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特高课捕狼行动组决定对我进行全方位监视监听,并且对所有与我接触过的人都进行严格审查。
但是,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特高课捕狼行动组仍然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除了在汪精卫身边认真工作外,没有任何可疑行为,也从没有同其他任何可疑之人联系,特高课电讯处也没有在我的活动范围内截获任何电讯信息----这好象并不符合一个重要潜伏特务的特征。
这一情况让河野等人非常纳闷并且产生了怀疑-----难道是特高课把对象搞错了,高鸿飞并不是那个重庆潜伏特务。
至少捕狼行动组的渡边和加藤久夫就持怀疑态度:这个人是汪精卫的心腹,贴身秘书,如果他真是重庆军统的潜伏特务,那么汪精卫早就被他轻易暗杀了----这可是重庆方面费尽无数心力,付出了巨大代价也没有能够实现的目的啊!
虽然认为渡边和加藤久夫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但河野和松下大治却认为仍然不能够排除高鸿飞的嫌疑,因为他是目前所有的嫌疑对象中最符合潜伏条件和暗害冈田的人----因此绝不能轻易放过他,必须继续对其进行秘密侦察,不过,同时应该改变一下侦查策略,进一步扩大侦查的范围。
其实,这一段时间里,我仍然和戴笠有所联系。只不过我们从不通过无线电发报或者接头的方式联系而已。
作为我这样一个成功打入伪南京政府并且潜伏在伪南京政府首脑汪精卫身边的重要特工,重庆军统当然得为我专门配备秘密联络站、秘密电台以及联络接头人----这也是军统的工作原则。
不过,这个秘密联络站却是设在重庆,秘密电台设在香港的杜月生公馆里,联络接头人是香港福音女子学校的英籍华人教师秦梅菊----这些都和南京没有直接关系。
我们具体联系的方式是,戴笠把他给我的指令以秘密电报发送给设在重庆的军统秘密联络站老丁,老丁再以秘密电报发送给设在香港的杜月生公馆里的管家老许,老许又以舅舅的身份去香港福音女子学校探望外甥女秦梅菊,最后,秦梅菊以女友的名义把情报以书信的方式寄到南京传递给我,当然情报隐藏在书信中,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读出来。而我要向戴笠发送情报则按照相反的程序操作就行。
因此,在南京,我向戴笠发送情报或者接受他的指令,既不靠与人联络接头,也不用秘密电台发报。
知道我身份的人除戴笠外就只有那个潜伏在香港福音女子学校的英籍华人----军统编外特殊特工秦梅菊了。
这当然是为了对付特高课和南京汪伪政府了---毕竟潜伏人员的安全太重要!安全在前工作在后。
在对我进行监视监听却毫无效果之后,南京特高课只好决定直接接触我,于是他们派出那个曾经拜庄之周学习气功的76号特务以师兄弟的关系来接近我,对我开展直接的侦察活动。
那个76号特务名叫李寺江,28岁,是一个军统的叛徒、被76号策反变节投敌分子,弱弱瘦瘦的,表面看起来老实本分,其实非常阴险狡猾。
按照日本特高课南京总部的授意,李寺江被李士群和周拂海安排进入汪精卫侍从室从事后勤司机工作,算是和我成为了同事。
我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是特高课专门为我安排来的----在我诱杀冈田之后,我就知道特高课迟早有一天会怀疑到我头上的,毕竟我和冈田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关系。不过我认为自己并没有任何破绽可寻,所以也就决定简单地以不变应万变了。
这个李寺江从此就经常以师兄弟的名义来找我接近我,一会找我帮忙,一会请我吃饭喝酒,一会找我交流修练气功的心得。
我告诉他说:“李兄,我当时因为身体虚弱,气息不足,所以我向庄之周大师拜师修练气功,以期强身健体。但汪先生一直不喜欢我修练气功,他告诉我文人就要有文人的样子和爱好,不要搞得文不文武不武的,四不像。所以,我现在早就不练气功了。也请您不要对外面的人说我曾经修练过气功的事。”
李寺江说:“这样啊!高副官,那么我们以后就不谈气功的事罢了。但哥哥刚进入侍从室做下人,这里也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弟弟,你得看在咱们师兄弟的份上关照一下哥哥才行啊!”
