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诗紧绷着身子,不敢转过去看后面那个声音的来源。周身听到那个声音之后猛地发凉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人竟然又来了。不,这不是个人,现在站在自己身后与自己说话的分明就是个魔鬼。
“我交代给你的任务,我看你都完成得不错,我很满意!不过,你可要记住,你现在的主人是我!你可不要混淆了人才好!”
那声音幽远的似乎不像是从自己的身后传过来的,青诗尽量忍住不被看出自己很是害怕,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人虽然站在青诗的背后但是很清楚地从自己的黑斗篷中看见那青诗身上的浮动,人类可当真是胆小得不得了。
“请问....请问您这次又有什么样的吩咐!这...上次的事情我就差一点就被人给怀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您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我在这府里呆了这么久了,而且我一直跟在公子的身边。公子的脾气我是最清楚的,要是我再多做一些其他的小动作肯定是会被公子给发现的!到时候可就不是去罚跪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我实在是不敢让公子为我动怒!还是请你适可而止吧!你看....”
青诗说到这里便想要将头转过去,没有想到身后那人将那手伸到自己的脖子上,那手冰凉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的手。青诗直到这个时候又开始颤抖起来,将方才自己鼓起勇气说的话早已丢到爪哇国去了。
“你们人类怎么如此不守信用呢!我们前几日见面的时候你还答应过我什么,怎么如今一害怕就将我们说好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呢!”
那放在脖子上的手越发冰凉起来,青诗的脚似是被钉在地上似的万分不能挪动。青诗全身颤抖起来不敢出声,却是从身后听到那人的校阴森笑声,那手在青诗的背上像是爬行一般,青诗强压住腹中的翻滚竟是想要吐出来。
“青诗,我是看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才找你合作的!你这样做实在是让我好失望啊!不过,看在你还对我有所敬畏的份儿上,我就再放你一马!你要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要是不听话,那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哈哈哈哈哈!”
那人大笑着好像是离开了,青诗在心中缓了许久之后这也不敢将头转过去,生怕又见到那天夜里见到的那张比地狱鬼祟还要可怕的脸庞。青诗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半天也没有将神儿缓过来,直到那树上扑腾一下这青诗才恍然大悟过来。
“青诗,你这臭小子!你傻了不成!这马车都已经在外边候着了,赶紧让婆子们把一众该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抬出来。我说你最近真是跟丢了魂儿似的,叫也叫不应!我看你就是被公子给宠坏了,等到我去夫人面前告你一状,你伺候等就当真精神起来了。”
那管家远远地就站在二门外大喊着青诗的名字,不过这二门里头都是夫人奶奶们,这人也不管太过于造次便只得在嘴里嘟嘟囔囔的,青诗虽然听得不真切却是将那最后一句听着了,这管家一直想要到夫人的面前告自己的状,这下子可算是让他给抓到把柄了。
“我说管家老爷,您这话说的可就当真不公平了!我不过就是在这里等着想想事儿罢了!管家老爷您方才可曾见到什么人了!?”
青诗想着那人刚离开,说不定这老头子又看到,何曾想那老头子从一旁的石墩子上拾起了一块儿石头就朝着青诗扔过来。青诗一个激灵没有反应过来便只能任由着被那石头砸到,那老头见此不由得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你这个青诗当真是要笑死我老头子。今日你倒是失了魂儿了,连那石子都看不清。除了你这个死小子还会有谁站在那里!赶紧出来,把事情做完了,好回去看你家媳妇儿!我媳妇儿昨儿还说你家长安直直哭闹了一整夜,你媳妇儿哄了半宿!你这个当爹的,也是整日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赶紧的,马车已经在外头了!你要是再拖下去,上头的主子就该怪罪了!这个没魂儿的臭小子!”
