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符颜第二天便收到了黑曜写给她的信,但信上只说了三天后朱雀台的比武大会,并没有写明邢飞柏也在天龙堡。
看来这次之行,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她终于找到一些可做的事情了。
朱符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三天后的比武大会,怎能少了他呢?
同时,夜阑杉也在客栈里听到了朱雀台比武的事情,他筷子一丢下就往天龙堡赶去。
晚上,夜阑杉把天龙城所有的消息都传回天舞宗。
丁昂收到信后,立即派人前往冰焰山庄通知邢飞落。
这么精彩的时刻,怎么能少了他呢?
而邢飞落、朱长青、卫脂怡三人已经早早的就抵达了冰焰山庄。
山庄里,卫脂怡看着廖黄莺的令牌,心里一片惆怅:“上次见到她,她爱是那么开心快乐的小姑娘,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再见已经如此场景。真是令人惋惜愕然!”
廖无痕苦笑一声:“黄莺,她走的很开心,卫姨你不必伤心。”
该伤心的都已经伤心过了,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现在唯一能让黄莺安息的,就是消除邪恶,重归宁静。
“无痕,苦了你了,这些年让你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痛苦,我很惭愧。”卫脂怡对着廖无痕鞠了一躬,又说:“希望你能原谅卫姨的自私,很抱歉!”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我们现在却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好好地活着,为逝去的人报仇。”廖无痕并没有责怪卫脂怡,尽管当年她扔下了神宗,与朱长青归隐山林,不过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他又凭什么去责怪她?
听到他这么说,卫脂怡只觉得很羞愧,如果当年没有离开神宗,或许现在神宗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此时,晨龙也开口,责备的眼神不由得转向卫脂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哎,龙长老!”余飞拉了拉晨龙的衣袖。
晨龙又佯装咳嗽了一声:“不过你能培养出朱符颜那样的女儿,也实属不容易,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你也并不好过。圣女,不,卫脂怡,这次回到冰焰山庄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晨龙可不认为她们只是回来拜祭廖黄莺。
想到黄莺,晨龙那有些苍老污浊的眼神不由得飘向了台子上那黑色的牌子。
黄莺这个小丫头竟然比他死的还早,真不应该啊。
黄莺啊黄莺……
朱长青道:“相信龙长老这一路上一听说了不少关于白毅飞的流言,对此,各位有什么看法?”
廖无痕说:“符颜已经埋伏在天龙堡,伺机娶了白毅飞的性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邢飞落咳嗽着!
卫脂怡见,急忙问:“飞落,你身体如何?”
“无妨,不用担心,你们继续说,我听着就好!”邢飞落拉紧自己的黑袍,生怕让他们发现自己胳膊上的皮已经开始坏死。
“这是玉露膏,伤口要是坏了,抹一点能延缓坏死的速度。”卫脂怡还是看出来了。
“多谢!”卫脂怡能发现,邢飞落一点也不吃惊,他说着把药膏接了过去。
一只信鸽飞了进来!
邢飞落认出那是丁昂给他的飞鸽传书,他缓步走到鸽子那儿,拿出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三天后,朱雀台比武大会!”
“朱雀台,那不是在天龙城之内么?白毅飞,又在玩什么把戏?”晨龙惊讶出口。
廖无痕饶有趣味的盯着邢飞落,看他的样子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飞落宗主,你就不要跟大家打哑谜,告诉他们把。”
邢飞落赞赏得看他一眼:“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廖无痕,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促使的。”
廖无痕笑着:“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那些对白毅飞不利的流言蜚语应该都是飞落宗主一手造成的吧,那白鹤真人应该也是您安插在白毅飞身边的棋子,这次的比武大会应该就是他出的主意。”
“如果没有计划好,我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呢?是,都是我指示的。白毅飞以为万如贤为了义和山庄的剑谱才跟他合作,只是她没想到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
邢飞落很大方的承认自己的计划,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呵呵,果然如此!相信现在邢飞柏也埋伏在天龙堡,你安排的所有棋子都已经就位了吧。”廖无痕敬佩着邢飞落的深谋远虑,能把所有的棋子事先埋伏好,等对方以为自己快要赢得时候,再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棋高一着啊!
“是,白毅飞这次,在劫难逃!”
朱长青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样也好。
朱长青笑了笑:“那我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那么热闹的场面怎么可以少了我们呢?走吧,各位!”
这两小子!
原来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了,害得他瞎操心了。
卫脂怡赞许的看着廖无痕和邢飞落,果然是少年英才!
