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回来了。”闻书端着水盆回来了,说话还有些喘气。
“哎呀,公主。您怎么又挤出来这么多啊?快别弄了,我来给您清理一下。”闻书小心地用清水擦拭灵柒筱的伤口。而后找了药膏在上面抹匀,包扎了起来。
灵柒筱看着闻书给自己的指头缠上许多的白布,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闻书,这是个个小伤口,不用这么仔细的。”
“公主,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中州瘟疫盛行,我们当然要仔细一点,不然后可能很严重呢!您就听我的吧。”闻书一本正经地解释到。
“好吧。”灵柒筱想了想闻书说的也有道理,就妥协了。于是自己只能顶着一根被布裹得紧紧的手指头。
“夜深了。你快去歇息吧。”伤口也包扎完了,灵柒筱吩咐闻书下去休息。
“是,公主。奴婢去叫知画过来。”闻书行过礼就出去了,走时不忘带上门。
片刻之后,知画来了。她刚睡醒,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先给灵柒筱行了个礼,然后去给灵柒筱铺床。再伺候了灵柒筱就寝后,自己在床边的地板上打了个地铺。她与闻书一直这样轮流在夜里陪公主,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这个月轮到她了。
灵柒筱躺在床上,听着知画在地上偶尔的翻身,和知画轻微的呼吸声,觉得很安心。
齐王萧沐影在花园里舞剑,看起来心情不错,剑也耍的虎虎生威。聂素素逃走一事,他没有向顾夏凉太过追究,就告诫了一下。倒是顾秋意感到十分愧疚,虽然他不知道他弟弟放走的是聂素素,他只当是萧沐影宠爱的歌姬。不管怎样,把人家的宠姬放走了终归是不适当的。
萧沐影明白,纵使聂素素回去了,萧容桓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宠爱她。如果你的爱人在别人家里一呆就是一个多月,期间还没有联系,先不说萧容桓对她是否还有情,单说他萧容桓不会怀疑聂素素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萧沐影明白男人的占有欲,只要萧容桓怀疑了聂素素,他就有机会再把聂素素带回来。
“王爷,福王来了。”管家匆忙来报,“现在在大堂里,说是许久不见王爷您,来拜访拜访。”
“知道了。”萧沐影放下剑,擦了擦手就前往会客堂。
“皇兄我有失远迎啊,什么风把皇弟你吹来了!”萧沐影满面春风地走进大堂,刚跨过门槛就与萧随打招呼。
“皇兄进来可好?”萧随顺势也问候了萧沐影。
“哎,哪有什么好不好的。江南受灾这么重,皇兄我还被禁了足,整天就只能在我这小小的王府里练练剑、下下棋,好生无趣,又不能办实事。哎呀,你看我,衣服还没换就来见你了,你可别见怪。可闷坏我了,多亏皇弟你来陪我说说话啊。”萧沐影真的就像在向萧随倒苦水一般。
“皇弟不敢当,皇兄既然身体康健,皇弟也就不担心了。”
“说的是啊,你今日来与皇兄我有事相商?”萧沐影也不再和萧随寒暄,直接点明了萧随的目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兄近日可有收留过什么人吗?”萧随试探地问道。
“皇弟说笑了,我这里哪里收留了什么人,这里头无非就是皇兄我和几个下人罢了。你也看到了,皇兄这里简陋,哪里还有地方收留别人呐。”萧沐影装着不懂萧随所指何事的样子。
“皇兄说笑了,这府里雅致,自然能够有多的地方的。”
“唉,你说我这记性,我最近还当真收留了一个姑娘,刚从江南逃难过来的。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你说的难道是她?不能吧,她向我提起过在京中可没有熟人。”
“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皇兄让我一见便是。”萧随不再打马虎眼,直接说明意图。
“皇弟,如此心急可不能。今天,你是见不了的,不过我可以差人问帮你问她,看她认不认识京城里的福王。如何?”萧沐影也没有完全拒绝萧随,毕竟日后还要见面,立场虽然不同,总归还要打交道的。不过,萧沐影心底还是对珑月有些担忧的,珑月虽然答应和穆兰回来了,也好好地来齐王府了。但是,她始终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这样做的原因。这次正好是一个考验她的机会,如果她说认识萧随,那即使是留下了她,日后也成大患,若是她说不认识,起码目前不会担心她向太子那边通风报信。
“来人,去问问月姑娘,就是是福王来了,问姑娘认识不认识。”
萧随听到萧沐影说了“月”字,更加确定是珑月了。同时,他也在内心中期盼着珑月与他相认,跟他走。
一个家丁行过礼后就出去了。过了一小会儿,这个家丁回来了,“回王爷,月姑娘说不认识。”
听到这一句话,萧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珑月竟然说不认识自己,她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想跟我见面吗?难道她不愿意再见我,更不会跟我走了吗?萧随被层层的疑问包围了。
萧沐影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平静下来。
“皇弟,你听到了。月姑娘说不认识你。你也别着急,你肯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不过,可不是我家里的这位。”
“打扰了,我府中还有事,先行告辞了。”萧随心不在焉地和萧沐影告辞,也没等萧沐影回应,就兀自走了出去。
穆兰和李宁远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萧随落寞的背影。李宁远不解道,“这福王怎会如此落魄?”