青诗摸了摸被那石子打中的左肩膀,倒也没有多痛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凉凉的,心下也没有将这当做是一件大事,心想着就连这管家都进来催自己了,想必外面也已经是等急了。挽起袖子便往外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青诗,手上的事情先停一停!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青诗刚要出门让挥手让那小厮在后门伺候着等着人叫再进去,没有想到从里头又跑出来一个小厮。青诗看看一边还在看着自己的小厮,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我道是什么大事呢!想必是夫人要赏赐我了,我告诉你们这些矛头小子们啊!要是你们把本大爷给伺候好了,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日子过,以后就一个劲儿地跟着我就是了!听见了没有!?”
“是是是!我们哥几个都是仰仗着青诗大爷呢!大爷,要不然您还是先到夫人那里去复命!我们几个在这儿等着上头人吩咐就是了!”
青诗将身子扭过来又思虑了一下转过去,心想莫非是这夫人已经知道了公子的打算不成!还是媳妇儿她又做了什么惹得夫人不高兴的事情,青诗左思右想想不出个中道理来,想着先去公子那里探探口风,又恐让夫人等久落了话柄。
“你们这几个就会溜须拍马,我这就进去复命,你们几个在这里乖乖等着,可不要让主子们找不到人了!”
青诗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一下子便撒腿就跑,待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走到拐角处见四下无人便脚下生风赶紧往夫人的院子里头跑,自己如今成了亲有了孩子更要将这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了。
“青诗,你后面系的那东西是什么呀!跑这么快,莫非找魂儿去不成!”
纳兰性德此时也被觉罗氏叫到偏厅来,心中正在琢磨莫非是额娘又知道了一些什么,这才赶忙叫着自己过来。青诗一扭头发现主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又提到身后的东西这才停下脚步来往自己的身后瞧了瞧。
“我说你腰上,那条晃来晃去的黑带子!蠢材蠢材,你如今都已经为人父,还是如此疯疯癫癫的!以后还是就让长安与小公子一道念书为是,额娘可是连你也一道叫了!?”
“是!听到夫人传唤,我这才急急忙忙赶紧跑了过来!”
青诗直到纳兰性德提醒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也不知是何时系了一道黑布条,青诗暗暗思量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莫非是那.....
“你楞着做什么!将那身后的东西收拾收拾,这成个什么样子!”
纳兰性德并未注意到青诗神情有些诡异,青诗站在门外想要将那黑布条扯掉,可是心中又想着方才那不知道究竟是人是鬼的东西对自己说的话便不敢将那黑布条乱放随即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额娘,殊不知让孩儿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青诗半弯着腰站在门外不敢造次,只听见主子轻声地问着,那夫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堂里夫人唤自己的名字,青诗赶紧跪下。
“这次小公子与你们一道过去新园子里头,你们可要小心伺候!还有,那素月的身边缺少丫鬟婆子的,我本想着要亲自挑几个我平日里用得顺手的送过去。不过我看你们好像是有自己的安排,我这个当额娘的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消说,到那里不要惹事。青诗,你可要小心伺候,若是你主子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就唯你是问!”
青诗不敢抬头冒犯坐在堂上的主子,纳兰性德却是从自己的额娘口中似乎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玄机,想必是额娘已经从谁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计划了。
“冬郎,你怎么愣住了!难道是额娘说的话不好听吗!?你最近好像越发不喜欢听额娘说话了!”
纳兰性德不愿意多回答,只是弯下腰来拱手。觉罗氏并非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既然这孩子如今已经不顺自己的心意,自己又何必在这个面前自讨没趣。
“罢了罢了!退下吧!”
觉罗氏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长指甲,看着转身就走的纳兰性德心中起了一丝的异样。纳兰性德转身之时见青诗还跪在门外便朝着青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站起阿里,临了之时有些不留意地看了一眼青诗的腰间,发现那条黑布条已经不见了。
“主子,您慢着点儿!倒是等等我呀,你听方才夫人那意思,好像是已经知道你的打算了!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夫人一气之下去找我的媳妇儿,那....”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只是你自己要多加注意!这个府里没有一处是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诸事要小心为是!”
