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祁慕枫进入大殿上早朝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气氛十分的紧张,群臣都各自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没有任何交头接耳的动作,仿佛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而他们却只是顾忌着要如何自保。这让祁慕反感,但更加重要的是祁慕枫对此一无所知。
祁慕枫选择询问了离他最近的乔首辅,他们本身就是岳丈和女婿的关系,已经绑到了一条绳上,所以乔首辅一定会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首辅大人,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我看众人都愁眉不展。”
乔首辅也是那个愁眉不展的人他抬起头来,看了祁慕枫好几眼,又叹了气,回答道:“边关的战事紧急,已经打到定远关来了,偏偏太后迟迟不肯出兵,主帅的更换那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太后不同意,又能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几个老臣,就只能跪着去求她老人家了。”
祁慕枫本身就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局面,就算是他去了,只要稍微晚了那么几日,恐怕也无力回天。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不想操心,那也得操碎了心。国将不国。容太后那个人,他明白根本就不会去出兵,他的皇弟没有任何办法啊。
就在每个人不同的心思,却又相同的表情中,容太后带着小皇帝缓缓登场。脸上的表情依旧从容,且不紧不慢,倒是小皇帝,似乎满脸的不情愿。
管事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上朝!”众人就一起跪下向小皇帝行礼,却又险些站不起来,这样危急的情况,谁还能坐得下。
乔首辅是首先站出来的那一个。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把持朝政,乔首辅没有站在她那边,却能一直独善其身,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奸诈而精明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能够去保全自己。他也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一定要先保全一个国家,这才是首要的事情。
“皇上、太后娘娘,边关战事紧急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不管啊。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更换主帅,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乔首辅现在也没有刻意绕弯子,都这样的情况了,谁还有那个心思去耍那个心机?有什么就说什么,该用什么样的对策,就用什么样的对策。
接着又有人站了出来,没有鞠躬,甚至是直接跪下,言辞激烈而恳切,看得出也是一个爱国之士,却又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新来的科举状元,祁慕枫很欣赏的一位人才:“臣同意大人的看法,依臣之见,最适合做这个主帅的,就是我们的王爷了,一来可以稳定军心,二来王爷是我国的战神,必将给陛下带来更多的和平昌盛。”
祁慕枫自己也是愿意的,这样一个危急的情况,需要有人站出来去承担这个责任,这个人最好就是他,因为也只有他,能够在这样的局面下反败为胜:“皇上,臣愿以性命担保,此次出征,定能保家卫国,绝不辜负皇上与太后的信任。”
祁慕枫抬头,眼睛里面满满都是坚决,和必胜的信念,有这样充分的理由,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去阻止了吧。他坚信他能够一定能够成功地凯旋,他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所有大臣也都或多或少地盯着祁慕枫,盯着皇帝,他们愿意相信这位战神,他们也希望皇帝能够同意。
但是小皇帝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就要同意,但是下一秒又闭上了嘴,露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他想起了昨夜母后与自己说的种种情况,还是觉得过于危险,他必须要选一个更稳妥的法子,但是母后给的方法他也不赞同。国家,永远都是最重要,比这个皇位更重要。他今天总归要做出一个决定。
“辅政王,那么你就来说说,能够,将敌人全部赶出我国的胜率有多少?”皇帝需要一杆秤,让他能够很好的比较,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但是祁慕枫又皱眉,给了一个最中肯的答案:“不到五成。”确实只有不到五成的可能性,但是对于他来说,就已经够了。
众人却已经开始讨论起来:竟然不到五成!还是太危险了,这法子不能选,不能拿那么多人的生命做赌注。又有悲天悯人的官员跪上前去劝告:“皇上,请三思啊!”
皇上自然在三思,可是他三思了一个晚上,现在又听见了这样的回答,怎么可能会同意?”他不可能让自己的皇兄去犯险。
于是他开口:“既然这样,那么朕就不得不驳回各位大臣的意见。母后昨日想了另外一个法子。只用牺牲少数人。就能够得到更长久的安宁。不如大家先听一听,再做决定。”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分明已经出现了伤痛。但是他不得不这样,这是最好的方法。
容太后也在这时候得意的站了起来。就算是战神又如何?碰到这样的场面,不也无可奈何吗?他还是好好地呆在京城,看着他在朝堂上最后一点辉煌消失。毕竟,祁慕枫很快就不是王爷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斩草除根。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想不到,除了让王爷以身犯险,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乔首辅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想法,太后该不会是那样去想的吧。
太后果真如他所料:“请各位大臣肃静,哀家知道你们心里都很慌,但是哀家接下来要提出的这个法子,你们不妨就考虑看看,看看有没有用。是不是伤亡最少?”
容太后就缓缓地开口:“哀家认为,现在最好的方法,不是去打仗,让生灵涂炭,而是去求和。但是我们也不会割让一分土地。而是直接与敌国结秦晋之好,把玉若公主嫁过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