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看了一遍梁沛然方有了些头绪,可惜这些医书上记录的都不详细,具体该怎么治疗还得看看大医书上有没有记载。等千瞳醒来沛然已经在外屋药铺里忙了好久了,她揉着眼睛走过来就听见沛然在跟润土商量。
“根据现在的这点记录根本没有把握开药,孩子还小,要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些大医书在什么地方?你把它们找来看不就好了。”千瞳问道。
“我不清楚哪些书上记着这个病例,更不知道该从谁那里能借到这些书。”
千瞳想到昨晚忙到深夜居然还是没找出方法有些失落,几个人恹恹的又将翻的乱七八糟的医书整理好。沛然顿生感想,不由的叹气,“润土要是想学好医术,光让我教你,看家里的这些医术是不够的。”
他顿了顿,想起当时跟千瞳在京城闲逛时看到街边的大药铺又说:“以后尽量去京城去,那里繁华,医馆跟药铺比咱们这里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再要是有机会,能考进太医令是最好的了。”
润土没去过京城,也不知道太医令是什么地方,听他这么一说好奇的紧,“那太医令是什么地方?比京城还要繁华?”
沛然一边将书放在书架上一边对他说:“太医令就是专门给皇宫里的人治病的大医馆,那里的大夫个个医术高明学识渊博,里面更有藏书万册,各种疑难杂症的病例都收录在内。”
千瞳也听的稀奇,她知道有皇宫这么个地方却不知道皇宫里还有个大医馆,听他说藏书万册方问他:“既然那里书那么多,咱们为什么不借来看看?”润土也点头附和。
梁沛然想到上次千瞳带着他不过一会的时间就飞到京城,就没有提路途遥远,只说:“皇宫戒备森严,普通人连宫门外都不许多逗留。况且太医令内的藏书都为皇家所有,我们普通人根本借不到那些书。”
千瞳有些不高兴“那皇宫里住的些什么人?凭什么他们能享受最好的大夫,坐拥最全的医书,医书写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沛然也无奈的笑了笑“何止是医书,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他看见千瞳愤愤不平的样子担心她闯祸忙说:“他们掌管天下大事,要保万民安居乐业,有些特权也是应该的。”
说完还是不放心,晚上又好声好气跟她商量,“千万不能闯皇宫闹事,一旦被发现整个弥生村恐怕都要跟着遭殃。”千瞳也懒得去管这些,都一一应了他。
等沛然睡着了,她起身出了门,“我自然不会去闹腾他们,只不过去借几本医书而已”。
一路飞到皇宫上空,脚下楼宇高阁规则在散布在中轴线两侧,中线上建的宫殿更是气派。金色的琉璃瓦,砖红色的墙,四角上依次排列的神兽雕像,庄严肃穆的白玉围栏……千瞳不禁啧舌“这些人还真是会享受。”
她俯瞰整个皇宫,虽是晚上可四周都挂有斗大的灯笼,卫士们身披重铠甲携利刃,里三层外三层不停的来往巡逻。要是普通人还真是别想进来,千瞳嘿嘿一笑“本王可一点都不普通。”
迈过高墙,四周殿宇几乎长的一个样子,这个宫那个殿就是没看见太医令。千瞳找的有些烦了,躲到林子里低声叫了一声,不一会就有几只老鼠跟夜猫过来,千瞳挑了一只机灵点的带自己过去。
走了好一会方来到南侧一个小院,还没进去就闻到阵阵药材的味道,千瞳打发它回去,自己沿着墙边一路进去。从石拱门进去右拐又走了几步看见门廊上写着“藏书阁”几个字,门上挂着一个大锁,千瞳见左右没人,轻轻松松开了锁进去。
三人高的几十个书架上摆满了医书,按照不同病理分了类别。有讲疑难杂症的,有专门写药材整理的,还有太医们问诊的详细记录,总之关于医药方面的书几乎应有尽有。
千瞳在书架上找了几本觉得用得上的书,又在书架间流连忘返,恨不得把这里的书都给梁沛然搬回去。想到他要是能看到这些书该有多高兴,千瞳知道以梁沛然的性子他定不敢跟自己一起来,只好不再乱想。估摸着天就快亮了,这才回了家。
梁沛然大早上醒来,看见千瞳还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虽然他很想陪着千瞳再多睡一会,可担心着孩子的病情,便轻手轻脚的起床去了书房。书房的桌子上摆着十来本著名的医书,连《神农佰草集》跟《黄帝内经》这类的书都有。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这肯定是千瞳从太医令里偷出来……
他内心又激动又忐忑,坐在书桌前把几本医书大致浏览了一遍,又仔细翻阅跟王大妈孙女病情类似的几本书。他嫌自己一个人整理的太慢,去把润土叫了过来,两个人顾不上多说,闷着头把几本书记录的内容整理在一起。