青诗听到纳兰性德这话之后不由得想起了方才自己站在那假山后边和那不知是人是妖的东西说的那些话,恰巧刚说完话不久那媳妇儿就出现了,也不知道媳妇儿有没有听到自己和那东西所说的话,可若是媳妇儿听见了,但是为什么又毫无反应呢!青诗愣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纳兰性德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便赶紧换上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作为敷衍。纳兰性德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觉这青诗平日里就放荡惯了,便也未曾将青诗的异样放在心上。
“额娘不过就是交代几句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倒是那些该准备的东西要尽早收拾,眼看这天色不好,还是尽早出发得好!”
青诗抬眼看了一眼那天空,最近不知怎么的这天空总是一片雾蒙蒙的。纳兰性德见青诗也学着自己望天空笑了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性德,你最近真是越发懒散了!”
纳兰性德本想着回书房取几册书,却没有想到听到恩师的声音。最近自己未去学院也未曾在家中上学,恩师想必是生气了。纳兰性德想到此处赶紧将身子转过去对着先生作揖。
“性德未知先生到此,学生冒犯了!”
那先生徐乾学本是要到这里来找那纳兰明珠,只是正好这纳兰明珠尚在朝中,自己便拜访完这觉罗氏之后信步到纳兰性德的书房来,未料当真能够遇上这纳兰性德。纳兰性德对着徐乾学做了一个揖之后便拱手请徐乾学进了书房。徐乾学也毫不客气刚进了书房就拿起那书桌上的诗经随手翻阅了起来。
“眼看殿试临近,还须多读写前人殿试文章为是!虽你诗文才学甚盛,不过这齐家治国平天下靠的可不仅仅是这几句诗!我知你近日来家事繁琐,且见你也消瘦了许多,为师本想着劝你回到太学院去潜心学习。不过我方才去拜会夫人,听闻夫人说你身体也不适!性德啊,你尊我为师,我便真心待你!这殿试可非儿戏,到时候上头坐着的可就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了。而是皇上,吾望你才思泉涌将平日所读之文章所认同之治国之道逐一献于上,若得一官半职或是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也就不辜负十年如一日了。”
徐乾学将那诗经随手置于那桌上的最边角处,纳兰性德眼见如此却也没有发话只是点点头请那徐乾学坐下。
“看你神情疲惫且外面有人在搬东西,可是要到新园子里头去?!”
“是!正是要带着妻妾到新园子里头去呢!想来先生也还未到过新园子,若是先生得闲不如跟学生一起前往!新园子虽然不如这府中富丽堂皇,倒也是个清幽所在,若是要谈国事天下事也不乏是个清净处!”
纳兰性德见一个陌生的小丫鬟端着茶进来便将话题止住,徐乾学似乎对自己方才说的话并不上心只是微微转头看着那小丫鬟夹在袖中露出一些的手帕子。两人没有继续说话,纳兰性德等到那丫鬟退下之后也没有再接着方才的话说下去。
“性德,你对此次的殿试可有什么看法和自己的准备!?你若是有什么高见不妨告诉我,我好回去也告诉你的同窗们,大家一道精进岂不也是一件乐事否!?”
这徐乾学说到这话之时倒是带出了些笑容,纳兰性德不愿多想只是亲手端起茶壶为那徐乾学添了一些茶水。
“先生所言甚是。不过学生近日里倒也没有写出多少文章,不过偶尔兴起写几句诗罢了!眼看这殿试之日就要到了,倒是想请教先生可有什么话要嘱咐学生的!?”
那徐乾学弯起手指轻叩了叩桌面,眼睛盯着方才纳兰性德亲手给自己倒的茶水,看上去神情与平日无异只是言谈举止间对他倒是冷淡了许多。
“倒也没有想要嘱咐你的!我心中明白得很,你将来是个要飞黄腾达的人,如今我倒是不敢多言了!”
徐乾学这话倒是让纳兰性德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这徐乾学何故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莫非是在朝堂之上又与阿玛争执了不成,只是阿玛一向尊重徐乾学,应该不会轻易结怨。难道是自己在言语之中惹怒了这先生不成!?纳兰性德欲问,却是又见这徐乾学已经变了神色,方才那脸上一闪而过的怒色似乎又不见了。这倒是让纳兰性德有些犯难,就在嘴边的疑问自己是当问还是不当问。
“回公子的话,老爷回来了听闻先生在此便邀先生过去一叙。”
“既是如此,那就请先生先过去吧!请恕学生招待不周之罪!”