我笑道:“我一个三等副官,也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下人而已,我还要您哥哥关照呢。”
“咱师兄弟相互帮助吧,如果以后弟弟你有用得着哥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哥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哥,咱们以后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是当然!弟,如果你不嫌弃哥是个下人,哥就大胆高攀了,咱们这就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哥,我听您的。”
之后,我和李寺江就选了个吉日,杀雄鸡,喝血酒,结拜为了异姓兄弟。----这真是“要命”的兄弟!
从此,我就经常和这个76号特务一起喝酒,钓鱼,诳街,一时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这家伙经常窝在我的房间里,借口帮我打扫清洁,东瞧西看,翻这翻那,让我不胜其烦。
不过这家伙在跟了我一段时间后,还真有一点收获----他发现我经常有从香港那边的来信。
于是,特高课就中途截取查阅了之后我和秦梅菊之间的所有信件内容,但他们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可疑的内容。
特高课在对秦梅菊进行一番详细调查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由于我和秦梅菊在装信纸时用了特殊的方法,只要有人偷偷坼阅了我们的信件,我们一定会发现。
这让我和秦梅菊更加警惕和小心,每次通信联系都反复思考、准备、检查,不留下任何可疑破绽。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在南京特高课都已经基本失去信心准备放弃对我的侦察时,南京特高课电讯处的佐田却在仔细分析我和秦梅菊的通信往来和特高课电讯处截获的重庆和香港之间的可疑电讯往来的时间上,发现了可疑的巧合之处。
佐田发现,在每次我和秦梅菊通信的前后时间里,南京特高课都截获到了重庆和香港之间有一个可疑的无线电通讯信号---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如果这不是一种巧合,那就证明高鸿飞同秦梅菊的通信是受重庆方面指使的,她们之间以此在传递情报。
于是,特高课决定:一方面对高鸿飞和秦梅菊进行更加严密的监视监听和侦察。鉴于高鸿飞是汪精卫的心腹秘书,而那个秦梅菊则是一个英籍华人,因此,行动必须十分小心谨慎,避免引起同南京政府和英国政府之间的纠纷;
另一方面全力追踪那个重庆和香港之间的可疑无线电通讯信号。
通过电波定向测定,特高课发现香港的那个可疑电讯发报点是设在杜月生公馆里的----电波就从那里面出来,而重庆潜伏特务06则发现重庆的电讯点是设在一家贸易商行里面的。
重庆潜伏特务随即袭击了那家贸易商行,搜出了密秘电台,并且密秘抓走了发报员老丁,从而破译了重庆和香港之间的秘密电讯通讯密码,发现的确有一个军统特工已经成功在南京潜伏。----幸好他们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特高课仍然不能够确定我与秦梅菊的通信同这个秘密电迅站之间的必然关系,因此,特高课也仍然无法确定、证明我的身份。
老丁在被特高课特务抓住后不久就趁看守人不住意时咬破衣服扣子里面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戴笠立刻意识到南京特高课已经怀疑到了那个专门为我设的电讯联络通讯站。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怀疑上了我和秦梅菊。通过仔细分析,戴笠认为---这一定是那个06潜伏特务起了作用,而且这个06特务一定是潜伏在重庆军统总部的军统人员,否则南京特高课是发现不了设在重庆的我军统秘密电讯联络点的。
必须迅速除掉06这个潜伏在我军统的日本特务,否则柳絮飞和秦梅菊就非常危险了
与此同时,南京特高课也在设圈套试探我的身份,他们通过做汪精卫的工作,鉴于我曾经在重庆政府工作过,让我和李寺江一起奉命跟随意大利的一个外交谈判使团到重庆去执行一项外交任务。当然,特高课这样做是让我在秘密联络电台被破坏和组织失去联系之后,故意给我同重庆方面取得联系的机会,妄图以此揭穿证明我的潜伏身份----用心险恶!
但汪精卫以我在南京政府的工作及重要性又无可替代为由拒不同意。
我经过反复考虑之后,决定主动要求担任这项任务前去重庆。我打算:一是通过这次自动到重庆去,消除特高课对我的怀疑,二是我要将计就计,回到重庆查找06潜伏日本特务,趁机清除06。
但汪仍然不同意,我于是反复做汪的工作,表示自己很想借此机会回重庆看看。
最后,汪勉强同意了,不过要求特高课和76号对我给与最高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