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岸边,感觉到那黑山离我们似已不远,在鬼狱这距离感也跟人世不同,说不远难说就远得我们跑断腿,说远却是分分钟就到了。
我们又走了一段,感觉到有些困意时,我们才拿出帐篷休息,其实这帐篷可以不用了,因为这儿天上看着都一样,只需要一张垫子铺地上,再往睡袋里一钻即可。
睡一觉起来,真的是昏天黑地不知时日,收拾了东西,还是像之前那样列着队向黑山走去,这次就快得多了,我肚子都还没感觉到饿,我们居然就走到山边了。
这座黑山非常之高,我站在山脚往上望去,需要把头仰到最后才能看到山尖,我想如果想更方便的看这座山,躺下怕还更舒服些,这座山不仅高,而且巨大,我左右望去,居然不见一点尽头,真不知道围着这山走一圈,要花多少时间。
这山又高又大,是像座金字塔更像是座山,因为它就是一座正三角形,规规矩矩,峰顶非常的尖,下面也非常地巨大,看到如此平整规矩的三角形,我都想拿出尺子来量量,然后再算算勾三股四弦五。
站在这就像一块巨大石头的黑山下,我们不知道该向哪儿走了,不可能就这样爬上山去吧?这山是如此的光滑巨大,我们真想从山上爬去,怕就算毕生精力也不见得能完成。
我看向阿宾,阿宾也直挠头,不知道该如何爬过这座黑山,无奈下,我们只能先在山脚下扎营,等看看情况再说。
这才扎下营,从黑水那方向就飘来了十多个亡灵,有几个亡灵居然是缺胳膊少腿的,想来是遇上‘冷臭’后被阻挠了,幸好的是缺的那些胳膊和腿脚还是跟着它们一起飘到了山脚下。
到了山脚下,这些亡灵还是排成一队站在山前,就像之前站在河边等引灵舟时一样,或者这还有些什么说法。
我使个眼色,我们几个人也站起来像那几个亡灵一样排成一队,等会出现什么,前面的亡灵如何做,我们跟着如何做就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都站得有些不耐烦了,才见到那黑山有了些变化。
不是有了些变化,而是变化太大了!本来是一座完完整整三角形的石山,就在我眼前慢慢地变矮了,然后矮下去的部分再分裂出来,居然又变成了一座稍小的三角形石山,这左边化出一座石山,右边化成一座石山,中间那座矮了下来,也还是一座完整的石山,只一会,一座三角石山就变成了一大三小四座黑山。
这像变戏法般的变化让我看得眼睛都瞪圆了,泥玛,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山,也从没见过一座山片刻就变成了四座山,而这一切的变化就在我眼前硬生生地实现了,这山上面居然没掉落一点石渣。
我望向其他人,他们已被震得三花聚顶了,什么美国大片,哪如此时般真实地展现在眼前。
这山化成四座小的后,一下矮了不少,更奇特的是化成的山与山之前,就出现了一条宽宽的路,这条路怕有百来米宽,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就跟个广场似的。
那些亡灵等到山路出现时,就排着队向里面走去,我们不敢怠慢,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不一会就走进了山里面。
我们是真的走进了山里面,前面我们走了进来,后面那条路就合拢了,我们前面除了一条路外,什么也没有,我们一边走,山就一边的合拢,我想当我们走到目的地的时候,这山又会变成最初一整座的模样。
前面的亡灵在飘着,速度比我们稍快些,我们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这让我觉得有些丢脸,我们是不是也该学学人家练练轻功飘着走呢?这样才能更快地融入鬼狱嘛。
在山里走着时,居然半天没见有‘冷臭’来阻挠我们,想来他们也有地域划分,进了山,就暂时放我们一马了。
又是走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我们不敢停下休息,只能跟着那些亡灵向前走着,这次走得真有些疲惫了,那些亡灵才走到了一种地方停下。
这地方就在道路的尽头处,看去感觉像是个关卡样,一张石桌子放在路边,两个戴着面偶的怪物坐在石桌子前,他们的面偶一个是狗的,一个是牦牛的,手上也是拿着兵器,戴狗面具的那个拿着的是把骨头锤,牦牛面具的那个拿的居然就是一对弯角。
