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决堂在演武场的西边,其实称斗决台更为合适,坚硬的大青石切得方方正正,砌成离地面高约五尺的正方形台子,台面长宽都有十余丈,上面新铺了一块厚厚的红毯,斗决台的修缮费用一直都是雷家颇为头疼的地方。
雷横和雷鸣的比试就像两个小孩打架一样,并没有引起雷家老辈的关注,只是三代子弟将擂台围了水泄不通。
雷横一个健步越上台子,他猛吸口气接着大喊一声,身上裹着的青衫飞裂,片片碎布落的满地都是,露出疙瘩瘩的腱子肉来,在烈日下油光蹭亮,顿时引起场下一片喝彩。
雷鸣慢吞吞的爬上台子,对雷横的卖弄充满了鄙夷。
“我力道比你大,速度比你快,纳虚五层的境界比你有更长的持久力,你拿什么和我斗?乖乖认输,在台上磕几个响头,我就饶了你。”雷横恶狠狠的盯着雷鸣,心想谁让你小子色胆包天,在婚礼竟然留着口水不测眼珠的盯着新娘子不放,雷钟大哥这才让我出手教训你,活该你倒霉,今天我就废了你的武道,断了你的修行。
雷鸣指着满地的碎布斥道:“雷横你一点也不知道爱惜家族财产,难道这褂子是白来的?不花钱吗?你真是个败家子,待我禀告爷爷,扣你每月的例钱。”脑海中却向二老询问,“我真打得过他吗?我看这小子杀气腾腾的,动起手来恐怕不会手下留情。”
“怕什么?蝼蚁般的人物,搁在以前老子一个想法他就会灰飞烟灭。”沈屠一脸的不屑。
江临仙缓缓说道:“武徒境和武生境的差距就是速度、力道的不同,这些你肯定不如他,不过现在恐怕他倾尽全力也打不到你,你只记住一定要慢慢来,别一下子打倒他,我看这雷家也不是风平浪静,大宅门里是非多,还是低调收敛一些的好。”
雷横高高跃起,一招五雷轰顶砸向雷鸣的头顶,经过晨露的洗眼,沈屠、江临仙的调教,雷横的动作在他眼中慢吞吞的可笑。他往后滑开几步,静静等着雷横重重落地。
‘咣’的一声,雷横像座小山重重砸在地上,青石台上的红毯顿时陷下去一块。他身子也不站起,紧接着往前一滚,双手成爪一招龙衔雷珠便向雷鸣双腿抓去。
“跳”雷鸣按照沈屠指引,从雷横头顶跳过,接着“往左闪身……,侧身弯腰……,下蹲…….。”沈屠一招招教导。
在雷鸣眼中,雷横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果真如同沈屠所说,在四五招之内就能将他放倒,只不过江临仙却屡屡阻止,他们还没熟悉这方世界,内敛含蓄才是正道。
斗决台上,雷横好像猫捉老鼠般追着雷鸣东窜西跳,不一会身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口中‘哧哧’有声,瞪大了眼珠,每一拳都倾尽全力,到了此刻根本就不是比试切磋,简直是要将雷鸣置于死地。
为了这颗补元丹,毁了雷鸣的道行,又有雷钟撑腰,这一切,值。
拳脚呼呼生风,雷横的大雷拳耍到酣处,每一拳都隐约有雷声轰鸣,不愧进入了武徒境,台下的雷鹤开始担心,这雷横明显是要找雷鸣的麻烦,急忙想去三爷爷处求援,谁知一回身,雷钟挡住去路,笑道:“小鹤,兄弟们的事,别找长辈出面,不然就没了意思,也伤了咱们的和气。”他虽然温文尔雅,眼中却带着一股煞气。
“可是钟哥,雷横已经突破武生境,万一伤了雷鸣怎么办?我二叔可就他这一个儿子。”雷钟在三代子弟中威望最高,雷鹤也不敢冲撞他,只好哀求道。
“小鹤,你放心,雷横出手有分寸的,真若有什么危险,有我和五叔在,我们会及时制止他们的。”说完拍了拍雷鹤的肩膀。
雷鹤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武师境可不是他能抵抗的。
台上,雷横有些意识到不对,雷鸣这小子虽然东躲西藏,样子狼狈,可是自己却始终碰不到他的身子,纵然拳风再利,却也难伤及他分毫,再这么斗下去,恐怕会让雷钟他们耻笑。自己突破武徒迈入武生境,家族奖励了雷门秘籍——雷切链,自己纳虚已到五层,勉强可以拉出一条雷链,今后便让雷鸣这小子祭雷吧!
他双手猛的一合,扎下马步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手掌慢慢分开,手心中凭空出现一条蓝色的链条,虽然只有筷子粗细,长不过三尺,但链条上‘噼啪’乱响,无数细小闪电如游蛇般蠕动。
“雷鸣,让你尝尝咱家的绝学——雷链切。”说完攥住一头甩向雷鸣。
‘雷链切’雷鸣还真没见过,顿时一愣,链头已经抽到他的身体,他急忙缩身一滚,样子极其狼狈,虽然躲过一击,但衣衫上出现了一条焦黑的痕迹,并且闻到发糊的味道。
“沈老,这可怎么办?不然咱们认输吧,这抽一下可不好受。”
“雕虫小技,你怕什么?真没出息,他功力不够、真元不足,这雷链切使不出三击。”沈屠恶狠狠的说道。
“正想不到办法让他败的没有破绽,既然使用这等耗费真元的技法,就让咱们光明正大的不战而胜吧。”江临仙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