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次和陛下所说的救臣性命的女子。”就算皇上现在没有和他计较拒婚的事情,但是李泛还是小心的回答。
“哦!”宁湛还是有些惊讶,李泛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断不会因为那女子对她有救命之恩就要娶她为妻,看来那女子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看来朕还需送些礼物作为报答。”
“谢陛下,只是她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李泛想着那个脑海之中的淡然身影微微摇头,那样的人怎会被这些俗物所迷惑。
“看来你还是对她较为了解啊!”宁湛的语气意味不明。
李泛连忙回神,恭敬的回答道“前不久,家弟的腿疾就是她医治好的,她在微臣家中住过一阵。”
李泛的弟弟李清身患腿疾,至今都还不能走路,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诊治过,但是都是无果而终,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有这样的本事,看来这人不仅是不凡了。那女子对李家竟有这样的恩情,看来多说什么对李泛来说都是听不进去了。
“这女子医术还真是不凡!再过几天便是中秋佳节,也是朕三十五的寿辰了,朕准备宴请群臣,你顺便也把她带来让朕见一见。”
李泛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挥手叫退下了。
“十年了。”宁湛喃喃道,自己的康儿已经十年未见了,这么多年朝局被太后把持,自己连女儿都未敢去探望,自己这个父亲真的不称职。想来,康儿也十五了,也是成年了吧。可自己都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她会不会责怪自己?自己应该为她找一个天下最优秀的夫婿,不一定得找一个对她最好的夫婿。
李泛出了宫门,心中却是一阵茫然,自己是喜欢涵雅,但是,涵雅呢?那样清冷的人怎么会像我这样一见钟情呢。李泛没有把皇上赐婚的事情和爷爷奶奶说,虽然爷爷奶奶都很喜欢纯华,或许以前在没有遇见涵雅之前,自己就算不喜欢也会娶了,但是现在不同了,他遇见了涵雅,有了心跳的感觉。至少这一生自己该努力一次,不让自己后悔。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泛几乎搜遍了京城,但是都没有找到涵雅,会不会她早已离开京城了。李泛连夜向仙屏山赶去,但是结果依旧令人失望。桌子上厚厚的灰尘都说明了,主人早已没在这里居住。
李泛感到无比的挫败,才发现自己对涵雅的了解也仅仅止于此,连她的家,她的姓都不知道。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无双小姐,人们也仅仅知道她的武功天下无双,除此之外便再也不知道。自己要追求的人就是这么优秀,也是这么的神秘。可是,就算是自己找到了又能怎样,说自己喜欢她,想要她和自己去面见皇上,想要皇上赐婚于他们。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样清冷淡然的人,怎么会这样做呢?自己又有什么样的立场要她这样做?自己连喜欢她都没有说出口,又怎么奢望她的答应?还有和她齐名的无双公子,那也必定是人中龙凤,自己为何敢肯定她会答应自己呢?
李泛苦笑,摆在自己面前的难题太多,自己这样也只是庸人自扰罢了。终究要搏一回,没有追求过就放弃,不是自己的作风。不管如何,也要甘心才好。
中秋之夜最终还是来了,而自己最终也还是没有找到涵雅。
宫中红绸飘飘,衬得整个宫廷一派喜气洋洋。身着粉衣的宫女忙碌的穿梭在回廊间,虽然内务府早已安排,但是因为这次宴会是陛下特意安排的,所以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以往皇上也会宴请全臣,只是往往只是在春节的时候。而今年,皇帝如此盛大的宴请群臣,一方面是自己寿辰的原因,而更重要的是今年已肃清了叛党,皇帝终于把整个王朝的权力收回了手中。其实大家猜测的都差不多,只是还有一个原因大家都没有猜测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官员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而李泛也和他的家人一起来了。朝中官员们早已看的明白,这次的平叛李家的功劳是最大的,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年将军早已成为了他们仰望的存在,皇帝对李家又是极为信任,不存在功高震主的说法,听说,皇帝还打算把自己最为宠爱的纯华公主赐婚与他,恐怕这次就会下旨了。
李泛来到自己的位置做好后,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有些大臣就已忍不住上前搭话,李泛除了在战场上是严肃冷冽的,其他时候都是一派的温和儒雅的。在他的身上是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与老练。若说文武是锋芒毕露的话,李泛则是不露锋芒。他的那些冷冽傲气倔强都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
苏瑾来的时候,正看见李泛在与其他的官员虚与委蛇,笑了笑还是向他走去,刚向前走了一步,李泛像是察觉到一般,朝他笑了笑,他身边的那些人也让开了一些,出言招呼。两人皆是年少得意,并且两人的关系也很好,所以这些人知趣的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给了李泛和苏瑾单独谈话的空间。
“怎么,不高兴?”苏瑾是李泛极好的朋友,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李泛的情绪。
李泛没有避讳,把皇帝赐婚的事和苏瑾说了,“到了现在,我依然没找到她。”
苏瑾安慰似得拍了拍李泛的肩膀,便聊起了其他事。“你肯定想不到我今天遇见谁了?”