千瞳睡够了伸着懒腰起来,看见沛然跟润土坐在地上,医书跟纸笔散落在他们周围,他俩像是完全沉浸在里面,丝毫没有发现她在门口站了多久。千瞳咳嗽了一声,两人才抬起头。“找到有用的了吗?”“嗯,已经找了好多了,小叔把孩子的药也开好了,等会我就配好药给王大娘送过去。”
“那你俩怎么还坐在地上呢?吃过早饭了没有?”梁沛然用手捶了捶腰,“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啊,这些医书都太珍贵了,对各种疑难杂症都有详细的记载,只是有些分散,我想快点看完再把它们整理一下。”
润土一脸崇拜的看着千瞳“婶婶你还真是有办法,我现在觉得这世上都没有你办不了的事。”千瞳冲他摆摆手“好好给你叔帮忙,我知道自己厉害。”说完憋不住笑了出来。
沛然让润土去配药,他把千瞳叫到身边问她:“这些医书可不是寻常地方能找来的,还有这本《江太医问诊录》跟《皇帝内经》明显就是太医令才会有的书……你昨晚去……皇宫了?”他还是想问一下,主要是为了确定她有没有惊动皇宫里的人。
“嗯,去了啊,我跟你说啊太医令藏书房里的医书简直太多了,就算我不吃不喝不睡觉,把那些书看完也得看好几年。你要是去了肯定都不想出来了,可惜我只能带这几本回来让你看……”梁沛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又忍不住问:“真有那么多书?”
千瞳见他没骂自己更是来劲了,她昨晚时间太紧,好多医书的名字都记不住,只是捡了些她记住的书名说给沛然听。沛然听完激动的一个劲的问“连这本书也有?”千瞳就乐呵呵的点头回答“有的有的,还有好多我都记不住名字。”
“这些书你慢慢看,看完了我找个时间还回去。过两天我再去一趟,把那的书名都抄下来,以后你想看什么书,我就去拿过来。”梁沛然听完满脸黑线,“你昨晚去没被人发现吧?”
“当然没有,我是什么人,你就放心好了。”沛然这才放下心,可他又不敢让千瞳再去。
跟梁沛然在一起这么些年,千瞳早就知道他这种纠结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就坐到他身边耐心的跟他讲。“太医令为什么要收藏这么多医书呢?是不是为了让太医们能多总结多学习多治病救人?”梁沛然说:“是”。
“那你看这些书是不是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呢?”“是,可是我没有经过他们的允许……”“这些书又不是关于谁的秘密,为什么太医们能看你就不能看,再说你看了又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坏处,反而能帮助更多的病人。我们不是把书偷走,只是借用一会,看完就还回去了,有什么关系。”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藏书房的医书那么多,有好多都落了灰,可见他们并没有多么爱惜这些书,也没有常拿出来看,这就是一种浪费。”
“那你……”“我可是一个修行三百多年的妖怪,还能被一群凡人捉住不成?放心吧,他们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还是……”“你到底想不想看这些书?那我现在还回去就好了。”说完千瞳就作势要把书收起来带走,梁沛然赶紧拉住千瞳,“……既然已经拿回来了,我就多看几天吧,看完你马上还回去……”
千瞳背着手摇摇晃晃出了门,梁沛然把书都收起来放在桌上,一边看一边把重要的东西记下来。润土带过去的药果然顶用,过了五六天王大妈提着两条鱼过来谢谢他们,说孩子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梁沛然跟润土每天都钻到书房里看书,从早看到晚,千瞳不忍心打扰他们,早上就一个人去山上采药,下午回来跟着他们一起看书。她看的快多了,往往他们看一天的内容,她看几个钟头就看完了。
拿来的书看完了千瞳就还回去顺便再借几本过来,太医院的藏书房像是自己家的一样,用着特别顺手。日子久了梁沛然也不那么担心了,看完以后就拿着书单去找千瞳,给她指拿本那个拿本这个。
每次千瞳要去之前都问他想不想一起去?沛然心里痒痒,但怕他去了会拖累千瞳,万一被抓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狠心摇了摇头,望着千瞳离去的背影满脸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