徐乾学本就是过来找这纳兰明珠商量事情的,但听下人过来告诉自己这纳兰明珠已经回到府中自己也并不着急要起身离开纳兰性德的书房。纳兰性德虽然奇怪于今天徐乾学的举动,但是毕竟自己尊这徐乾学为师长,加上近日未曾过去请安拜访,自觉失礼便站立一旁等待徐乾学再说话。
“性德,你这性子今后可是要吃亏的!”
徐乾学又坐了许久方才对着纳兰性德说了这么一句话,纳兰性德本想着这徐乾学说不定是要训斥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么轻声对着自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出乎自己的意料却也在思量之中生出一些感触来。
“公子,该准备上车的东西一应都准备齐了!方才那姨奶奶说是要将她那些东西一应搬到新园子里头去,我这也不敢自己乱做主张便过来请示您!这东西....”
青诗站在门外许久等到徐乾学离开自己这才敢进来与纳兰性德说话,只见纳兰性德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头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一些,青诗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纳兰性德回应便大着胆子走上前一步。
“主子,您看这....”
“你方才说什么了!?”
纳兰性德回过神来听到青诗的脚步声这才转过身子来,青诗见主子这个样子心中怀疑起是不是这主子的病还未痊愈便再上前一步瞧了瞧纳兰性德的气色,果真这脸色与昨日一样还是苍白得很。
“主子,我方才是说这姨奶奶想要将她那院子里头的东西都搬到新园子里头去,我也不敢乱做主张便赶忙跑过来请示主子!主子您看这.....”
青诗拿眼睛一直盯着纳兰性德的表情,这次不知道主子又将自己方才的话听进去了几句。只见纳兰性德也学着方才徐乾学的动作弯起了手指轻轻地叩了叩那桌子。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纳兰性德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青诗会意便点头再发话询问了一句只见纳兰性德此时才集中了精神对着青诗笑了一笑。
“我那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颜氏若是喜欢她院子里头的自己的东西便让她带着就是了!她如今生了孩子自然是恃宠而骄些,只要不过分便由她去吧!”
纳兰性德说话这话伸手扶住椅子坐了下来,那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青诗知道这主子肯定又是在想其他的事情了,自己真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问话。这主子一旦醒过身来定会嫌弃自己啰嗦了,青诗屈着身子刚要后退离开便又听见纳兰性德用弯起的手指头叩响桌子的声音。
“那唐....素月可曾说了什么!?有要求什么吗!?”
青诗知道这纳兰性德在说那唐凉引,素日里这主子只对雪梅小姐一个姑娘上心,最近倒是关心起那唐凉引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唐凉引为了让主子能够见雪梅小姐一面也算是出了力气,自己就算再为雪梅小姐抱不屈,那也是不能够了。
“主子,这少奶奶不哭不闹!我让婆子过去问的时候也没听见这少奶奶有要求什么,想必是昨儿个闹得累了!说是现在睡过去了。我看少奶奶就与主子您同行也就是了!”
纳兰性德点点头又弯着手指叩了叩桌面,青诗悄悄地也学着将手指弯了起来,难道是最近这读书人间盛行要叩这桌子了不成?!
“对了,青诗。我这书房里头的柜子也要到新园子里头去,这柜子也不重,你亲自搬到那车上细细地捆好为是!里面的东西我已经包了起来,莫要再动。”
青诗想起当日自己从这柜子里将那雪梅小姐给公子的手帕拿出来的情形便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脸上已经变得通红,得亏自己的命好遇上了这么一个主子,否则自己还不知道这下场会如何呢!
“青诗,我方才说的话你可都听仔细了!?为何愣住了!”
