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符颜在第二天早上就收拾东西前往天龙堡,同行的还有黑曜。
朝然和柏谦本也要跟着一起来,却被朱符颜劝说留下,朱符颜不希望他们二人中再有任何人受伤死去。
廖无痕在朱符颜离开的当天便修书两封,一封送给了义和山庄,另一封则送给了天舞宗邢飞落手中。
“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丁昂边说着边将信放到蜡烛上燃烧着。
“飞柏回来的第二天,便决定前往天龙堡除了白毅飞,没想到朱符颜居然也会想到一块儿去了。”夜阑杉不由得咂舌。
邢飞落将黑色的汤药喝完后,他冷冷的瞥了一眼丁昂正在烧着的信封:“夜阑杉,即刻将所有消息散布出去,是时候该让白毅飞身败名裂了。”
“现在么?会不会太过着急了?”夜阑杉有些惊讶。
“飞落少爷,现在似乎不是时候。”丁昂也不太同意现在就对天龙堡下手。
邢飞落摆摆手:“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之前的计划全部推盘重新更改,我们的敌人已经不再是天龙堡,而是赤焰宗。”
夜阑杉将这次出行所有的事情总结了一下,终于想到了:“难道,当年灭门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赤焰宗?”
白毅飞正是赤焰宗安插在武林正道的棋子,如果是这样,那当年邢门灭门肯定与赤焰宗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正是姜禹城命令他这么做的呢?
“凭白毅飞的武功,如果没有别人帮他,他不可能这么有把握的对付我们邢门。飞落少爷,我说的对不对?”夜阑杉问。
“没错,下去准备吧。”邢飞落也是根据邢飞柏这次出行的遭遇,才得到最后的答案。
即便白毅飞下毒迫害他的父亲邢绛,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灭掉整个邢门。
丁昂道:“少爷,苏崖堂主来了,您要不要接见?”
“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些事吩咐他。”邢飞落将黑色的披风往身上裹了裹。
夜阑杉很贴心的走到一旁,把火盆全部点上。
苏崖刚从义和山庄回来,他当然知道白毅飞等人最后结果如何,可这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白毅飞等人应该以为他死了吧。
苏崖一身米黄色的长衫,一进屋,他便将披风放到了侍卫手上。
见到邢飞落,他关心的问道:“宗主,身体可好些了?”
邢飞落一脸惨白的样子,令他这个做叔叔的很心疼。
苏崖本就是邢绛的结拜兄弟,邢门一门灭了之后,是他拼死将邢飞落偷偷救了出来安置在这里。
不过苏崖武功平平,空有一腔热血却无什么本事,只好让邢飞落另觅良师,教他武功等待复仇的一天。
“我没事,苏叔此行辛苦了,义和山庄危机可解了?”这才是邢飞落最关心的问题。
“放心吧,白毅飞这次只会吃亏占不了便宜。只是我听说神宗现在正在举行葬礼,不知道是谁死了。”苏崖有些担心。
夜阑杉垂着脸:“是廖无痕的妹妹廖黄莺,凌绝峰一行丢了性命,她是个可怜的姑娘、”
“哎,可惜了,只希望他们不会意志消沉,重新振作起来。”苏崖听到有人死了,还以为是朱符颜,让他好生担心了一场。
他虽然不认识廖黄莺,不过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总是让人可惜的。
夜阑杉说:“他们会振作的,朱符颜已经前往天龙堡,苏崖堂主,你觉得她此行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白毅飞武功高强又阴险毒辣,真担心朱符颜不是对手。
“朱符颜武功不弱,况且不是还有飞柏少爷么?我想,他们这次得手的几率很大,白毅飞怕是逃不过此劫了。”想到这里,苏崖就激动,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
邢飞落依旧冷着脸,他的黑发里夹杂着一些白色的头发,多了一丝沧桑感:“夜阑杉,你速速下去散播消息,丁昂你去通报义和山庄,让他们加强防备,苏叔你与晨龙长老备好人马,随我一起前往冰焰山庄。”
“不可,你这身体怎可奔波劳累?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们去做就好了。”苏崖不同意。
“无妨,不亲自去一趟我不放心。”邢飞落已经决定了。
丁昂、夜阑杉、苏崖三人同时跪下拱手:“请宗主三思!”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邢飞落脸色有些难看。
“可是,宗主……”
“够了,快下去准备!”邢飞落冷声打断了丁昂的话,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丁昂、夜阑杉对视一眼,只得遵从命令。
“属下遵命!”
