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那小姐忽然笑了起来,“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吧。”
“我做什么了,我是在救人。”狗子委屈的将黑子放到地上,看它一屁股坐了下来,眼巴巴的仰头看自己,干脆一屁股坐在它旁边,一五一十将自己的事儿同那个小姐说了,却只得到了那个小姐的一个白眼:“你这都是封建迷信,我家哪里有那本事啊,我那九个姐姐都是得病死的。”
“什么?你也是丁家的小姐?”狗子吃了一惊,“不是说丁家后来生的是少爷吗。”
那个女子低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是一个大师说要把我当男孩养到16岁才能把我养大,所以我爹给我穿男装,还送我出国念书,不过我过16岁了,可以穿女装了。”
“原来如此,那你就是丁家十凤了。”狗子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刚才真的没骗你,那晚若是没陆大哥救我,我真的就没命了。”他一把拎起正在舔爪子的小黑,“我不是什么大圣人,但是是吃这里的百家饭长大的,总不能看着这里的人倒霉,小黑我不会杀它的,就是放点儿血,等事情解决了,我把它还给你。”
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丁石峰,也就是丁十凤叫住了他,“现在外面都是人,你出去是自投罗网。”她有些神秘的指了指一旁的衣柜,“里面是给我整理房间的丫鬟走的道,走,我带你出去。”
打开衣柜,里面还有一个门,门后面是一段下旋的楼梯,丁十凤带着狗子边往下走边解释道,“我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明里也不能有贴身丫鬟伺候,因此我爹给我设计了这个楼梯,除了我爹娘和贴身伺候我的一个丫鬟,其他人都不知道。”
狗子一边摸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一边不屑的说:“你们大户就是麻烦事儿多。搞这么多花样来。”
“没办法,连死九个女儿,我爹也是怕了。”到了楼梯尽头,推开门,却是一个幽静的小天井,“这里是我闷的时候来散散心的地方,16岁之前,只有在房间和这里我能穿一下女装,这里也很隐蔽,没人知道,你翻过墙就可以出去了。”
狗子感激的笑道:“你是好人,这次真的要感谢你的帮助,我走了,你在家里也要小心,你爹有些邪门,别到时候也要拿你去布阵。”
“呸,我可不许你说我爹。”丁十凤瞪了他一眼,然后将他推出门,啪嗒一声将门关上了。
狗子翻出院墙,果然到了街边,他抱着小黑偷偷摸摸的溜回山神庙,却发现山神庙里热闹非凡。
陆师傅苦着脸看着几只叫得正欢的黑狗:“完蛋了,让它们吃饱睡足,现在精神超好。”
狗子倒是没注意到那个狗,他有些惊恐的指着陆师傅道:“你,,,你是何人。”
陆师傅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女装,忙一边脱衣服,一边解释道:“我这是为了迷惑看守,偷的一套衣服。”
“那,,那你的脸,,,”狗子看着陆师傅那张堪比调色板的脸一个劲儿的按耐住想吐的欲望。
“就是我带的朱砂和墨汁。”陆师傅颇为委屈的用脱下来衣服使劲儿擦脸,“还好我急中生智,把黑狗给带回来了。”
“我这也带回来一只。”看着陆师傅露出了熟悉的脸,狗子这才敢凑过去,从怀里掏出那只小奶狗。“它怎么回来了。”陆师傅颇为奇怪,“不是跟人跑了吗。”
“跟着跑的那个人正好就是丁府的,而且身份很奇特。”狗子将丁十凤的事儿说了,听得陆师傅直皱眉,“一连十个都是女儿,这各丁老爷是多没有儿子缘啊。”
狗子嚷嚷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你说那个丁老爷会不会也让十凤去填阵眼啊。”
“九九归一阵已经补齐了,若无意外应该不会。”陆师傅想了想,说道,“对了,既然黑狗和桃枝我们都有了,现在就是准备起来,晚上破阵了。”
狗子在陆师傅的指导下,将黑狗的爪子划开放血,因为狗多,所以每只狗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了,于它们生命无忧,那两只小奶狗更是直接忽略不计,只见它们在黑狗群里钻来钻去,碰上母狗便凑上去向喝奶,全然不知自己无意中躲过了一刀。
陆师傅则将一些桃木竹签浸在黑狗血中,同时将黑狗血加入墨汁,慢慢的研磨好,放入墨斗备用。
两人忙活到天擦黑,放才觉得腹中饥饿,狗子就用丁十凤丢给他的那一个大洋,请陆师傅好好吃了一顿。
饱餐战饭,二人都些许有了些精神,便整理好东西,借着初升的月光,向丁家祖峰行去。全然不知他们前脚走,后脚几个巡捕房的警察便一脚踹开了山神庙的大门。