苏瑾这幅神秘兮兮的样子,李泛还真是没有见过,便真的引起了好奇心,追问起来。
“安康公主。”苏瑾仅仅说了名字,便一副沉浸在往事中的样子。因为宫中举办的宴会过于盛大,前段时间又因为查抄太后一党,查抄出不少东西,有些东西需要当面向皇帝汇报。却被皇帝要求到御花园接见。路上便听到不少关于这位公主的流言蜚语,他也不住的猜测这位公主的模样。可是当亲眼见到那漠然而立的白色身影心中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万花丛中,遗世独立。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感觉到了她那不容忽视的气质。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回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如同她的人一样漠然,只是扫了一眼便很快的移开了。而苏瑾却是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带路的小太监唤他才回过神来。
“安康公主?”再次听到这个称号,李泛也不禁想起了那一夜出现的暗龙影卫。如果这个公主真的不受宠,那么,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就连皇家的绝密卫队都听之差遣,而传闻中,安康公主体弱多病,是羸弱女子,年幼失母,并且外家处在半隐状态,她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可是那一天,那场变动却轻易的让她改变了,虽说是最为简单的擒贼先擒王计策,但是要使计策成功,首先使用这个计策的人要有足够的胆识,要了解敌人的布局,还有就是必须一击必杀。还有便是她对边关现状的了解,及时把粮饷送到边关,她的财力也是不容小觑。看来这位安康公主还真是不简单呐!
“是啊!这可真是位不像公主的公主!”苏瑾看想着那淡漠的背影不禁叹道。说完又看向李泛,“这场宴会或许还是因为这位殿下的到来而举办的这么盛大。”
李泛也不禁点头,有这么大的权势,皇上定然也不会轻视。
此时,时辰也差不多了,百官也都到齐了,随着太监的唱喝声皇帝皇后也缓步来到了殿中,而跟在其后的便是皇子公主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朝拜,皇子公主亦是行礼跪拜。
“众爱卿免礼平身。”宁湛在龙椅前意气风发的说道。
“谢陛下。”百官再次拜谢,看到皇帝皇后以及众皇子公主落座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先帝半生戎马,奠下永泽千秋基业,后励精图治创永泽盛世。今肃清朝野,还永泽安宁。愿秉承祖辈遗志,再创盛世,愿众爱卿与朕共勉之。”宁湛举杯,君臣共饮,之后上歌舞,众人才坐下,言笑晏晏。
李泛与苏瑾都是皇帝的近臣,所以位置都是靠前的,正是如此两人才更是谨慎,直到表演歌舞时才抬起头来看向皇上,只是就这一眼两人便呆了。苏瑾呆了是因为他们刚才还在谈论的人现在就出现在了眼前,那惊鸿的一瞥,那样淡然的人,如谪仙下凡遗世独立的样子还在脑海中回旋,而现在那个人一袭盛装,端庄高贵的如九天玄女,就坐于自己的眼前,这样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而一旁的李泛更是吃惊,他遍寻三天都没有找到的人居然就出现在了眼前,还是以永泽王朝嫡长公主的身份出现。现在他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这样的结果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医术精妙,淡然如谪仙,武功绝世,世人称之为无双小姐,而现在,她居然就是本国的嫡长公主。难以置信之后便是庆幸,她是本国的公主就意味着他们接触的机会更多了,不会像前几次那样,只能偶尔的遇到,想要找的时候却寻不到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