原来他们已经准备离开这里前往天龙城,可是这里距离天龙城有些远。
就算现在快马加鞭恐怕也要三天后才能抵达。
朝然和柏谦也请命一同前往,这次廖无痕没有反对,而是让余飞和晨龙镇守冰焰山庄。
姜禹城也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距离天龙城不远的山庄中,他静坐在石亭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好多盛满水的茶杯。
楚然在一旁独自下棋,他本想着要跟姜禹城来一局的,姜禹城不太想下棋。
楚然手拿着黑子,一双善于算计的眸子紧盯着前面的棋盘:“你觉得白棋会赢,还是黑棋会赢?”
姜禹城不太爱搭理他,冷着脸品尝着这些苦涩的茶。
这些是从江湖各地搜罗来的各种茗茶,可是他喝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都是一样的苦涩。
姜禹城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去品尝,仿佛品这一杯茶就能尝遍时间各种苦涩一样。
“宗主,能给我个答案么?”楚然没有听到姜禹城的答案,拈着棋子的手放到腿上,不满的看向他。
俊俏的脸上是布满了极冷的寒霜,漆黑的眸子承载怒火转向楚然:“本宗主有必要回答你么?若你向白棋赢,黑棋绝对不会输,子在你手岂不是想往哪放往哪放?”
这么明显的答案,有什么好说的,反倒坏了他品茶的乐趣。
楚然呵笑:“棋盘如人生,一子放错全盘皆输。”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姜禹城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他。
楚然叹口气把棋子放到棋盒里,他起身背对着姜禹城,眼观着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个山庄他年轻的时候居住过,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荒废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物是人非。
昔日之景,只能化作今日之思!
姜禹城见楚然脸色突变,明白他在想什么:“你是在提醒我,我对你该如何的尊敬么?”
没错,是他楚然一手将他抚养长大的,可这又能怎样?
姜禹城的世界没有温暖,没有阳光,他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仇人凌迟而死,那割在他父母身上的一刀刀一剑剑,就像是割在他身上一样。
那个时候开始姜禹城就发誓要比别人更狠更绝,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有资格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中生存下来。
姜禹城有过牵绊,可是这份牵绊在被背叛之后化作乌有!
“孩子,要不,回头吧。你还年轻,没必要把自己逼上绝路。”楚然劝说着他。
“现在才让我回头,会不会太晚了?楚然,我已不是我,又要如何回头?”姜禹城冷声说。
“可是,现在你仍有选择,没必要这样。”楚然知道姜禹城经历过什么,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了他。
如果当初……
“倘若你想金盆洗手,归隐山林我不会介意,介于你抚养我这么多年,我可以放你离开。”姜禹城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山庄里太过压抑,他不喜欢这里。
姜禹城回到房间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披上白色披风,一个人也没带的离开了山庄。
外面悉悉索索的飘着小雪,寒风依然很冷。
姜禹城是特别怕冷的人,先前在山上的时候,那里四季如春,又有温泉他从不担心下雪,因为那里永远不会下雪。
可是来到山下后,已经连续下了两场小雪,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冷。
姜禹城一人走在街上,看着行人来去匆匆,一刻也不想在外面。
三个小乞丐坐在一家客栈前面,他们面前的破碗里一文钱都没有,这么冷的天他们只能在外面挨冻受饿。
客栈里的人正在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这些人,心总是这么寒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还有这三个乞丐,明明有手有脚偏偏要丢下尊严和面子,穿着破衣烂衫的出来乞讨。
姜禹城最讨厌这种肮脏的老鼠,他刚要上前解决他们,就见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将自己怀里的包袱给了乞丐。
乞丐们一见到吃的就开始抢起来,他们把抢到的馒头藏到怀里,自己倒是没有吃,还是坐在那里乞讨。
姜禹城有些不懂,既然已经有了吃的有了喝的,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
“诺,这个也给你们,快点回去吧!”朱符颜从里面出来,他手上端着个盘子,里面盛了五碗热粥。
“多,多谢姑娘,姑娘心底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
其中一个乞丐跪倒地上:“多谢姑娘,我替我家人谢谢你了。”
朱符颜有些尴尬的笑笑:“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来这里找我就好了。不过我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了,最多还有几天。”
“多谢多谢,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好了,你们快回去吧,凉了就该不能吃了。”朱符颜说。
“是,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个小乞丐小心翼翼的端着热粥拿着馒头走了!
姜禹城盯着小乞丐离开的方向,又把目光转向了朱符颜……
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