他们走后,邢飞落掀开自己的袖子,她的手腕已经开始发黑了,卫脂怡说的反噬终于还是发生了。
这么多年他不断的撕皮换皮,他的身体已经接受不了新的药物。
卫脂怡说过,如果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反噬,那就意味着他的寿命也到了尽头。
本来他还想慢慢折腾白毅飞,让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可原本的计划时间拖得太久,他已经等不起。
他必须要在活着的时候解决白毅飞,只有这样他才死而无憾。
此生最让他怀念的便是小时候与父母一起生活的场景,最让她值得开心、欣慰的便是他这个弟弟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成了一代大侠。
相信以后的武林有他,一定会重复当年邢门的风光。
“飞柏,以后,一切都要靠你了。在此之前,哥哥会亲自将那些敌人肃清,给你一个太平的江湖。这样,你便能跟你心爱的女子一起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
如此,他此生便无憾了。
邢飞落捂着嘴咳嗽两声,他看了看手心的血,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
夜阑杉遵照邢飞落的意思,将这些年来收集到有关于白毅飞的消息全部散播出去。
当然,他杀了亲身儿子的事情也在三天之内传遍整个江湖。
在此之前许多人都开始反对其义和山庄,甚至要集结人马声讨义和山庄,此消息一走漏,很多人开始质疑白毅飞的人品。
二十多年前的邢门一案,在邢飞落巧妙设计下暴露在江湖人面前。
许多客栈里开始流传起当年邢门的光荣事迹,邢绛的名头再次在江湖上响亮起来。
夜阑杉坐在二楼的楼梯上,听着下面说书人继续讲述着二十年前的战神邢绛与无名大侠朱长青的事情,他们如何相交,随后邢门又是如何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现在还有没有存活之人,成了人们饭前饭后谈论最多的事情。
说书人讲到邢绛的时候,那眼神中的崇拜之意只多不少。
“看来飞落少爷的计划,成功了!”夜阑杉冷笑一声。
如今白毅飞所说的每一个字人们都要在上面打个问号,有人质疑自然就有人相信。
天龙城内,朱符颜脸上闷着白色的面纱,她也在听说书人讲着以前邢门的光荣事迹。
“只见邢绛宝剑出鞘,那些宵小之辈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脑袋就被他削了下来。至此,邢绛大侠救下了老翁一家,不曾想到那老翁竟是天龙城的名门望族,那老翁之女更是对一表人才、武功高强的邢绛大侠一见钟情,恰好邢绛大侠也喜欢上了那名女子。
可老翁怎舍得将自己的爱女轻易地嫁给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呢?所以,他又给了邢绛大侠除了三道难题,说是只要邢绛大侠过关,他就把女儿嫁给他。
谁曾料到,那三道题竟在一天之内被邢绛破解,关卡闯过了,老翁也实现诺言将女儿嫁给了他,至此邢绛开始为家人着想,一举拿下了武陵盟主的宝座。”
说书人说了一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摇起扇子,津津乐道的继续说着:“后来,那邢绛大侠便与现武陵盟主白毅飞、灵虚堂堂主苏崖结拜了兄弟,三兄弟整日比武切磋,惩恶扬善,过得好不快活。可惜的是……”
“可惜什么?”
“就是啊,快说啊!”
“怎么不说了,快点说快点说。”
“快说快说”
……听客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下文。
说书人扇子一转,眼中闪烁着精光,他摇了摇头。
“今日故事就讲到此处了,预知后事如何,静待下回在下缓缓道来,告辞!”
说书人拿着茶壶,边笑着便转身离开了。
听客们顿时失去了兴致,故事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就这么没了,任谁都会不开心的吧。
朱符颜有些纳闷,为什么邢门的事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江湖呢?
难道,当年邢门的幸存者除了邢飞柏之外,还有其他人?
白毅飞是杀害邢门的罪魁祸首,可惜现在江湖中人还不知道它的真正面目。
朱符颜想了想,若是这么单枪匹马的闯进去,她肯定不会成功的。
黑曜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最新的消息。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朱符颜小声的问。
黑曜四下瞧了瞧,确定这里没有敌人后,他才小声的说:“白毅飞在两天前就回到了天龙堡,现在很多正道人士聚集在天龙堡之内,听说今日还要召开一次武林大会,评判义和山庄,为何讨伐义和山庄做准备。”
“哼,白毅飞这只老狐狸,还没有对我义和山庄死心,看来爹娘给他的教训还是太轻了。”朱符颜得知义和山庄还在白毅飞的算计之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江湖流言,二十年前邢门灭门一案,与白毅飞有很大的关联,而且现在也有人开始怀疑白河川之死是白毅飞一手造成的,很多人开始怀疑白毅飞,昨天还有人上门为邢门说话,不过当天找白毅飞麻烦的人就死于非命,怕是白毅飞下了毒手。”黑曜喝了口酒。
朱符颜轻抿着嘴唇,她抚摸着自己的眉毛,想着下一步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