到了半路上,狗子忽然打了个寒颤,向后看了一眼:“我心里有些不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样。”
陆师傅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们都有我们必须去做的事儿,走吧,等解决了九九归一阵,再担心其他的事儿。”
两人靠近丁家祖坟,却发现那里灯火通明,几个精壮的汉子如铁塔一般守在祖坟口那里,陆师傅忙一把将狗子拉到一边,紧张的说:“看来他们猜到我们要去破阵,现在防着我们。”
他想了想,问道:“那个小姐丢给你的钱还有没有,去买点儿扎好的纸人过来,越多越好。再买一顶纸轿子回来。”
狗子已经被这架势吓得腿肚子都在抖了,一听这话如同得了圣旨,飞一般的跑了。
陆师傅摇了摇头,掏出几个小纸人开始做法。过了一会儿,他咬破手指,在纸人的额头上一点,那几个纸人的眼睛顿时睁开了。
狗子拖着个独轮车,很快就回来了,车子上面横七竖八的放了好几个扎好了的纸人,最上面是一个扎得颇为精细的纸轿子:“这是手艺最好的扎纸师傅做的,我怕不够,把我妈给我的一个银镯子压在那儿,把所有扎好的纸人都拿过来了。”
“喝,你倒是舍得。”陆师傅上前看了几眼,赞许的说,“果然扎的不错。不过我们今晚可能都回不来,你舍得把你妈的遗物压给人家啊。”
“数量少了我怕你不够用,出危险。”狗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笑道,“我都打算好了,干完这活儿,我就改邪归正,找工作赚钱赎镯子去。”
陆师傅感动的拍了拍狗子的肩膀:“若我们这次能全身而退,我就收你为徒,把我门陆家的本事都传给你。”
待狗子把纸人都搬了下来,陆师傅把事前施过法的小人都放了出去。那些小人都飞了起来,自觉地贴到纸人的头上,不一会儿,那些个纸人都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狗子吓得一下子跳到陆师傅背后,指着那些纸人声音颤抖:“他,,,他们活了。”
“只是被法术驱动的傀儡罢了。我们这个不算灵活,有一个姓聂的家族用发丝为引做的傀儡跟真人没什么两样。”陆师傅颇为得意的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纸人的身子,“一会儿我们要靠他们去引开那些守卫了,一会儿这样,,,,,”
两人头碰头的商量了一下,狗子便心领神会的去了,而陆师傅则掏出自己的压箱底的一个纸包哼笑起来,“居然想防着我,且看看我陆爷的手段。”
那几个将坟地围成一圈的看守在站了半天后都有些困乏,几个滑头的已经坐地上抱怨了。“这黑灯瞎火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都不知道要我们看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的。”领头的一个管家一边往嘴里塞葡萄一边不耐烦的说,“主子让你们守住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在这里瞎比比叨干嘛。再说了,我不也在这守着吗。”
那几个看守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们哪像管家有吃有喝的。正郁闷着,忽然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同时涌过一股浓烟,将这里染得云雾缭绕的,管家忙把葡萄一丢,大喝一声:“大家注意,有情况。”他话音未落,忽然浓雾里传来一阵音乐声,同时,隐约间,一行人从浓雾里走了过来。
那些守卫忙聚到那行人来的方向,冷冷的吼道:“来的是什么人呢,这里是丁老爷的祖坟,不能乱闯。”
那些人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去,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抓紧了手上的武器,等再走近一些,大家听出来了,传来的音乐是结婚时候的喜乐,与此同时,也看出来的是一行抬着轿子的人。
慢慢的,雾气淡去,而领头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来人抬的红轿子,和轿夫苍白如纸的脸。
“鬼,,,鬼新娘啊。”有人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众人顿时都慌乱了。这里传说着鬼新娘出没,来了就是选夫将他带走的。大家见红轿子越来越近,身子都颤抖起来,都惊恐的挤作了一团。也不知谁在后面大叫了一声:“快走呀,别让鬼新娘选上了。”大家立刻没命的向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