青诗想到那些事情的时候不由得站在一旁羞红了脸,纳兰性德站在书柜前将怀中的钥匙再检查了一遍这才转身拍了拍青诗的肩膀。
“你这傻小子,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跟当初一样藏不住事情!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介怀了。往日之事不可追,你将眼前的正经事办好才是道理。我现在且过去于阿玛请安,你将一应东西准备好之后便在后门等候!”
纳兰性德又拍了拍青诗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见这青诗一看到自己的书柜便羞红了脸,心中便清楚是为了那手帕的事情。纳兰性德想到雪梅给自己的手帕,心中不由得暗自伤神。见到雪梅的时候虽然见她住在那重重楼阁之中,身边尚有宫女伺候。只是那层将雪梅与自己隔住的宫门实在是太过于厚重,虽说往事已无回天之力,可这雪梅的确在宫中并不自由。自己虽然在那地未与雪梅说上一句话,可是雪梅的眼神是绝对无法瞒过自己的,她过得并不好。但是是自己如今与她隔着深深宫苑,自己又能如何,自己又该如何呢!纳兰性德走在往阿玛书房的方向一路上细细思想,这阿玛既然能够知道自己混进宫中去,想必也是有办法买通宫中的人想办法照顾照顾雪梅的,雪梅本就消瘦,如今进了宫倒像是那百灵鸟被幽禁起来似的,变得失去了光彩和那神色。只是当日自己假扮喇嘛进宫,阿玛就已经气得不理会自己的病。如今若是再央求阿玛买通岂不是让阿玛更加的生气。
“先生可是已经去见过小犬了!?”
“正是已经见过了!公子神色黯淡,颇有失魂落魄之像。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不爽之事郁积于心方显出如此的神色来!?”
纳兰性德站在阿玛的书房之外听到徐乾学与阿玛的谈话,徐乾学问完话之后,自己本想着待两人说完话之后再进去方不失礼便想着在门外再站在一会儿便转身要站远一些。却在转身之时听到里头传出来的阿玛的一声轻叹,纳兰性德心中一惊脚下竟是挪动不了半分。
“先生分明是明知故问!小犬的性子先生也是知道的,这孩子太过于重情重义,终日为这情义二字伤神伤心。我这做阿玛的虽说应严厉训子,但是也终究不忍心。冬郎妻妾俱全,如今连他自己的儿子都已经降生了,我这做阿玛的还是终日操心。殊不知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又或是欠了他许多债,今生方才来了结怨情孽债!”
纳兰明珠的叹气声一声声清晰地传入纳兰性德的耳朵里头,不由得让纳兰性德听得竟有些羞愧起来。想起前日阿玛在雨中不与自己说上一句话,只是远远地冷眼看着自己就跪在雨中。自己本以为这阿玛是个冷情冷面的绝情人,殊不知阿玛已经为自己劳累了心神却不自知。
“老大人何苦说这样的话呢!我想性德也不过就是因为太过于年轻故而如何!这世间万事若是都能一一说清楚可就不是人世间了!”
纳兰性德本想着这阿玛对自己虽然好但是却十分的严厉,如今自己也当上了阿玛之后顿时觉得这肩上的担子越发重了起来。
“先生若是有一个这样的儿子,也该觉得心中不好过了!这孩子天资聪慧,从小我便对他严厉丝毫不给他一点机会懈怠!不过这孩子也算是用功,不过虽然是有些文采但这朝堂之上靠的可不是那些。”
纳兰明珠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纳兰性德站在门外将阿玛的心事都听进耳里,突然想起前日子里自己冒险进宫去见雪梅的事情。毕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纵是再怨恨阿玛和额娘将自己的缘分拆开也不该一直将那仇怨记在心头。
“老大人且放宽心,眼看这殿试在即。等到性德在殿试之上一展才华,便可在朝堂之上帮助大人成为大人的有力臂膀了!”
纳兰性德站在门外听见徐乾学正对着阿玛说起自己要去殿试的事情便认真站近了一些想仔细听听阿玛的回答,哪里知道过了许久之后也只是听得他一声叹息。
“也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