那些亡灵乖乖地走到那两个‘冷臭’前面,那两个怪物顺手拉起一个亡灵就扔到桌子上,两人拿起兵器,那个牦牛面具的先是用弯角穿过亡灵的肚子,然后扯出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出来,那狗面具的用锤子把那些扯出来的东西锤个稀烂,然后再塞回亡灵的肚子里,亡灵站起来,就那样开膛破肚地继续向前走去,一路走,肚子里的东西还一路向下掉着,但亡灵却是没有什么反应般只知道前行。
十多个亡灵就这样排着队被狗面具和牛面具放到桌子上破肚再锤碎,然后才能继续前进,我悄悄向站在前面的汉斯说道:“如果他们不理我们放我们过去我们就不做什么,如果他们像刚才那些亡灵般的对待我们,我就抽出工兵铲斩了他们。”
汉斯点点头,一会就轮到他了,到时真被这两怪物开膛破了肚,那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最后一个亡灵被破了肚子后就到了汉斯,等汉斯走上前的时候,我使个眼色,我和扎西都悄悄抽出了工兵铲,这两怪物专注于自己开膛破肚的工作,我们这样明显武装自己的动作,他们居然也不闻不问。
终于轮到汉斯了,当汉斯走到那桌子前面时,狗面怪和牛面怪明显地停顿了下,动作也变得有些惊疑,我觉得这些怪物就像是被程序设定了的机器人生产线,当不合规格的产品出现到面前时,他们一时就凝滞下来不能辩析。
停顿了一会后,两个怪物还是把手伸向了汉斯,只不过动作并不像之前对待亡灵那般了,但还是坚决地去拉汉斯,下一刻,我想就是把汉斯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再把弯角从他肚子里穿过。
我再不迟疑,急上前一步,工兵铲锋利的铲边一下飞起,从那狗面具‘冷臭’的脖子上划过去,后面紧跟着我的扎西也是一样,工兵铲从那牦牛面具怪物的头上斩下,只期望一铲就把这个‘冷臭’从中分开两半。
我工兵铲没一点停顿的就从那狗面具怪物的脖子上划过了,我根本就没感觉到一点的阻碍,就像是工兵铲从空气中劈过一般,我就见那狗头面具怪物的头落在了地上,身子化成了一股黑烟从我面前飘过,地上就只见到一狗头面具。
后面扎西从从肩到肚劈过那牦牛面具怪物,那怪物倒是立马被砍成了两段,只是两截身体并不像我砍的那个一样化成一股黑烟,而是上半身子像是没事般继续用一只手去拉汉斯,下半部份身子诡异地站在地上却不倒下,也没有化成黑烟。
我见到这只剩下半截身子的牦牛面具怪物的物都要抓到了汉斯,心里一动,又飞出一铲,把这上半截身子从脖子处砍成了两片,只这一下,那牦牛面具怪物的身子马上就变成了一阵黑烟飘过,还是只余一个牦牛头的面具在地上,兵器都没剩下半点。
我走上前去捡起那个面具,手摸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材质,像是皮的,又像是塑料,面具感觉还是制作得很粗糙,但却又神形皆备,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狗那是牛。
我望向阿宾问道:“这样的面具能戴吗?”
阿宾摇摇头道:“这种面具叫‘多马’,有狗、牛、虎、鸟等等,‘冷臭’戴上这种面具,就是那种怪物,我也不知道亡灵或者像我们这样的能不能戴。”
我把‘多马’面具放到脸前面,很想往脸上罩去,这感觉就像是当年看的那部美国电影《变相怪杰》,就是不知道戴上这个面具后人会不会把心里最深的欲望展现出来,还是就变成了一个‘冷臭’,在这山腹内用奇怪的兵器阻挠亡灵?
我最终也没能把这面具戴到脸上,因为这面具我才拿到手上一会,就变成像被水淋过的纸一般,轻榻榻地贴在我手上,我双手拿起来摊开,哪还有一点面具的形象。
另外一个面具汉斯捡了起来,但也是一样,很快就变成了一滩纸泥。
我笑道:“没想到这些‘冷臭’也怕我们的武器嘛,只一下就化成一阵清烟不见了。你们知道我厉害了吧?”
小木笑道:“毛驴哥不是你厉害,而是‘冷臭’本来就是动物的怨念所生,没有实质,所以需要面具才能凝结成形,你斩下了他们的头,他们没有了面具,自然就消散了。”
我干咳两声道:“我们这样杀了‘冷臭’,不会对这鬼狱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阿宾说道:“这个现在不知道了,毕竟东巴教讲求的就是平衡,这儿杀了两个‘冷臭’,打破了鬼狱的平衡,就是不知道之后会影响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