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父子俩沉默着,张天洺找了很多话题,总是被儿子无视而过。一直到家,儿子见到了爷爷,话才多了起来。张天洺看着脸上挂着笑的儿子,觉得一切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困难,乌云过后,总会有阳光洒下了。
临走时,父亲再一次嘱咐他,没事就多过来陪陪小俊,父子俩总会和好的,只是需要时间。所有的伤口最后都会被时间愈合。
刚走出门,李明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张SIR,前几天听季晨杰他们说你在查顾嘉露,我就私下帮你查了查,蓉城一共有11个叫顾嘉露的,有三个已经过世,四个是70岁以上的老人,还有两个还是不到10岁的小孩,剩下的两个,一个是高二的学生,一个是30多岁的家庭妇女,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人。”李明辉在电话那头淡淡地说。
“哦,知道了。”张天洺听到后,冷冷地将电话挂断。他一直没去查,就是因为他知道,结果肯定是这样,查无此人。所以听到李明辉汇报的结果,他倒没有太在意。
张天洺心里有些烦躁,沿着大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李淑敏家的楼下。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喜欢上黎梦寻了,否则怎么会心里一直这么乱糟糟的。特别是在听到黎梦寻说的那些话后,他的心仿佛撕裂般疼痛。
坐在楼下小区的椅子上,他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觉得是那么的讽刺。前几天还一块来找照片,一块去跟踪顾嘉露,现在呢,顾嘉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也不认识自己了。人生真的是一场玩笑。
无意间一抬头,他发现李淑敏家的窗前有动静,仿佛有一个黑影从窗前晃来晃去的。他立马警觉起来,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趴在门上,张天洺听到,屋里好像有人在翻找东西,他轻轻地推门,门竟然开了,他不禁暗笑,那人是有多粗心啊。
他拔出枪,蹑手蹑脚地一点点靠近声音的来源。声音是从一间房间里发出的,张天洺正要举枪冲进去,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到底在哪儿啊,怎么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张天洺很耳熟,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
走到门口,张天洺看着屋里乱糟糟的一切,还有站在一片乱糟糟之中的黎梦寻,果然是她,张天洺的心在滴血。
“梦寻,你在这里干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张天洺低沉地说,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失落。
“我……我……我是来……找东西的……”黎梦寻眨了眨眼,吞吞吐吐地说,随便一个人都能听出她是在撒谎。
“哦?找东西?找什么东西?”张天洺继续追问道,他也不想逼她,可是她却始终不说实话。
“找……找……”黎梦寻的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张天洺依然很熟悉,张天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黎梦寻,东西找到了……吗?”王思珏厉声说道,好像是在吩咐一个下属。走到屋里看到张天洺之后,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天洺和王思珏齐声说道。
王思珏看了看身后的黎梦寻,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来……找梦寻的。”说着赶紧给黎梦寻使了个颜色。
张天洺动也不动地站着,却将王思珏的一切言行都看在了眼里。这个妻子最信任的同学、朋友,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会跟这个案子有什么牵连,此刻张天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在心中横冲直撞,来回翻涌。
“是……是啊,是我让他来的。”黎梦寻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任谁都能听得出,那是一个多么拙劣的谎言。可是张天洺此刻怎么忍心拆穿,他选择让他们走,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当他没有来这间屋子,没有见到过黎梦寻和王思珏。
那天,张天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里离开的。离开后,他又回到了以前的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企图用酒精让自己麻木,忘掉所有的一切。
可是第二天醒来,他从床上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脑海里依然是碰到黎梦寻和王思珏的场景。无乱现实再怎么残酷,还是得面对。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李淑敏的房间,他们又有什么阴谋。他不敢去想,更不愿意去想,因为继续想下去,只会是更加残酷的现实,残酷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起床,不得不面对这悲惨的人生。张天洺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黎梦寻的学校。他坐在路边梧桐树下的长椅上,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盼望着黎梦寻那张脸会突然出现。
没过多久,黎梦寻果然出现了。她一出现,张天洺的目光立马就跟了过去,她刚走到一个拐角,突然有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张天洺看到后,立马追了上去。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甚至想都没想,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她有危险,自己要去救她。
跑到拐角处,果然,看见一群人拉着黎梦寻往一辆车上抬,其中还有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约翰,王思珏的男友。
“站住!”张天洺冲着那群人大喝了一声。
那群人听到声音后,都扭过头来看。黎梦寻也开始挣扎,看到张天洺,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被捂住的嘴努力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约翰看到是张天洺后,连忙钻进了车里。
“FUCK!”张天洺跑到刚才停车的地方时,车早就开走了,他狠狠地跺了一下地,忍不住咆哮道。
一个司机下车去路边的便利店买烟,车就没锁,张天洺看到后,连忙钻了进去,将车开走了。司机走出便利店时,跑着叫道:“我的车,给我我的车!”
张天洺冲他喊了声:“警察办案,你的车被征用了。”说着车已经开出去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