之中,不难品味姜楠的孤独与悲伤。
姬扬一个不得宠的陈国小妾叫戴伪的,有些同情姜楠,便时常来与姜楠联系。其实深宫之中那么多的丫鬟根本不是都有用的,很多丫鬟下人都没有多少活计,整日里稍微干一点儿活便聚在一起叽叽哇哇,嘴里的闲话多不可数。戴伪在初入宫的时候便也经历过这样一次。
见到姜楠,戴伪说道:“姐姐,其实你大可不必把这些闲言碎语都放在心上,没得伤了你的心不说,要是在因为心情不好落个什么病症那就更不合适了。当年我刚刚来到朝歌的时候,宫里这些个丫鬟下人们嘴里也没有闲暇,说的话比现在还要难听的。我本是陈国的公主,身份也不算是太差。但就是因为会跳舞,那些个下人们便说我是一个舞女出生,王上他去陈国游玩的时候不小心见到了我,看见我好看才给带回来朝歌的。你听听,这话是人说的吗?当初成婚之时陈国上大夫亲自来送亲,他们都是亲自看见了的。可是他们依旧能够眼睁睁说着瞎话。”
说完戴伪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姐姐心里的苦,其实在这后宫里,谁的日子也都不好过。你是不知道,为了争夺王上的宠信,我们这些个小妾斗得凶着呢,姐姐说是苦,其实也有好处。”
……
戴伪这么一句句说着,很快就解开了姜楠的心结,有了戴伪的陪伴,姜楠的日子这才算好过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