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去了高新区一家机械制造公司上班,还是干他的钳工老本行,下班家务事多是他干,这几天他和小明在家。孟华下班后先去丽娜家,做她爱吃的饭,吃完收拾洗漱后,两人拉起话来。柳小英的这件事深深刺激了丽娜,純真的她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她问孟华:
“人为什么要杀人呢?动物同类都不相食,何况是没有伤害你的人。柳小英才与我说她找到新工作要好好活着,转眼就从世上消失了,这能不让人伤心吗?”
孟华说不清,想起单位那几个人无中生有说她的坏话,叹口气道:
“伤什么心,这世上的人呀说不清,杀人的、骗人的、造谣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妳说为什么?只有老天爷知道为什么。”
正说着敲门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丽娜忙起身相迎,这位妇人打拱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
来者是丽娜楼上住的江阿姨,是她领着丽娜去过心云寺,慢慢给她讲些佛教的事。江阿姨本名江秀娟现在已经退休,她是市里一家单位的职工,她原先的丈夫和她在一个单位,夫妻俩生活还算温馨。改革开放不久,当时社会兴起一股下海经商热,众人扑腾商海一时成风,可是真正成事者不多,成大事者更是寥寥。江秀娟的丈夫办的公司起初几年都不行,江秀娟不气馁背后全力支持,连生孩子做母亲的美好想法都暂时放弃,只盼丈夫事业成功夫妻共享幸福生活。可是丈夫作成了事成了大款,与另一个女人喜结连理,和她离了婚。江秀娟受此打击,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个人闭门度日。她常去心云寺慢慢信仰起佛教,起先到庙里烧香拜佛,后来拜师皈依成了居士。丽娜离婚后也是一个人又住在她的楼下,所以江秀娟没事就常到丽娜家来,受她的影响丽娜也信起了佛。
江居士听了丽娜遭遇的这场祸事连声说:
“罪孽!罪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佛讲万事皆有因果。丽娜妳纠结在这情感之中,必然心生烦恼,不如放宽心!”
孟华也常为生活工作上的有些事烦恼,听了江居士的话心想我们普通人常遇烦心事,话好说真真要排解掉难,就问:
“想是这么想,可是如何放下心却难以作到,这咋办?”
江居士对她俩说:
“我的水平不行,不如哪天咱们一起请教慧明法师,让他给咱们开导好了。”
丽娜问:
“妳说的就是咱俩去心云寺见过的那位老和尚?”
江居士点头应道:
“正是他,我就拜他为师傅皈依了佛门,有一天他还问我怎么好长时间没见丽娜过来呢。”
丽娜一听念起师傅还挂念自己,心想这几天不如抽空看望一下师傅,听听佛法教诲也好。她就问孟华哪天有时间与她和江居士一起去,孟华说那就星期天吧。
故都古城与佛教源远流长,秦朝时就有印度僧人来此弘扬佛法,汉时生根隋唐鼎盛,不仅古城内寺院众多,南山之中佛教几大宗门的祖庭圣地均在此。受佛教历史文化的长期熏陶,故都民众经过文革短暂的沉寂,改革开放后信仰的群众越来越多。心云寺是故都城内名刹古寺,离丽娜家不远,她跟江居士去过好多次,孟华还是上次丽娜过生日和钟铃一起来过。星期天一早孟华跟丽娜来到心云寺,江居士因跟师傅们上早课提前先去了,她俩在大殿前焚香礼拜后,看见众师傅和江居士这样的信徒在殿内诵经拜佛。
孟华问:
“他们念的是什么经?”
丽娜说:
“我听江居士说是,是什么弥陀经、心经吧。”
孟华又问是什么意思,丽娜和她互相看看,她也说不上来。等下课不久,江居士向她俩招了招手,二人随她进了慧明法师的房间。见到法师丽娜和孟华学着别人的样,合掌点头,诵道:
“阿弥陀佛。”
慧明法师还礼让座,丽娜他还认得,孟华第一次见面,虽不熟但在法师看来善结佛缘,弘法济人是出家人的本分。故都佛缘深厚,民间一代代产生出许多佛教世家,慧明五十出头,他家祖上几代都有人出家,他受此影响十几岁就出家做了和尚。他在心云寺虽不是主持,但德高望重是一位受人尊重的法师,许多信众拜他为师。江居士讲了丽娜孟华遇到的烦心事,慧明法师和蔼地问:
“平常人世事生烦恼很正常,烦恼不断是执着心太重了,为何生执着?还是对一切事因果不明,世间事情看明白了看开了,自然心静了。”
三人听后点头,其实内在含义却不甚了了,丽娜问:
“师傅事情怎样能看开?”
慧明法师笑道说:
“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讲清的,妳们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理解的,有心向佛,慢慢来吧。现在简单一点说,妳们记住一句话:万事风云过,留得清静心。”
这样三人好理解了,师傅讲既然一切事都像风云一样飘过,随着时间的变化慢慢不去想它就好了。在寺里听讲拜佛直到下午丽娜和孟华才回了家,二人躺在沙发上休息,孟华自言自语说:
“师傅讲的倒有理,不过我们有时心里不能不挂念,就说冬冬妳能放下心吗?最近我都快一年多没见到了,他还好吧。”
丽娜唉叹一声,说:
“我每月都探望一两次,他上幼儿园快完了,开学要上一年级懂事多了。”
孟华问:
“妳以后结婚,能接他过来吗?”
丽娜有点发愁说:
“恐怕难,他爷爷奶奶不放,小常现在态度也变化了坚持自己扶养大冬冬。妳说按法律关系人家不放,我也不好办。”
当晚孟华还陪丽娜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大家各忙各的,孟华早就想问问丽娜她的婚事准备怎么办?丽娜告诉她:今年经营部的生意还不错,“力固”牌也进了宏达公司,销量一下子增大不少。她和小柯商量今年全部还完公司欠款没有太大问题,不行明年再干一年多少攒些钱,简简单单就把婚事办了。房子就是丽娜现在这套房,准备到时装修一新就可以了。孟华听后自然高兴,但她想起哆嗦以前提起的其它情况,不免又问了一句:
“小柯把你们的婚事告诉他父母了吗?”
丽娜回答:
“小柯说,只要咱们愿意今年过年回去给他们说一下就行了。”
“哦——”
孟华不好再说什么了。这时电话响起,丽娜一接是小明打来的,她与小明说了几句后将电话交给了孟华。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丽娜阿姨病也快好了,我一两天就回去,我不在家你又贪玩了吧?”
“那会呢,我现在长大懂事了,每晚都在学习你不信问我爸。昨晚根生叔叔来电话也让我好好学习呢,他说他研究生已经毕业了,要我好好学习将来也考复旦大学呢。”
“是你根生叔叔给你说的吗?就看你以后长不长志气了。”
听了这话,孟华的心震动了一下:他在上海还挂念着我们,他能进步自然让人高兴,就不知他的终身大事解决了没有?丽娜问:
“根生是谁?”
孟华脸红了一下,随口回了一句:
“原先给小明辅导功课的老师。”
孟华又对丽娜说:
“你这些天休息,一个人在家烦闷着也不好,马上五一节就到了,妳和小柯不行节日就来公园玩玩,别整天忙生意,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丽娜高兴答应了,又说好长时间没见钟铃了,不行拉上小柯到她那儿跳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