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来,吹动他的衣衫,煦暖的微风荡在脸上,暖暖的感觉。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温柔。雪白的梨花花瓣落了满阶,整座梨花谷被淡淡的花香所萦绕,和煦的风卷起漫天似雪,飘飘洒洒的四处飘荡,落在他的发间。他轻轻地摊开手掌,翩翩起舞的花瓣似心有灵犀般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曾在这里与师父一起捕捉灵兽,小魔女也在此因叶未央差点丢了性命,想不到故地重游,景物依旧,心境却大相径庭。落花如雪,他沐浴在漫天飞絮中,心中一片澄静。
“有人来了。”闵画扇缓缓地睁开眼睛,淡然的环视四下。身处古墓的这些时日,他的修为进境神速,感知也非昔日所能及。
过了半晌,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衣衫褴褛的行脚僧来到他的面前,“施主,老僧给你讲个故事吧。”闵画扇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奇怪的老和尚。
“乌崖嘴结罗河畔有一座千年古刹,香火鼎盛香客云来,这万千香客中,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每天都来听老僧诵经,有一天这位姑娘问了老僧一个问题,老僧不知如何回答,便一个人跑出来四处游历,终究想为她找到答案。”
“乌崖嘴结罗河畔?”闵画扇道:“老师父所说可是‘空竹寺’么?”
“施主知道那里?”
“曾有所耳闻。”闵画扇好奇的问道:“老师父,是什么问题难倒了您?”
老僧笑道:“她问我,背道而驰者百步触手可及,何如?”闵画扇闻听瞠目结舌,思忖半晌才道:“两个人背对背各走一百步,怎么可能再触手可及?除非两人都是长臂罗汉。”
老僧啼笑皆非,道:“世间本没有天生的智者,只有无休止的历练才能让人变得睿智,否则终究是错过。或许擦肩而过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闵画扇疑惑不解的仔细打量面前的老僧,他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闵画扇毕恭毕敬道:“老师父,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老僧道:“老僧不时便要圆寂,那些不重要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他环顾四下,又道:“这梨花谷倒也是绝佳的所在,埋骨此处也算无憾了。”闵画扇笑道:“老师父真会开玩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闵画扇看他精神矍铄,哪里有要圆寂的迹象,只认为他在揶揄自己,心中大为不快。
老僧朗声大笑道:“老僧若是不踏进这梨花谷,倒也再能活个百八十年,但韶华易逝,那位女施主却等不了。”他仰天大笑,笑声震耳欲聋,却不至使人察觉到任何不适。闵画扇真切的感受到他浑厚的内力,心下无不佩服。
闵画扇灵光一闪,兴奋道:“我想起来了,您是青灯大师。”
“哈哈哈。”老僧大笑道:“小施主不会记恨老僧当年不赴君约吧?”
“怎么会。”闵画扇道:“老师父既不肯收我为徒,自有您的难处,何谈记恨?今日有幸得见,还要谢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落日早已落入山后,夜空已浮现群星。
冷风习习,一老一少端坐在梨花树下,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侃侃而谈。
良久,青灯大师面色凝重道:“小施主,你身上的五行魂力需要依靠伏羲草来融会贯通,可眼下伏羲草却已经被人采集殆尽了。”闵画扇大吃一惊,刚要相问其中缘由,青灯大师又道:“千耕国的占星师真是厉害,为了你,他们也真是煞费苦心。”
“您的意思是,梨花谷的伏羲草早已被千耕的人采集走了?”
“正是。”
“大师不必着急,我潜入千耕,区区几株伏羲草有什么好难为的。”
“为防不测,他们早已将伏羲草付之一炬。”
闵画扇叹道:“既如此,是天要亡我,也没什么好争竞的了。”“小施主便如此放弃了么?”
“不放弃又有什么办法?人力怎么可能胜天?”
青灯大师见他满脸茫然之色,知他话虽坦荡,心下却言不由衷。便道:“空竹寺中一物可与伏羲草媲美,只是,要得到它却有些难度。”
“还请大师示下。”闵画扇道:“并不是弟子贪生怕死,只是事前答应了朋友要好好的活下去,若是就此死了,怕是会惹人伤心了。”说到此处,不由得想起了身在古墓的奢比尸,一想到她心中那甜蜜滋味溢于言表。
青灯大师道:“宝殿中有一朵含苞待放的佛莲,千万年不曾盛放,若是有人能使其绽放,你体内的五行魂力便会与真气融合,从而使得五行印记为自己所用,若修炼到极处,即便是漫天神佛也不能与你抗衡。” 青灯大师眼望四野微微一笑,道:“小施主,时间差不多了,你快离开这里。”
“那您呢?”
“老僧命该如此,你快快离去,眼下你虽修为不弱,但受到五行魂力的羁绊,功力会大打折扣,眼下还是避开的好。”闵画扇深知此时一别,以后终无相见之日。如此想来,顿时心如刀绞,泪如泉涌。闵画扇慷慨激昂道:“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能丢下您自己临阵脱逃,要死一起死在这里便是,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哈。”夜幕下,一声诡异的笑声响起,令人不觉毛骨悚然,笑声微歇,又道:“老和尚忒不识好歹,为了那黄毛丫头竟登上这梨花谷,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