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用于吃的时间并不多,剩下的都是沈雨慧与陆昊的谈心时间。沈雨慧上班前在家休息的那几日,就像是专门在家里写稿一样,今晚与陆昊谈了很多,很多,很多。如果说要选择倾听者,陆昊可能并不是沈雨慧的首要人选。但要是选择前进的向导,可能在沈雨慧的心目中,非陆昊不可了。陆昊是最了解庞氏集团运作的人,又是最熟悉集团董事会主席庞坤荣的人。虽然沈雨慧当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后没有想过要从那个所谓的家族里获取任何的利益,但真当某一天,她的身份曝光了,其他人会不会和她一样的想法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就难说了。沈雨慧不想呆在这座城市里,她又能去哪里呢。再说了,她一个人可以省吃俭用省衣缩食地生活,但养大她的福利院等不了难耐的寒冬,福利院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来重新改造。集团里说得最算数的那位已经承诺沈雨慧,只要她能在集团站稳脚跟,等到慈善投资项目启动的时候,就会选定沈雨慧长大的那所福利院,这是沈雨慧前进坚持的动力。
吃完饭,陆昊想沈雨慧洗碗,还是被沈雨慧推在了厨房外。沈雨慧告诉他,想让他在面积不大的小公寓里感受贵宾级别的全部服务,怎么好让贵宾客人吃完饭自己动手去刷碗呢。陆昊拗不过沈雨慧,听从了她的餐后安排,坐在沙发上吃餐后水果。
刷完碗碟,沈雨慧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才算忙活完。
“时间不早,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陆昊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向沈雨慧告别。
沈雨慧跟着站起来,欲言又止可还是难为情地说出了口,“要不你今晚留下来。”
陆昊的头稍微歪了下,很显然表示出没有明白沈雨慧的意思,但他了解沈雨慧,肯定不是男女的那种意思。陆昊觉得沈雨慧从今天那套鲜艳的大红色连衣裙开始,人起了变化,不光是外表衣着打扮方面上的,还有整个人的神情、状态、甚至是说话的阴阳顿挫,都似乎与以往有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旁人可能察觉不出来,因为不了解不在意。陆昊则不同,从他跟在庞坤荣身边工作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沈雨慧,只不过他知道的时候,沈雨慧不是现在的名字而已。通过调查,又或者说是天意,老天安排沈雨慧出现后,陆昊的重要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沈雨慧的一举一动任何变化都瞒不过陆昊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想你留下来,我睡沙发。”沈雨慧看陆昊迟疑没有回答她,尴尬地解释道。
陆昊笑了下说:“沙发还是我睡比较合适。”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陆昊是不会拒绝沈雨慧提出的任何要求和事情。
“以后可能没机会像今晚这样了,我只是想像闺蜜一样请你在我的窝里留宿一晚,也就一晚了。”沈雨慧又试图用她最真实的想法再解释下她挽留陆昊在公寓留宿的原因。
了解的人自然懂得明白,即便说者仍旧没怎么表述清楚,听者心里已经知道了说者的意思。陆昊嘴角做了个微笑的动作,短暂的笑容消失过后,陆昊脱去毛衫只剩下贴身的白色背心躺在沙发上。沈雨慧从她的卧室里拿出来条稍微厚实点的毛毯给陆昊盖上,可真的走到沙发前,沈雨慧看着身材如此好的陆昊却胆怯了起来,又或者准确的说是女孩子该有的害羞。沈雨慧把毛毯放在了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然后用了个温暖的笑容与陆昊道晚安后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无论是卧室躺在比自己长宽有余大床上的人,还是蜷在客厅与身高不成比例沙发上的人,都同样听着墙上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困意。
“以后,我说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朋友吗?”
说话声音从卧室传到客厅,声音不大,好在公寓面积也不大,不妨碍两个屋子的人睡前聊天。
“是。”陆昊不是个感性的人,回答起沈雨慧的问题亦是如此。
“你在沙发哪里睡,还舒服吗,不适应吧?”
“还好。”
沈雨慧极力地在想要他们之间的谈话亲近又轻松些,可陆昊并不是很有默契,始终充当聊天终结者的角色。
过了一会儿,不太清楚是十分钟还是具体的几分钟,陆昊没去问沈雨慧她睡着了没有,他想挽回聊天的气氛,更是想把他想要和沈雨慧说的在今晚说出来。
“你知道吗,在布置这个公寓买这套沙发的时候,还真的试了下它的舒适度。当时我是真的有想过,有可能会躺着这沙发上面过夜的,所以买了躺下去最舒服的。本来还有一款照这个长点的,但考虑到你的身材,才没有买。”陆昊少见地躺在女生家客厅沙发上还婆妈地唠叨这么多,连他自己都不觉得什么,反而说得越来越自然。“我在布置公寓的时候,猜想着你会喜欢什么样,这是我重要的工作和责任。以后,不管以后多久,我都会做好这份工作的。你......你睡着了吧?雨慧,晚安。”
道完晚安,陆昊盖好了毯子,睡了。卧室里的沈雨慧一字一句甚至是陆昊的呼吸声都听得非常清楚,她感谢至于更多的还是感动,她庆幸没有信错人。
第二天早上,沈雨慧依旧被手机闹钟叫醒,还在想陆昊醒没醒的她走到客厅看到的却是沙发上空空。餐桌上有喜欢吃的早餐,和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加油。”
沈雨慧有种被人守护和支持的力量,看下日历,心里暗下决心,从今天真正开始不同的生活。
吃完早餐,沈雨慧居然到卫生间镜子前面似模似样地化起妆来,改头换面应该从最基本的开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和这句相同意思的,还有没有不会化妆的女人,只有懒得化的女人。沈雨慧不是不会和不懂得那些瓶瓶罐罐和刷子怎么用,而是以前不怎么太用而已。如今使用起来,除了速度稍微慢了点和不太熟练以为,技术上是没有太大问题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雨慧笑了,笑得有表演做作的成分,但这样的笑容与现在的妆容很般配。
换上衣柜里不常穿那一栏里的衣服,踩着会让脚丫子生疼的高跟鞋,沈雨慧大步出走家里像平常一样去集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