“为情所困啊,书呆子。说你呆你还不信!”穆兰趁机讥笑到。
“你,胡闹。”李宁远第一次说不过穆兰,不觉有些恼怒。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在男女之情方面,李宁远一直都不太开窍。穆兰一直觉得是他读的圣贤书太多了的缘故,只知道治国安民,不了解男欢女爱。
“行了,别吵了。宁远,交给你的办的事进展如何了?”
李宁远立马正经起来,“回王爷,新的河道已经挖的七七八八了,还有半月就能完工。”
虽说萧沐影不能出去,但是他在外有李宁远和穆兰,还是可以治理江南的水患。他自从掌权后,一直都尽力守好江南,他经常下江南查看。萧沐影熟悉江南的每一条大河,所以他命李宁远挖一条新的河道,挖成之后再将水患了的河道与新河道之间的堤坝拆除。泄了洪,江南的水患就可根治。至于泄洪地,则是江南边上的一个不太繁盛的小县城,他们已经把百姓都迁走了,并且给了他们一笔钱。许多百姓一开始不愿意搬走,再看到有钱拿以后,就都同意了。
“做得好。”萧沐影肯定了李宁远的办事能力,“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
“书呆子,行啊!”穆兰也喜笑颜开地夸奖李宁远,一只手拍了怕他的肩膀。
“去去去,把你的脏手拿来。”李宁远嫌弃地甩开了穆兰的手。
“呦,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穆兰打趣到,“还是说你这书呆子多了些怪癖不成?不让人碰了?”
“又没有人阻拦?”萧沐影不在意穆兰和李宁远的打打闹闹,继续问道。
“阻拦倒是一点都没有,这点让我感到很奇怪。按理说太子那边的人是不可能让我们把功劳抢去的。”李宁远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萧容桓当然不可能让我重新得势,他倒是想挖河道,他会吗?他可是一直把着军权不放手,在战场上,他兴许是战无不胜的。但是在江南,这可是我的地盘啊,他就算再想翻跟头,他也没地方落脚不是。”
“原来如此,不过这军权,我们的确也需要。”李宁远附和道。
“萧容桓在军中威信很高,目前还动不了军权,先一步一步来。守好江南再说。”
“是,王爷。”
“是,王爷。”李宁远和穆兰异口同声地说到。
“我去看看月儿了,你们商量,我就不插嘴了。”说完,穆兰就跑走了。
“他干什么每天都要去烦珑月啊,又不给他好脸色。”李宁远不解的问道。
“为情所困呐,宁远,我真的有些担心你能不能成亲。”
“家父已为我说了一门亲事。”李宁远假装没听懂萧沐影说的话,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呆子呢。
“李大人深谋远虑。”萧沐影最后憋出这句话。
“月儿,月儿。我来找你谈天了。”穆兰还没到珑月的住处,就大声喊道。刚开始的时候,下人们还会被吓一跳,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
珑月在院子里翻晒着草药,感到有些头疼。也不怪她会头疼,实在是穆兰来的太频繁了,刚开始他一天能来好几次。而且还都不是在齐王府里吃饭,就这么在自己家和齐王府两头跑。还搅得珑月没有心思去研究医书,他一到,珑月就起身翻晒草药。于是,一天之内,那几簸箕草药就被翻了好几遍。最重要的是,穆兰好像对此乐此不疲。哪怕珑月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他也能喋喋不休半个时辰。最后还是珑月实在忍不了了,再三要求下,穆兰才从一天好几趟变成现在的一天一趟。
“嗯,你……”珑月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兰一把抱住。
穆兰将珑月紧紧筛在怀里,把头搭在胧月的肩膀上,用一种珍惜的语气,说,“你还在这里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