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紫金山中云气弥漫,一个穿着米色李宁运动衣的男孩带着兜帽沿着寂静的山路慢跑者,在他身后是一个穿着麻布长衫中年男子,面色红润,颅顶隐隐有白气环绕,乍看之下好像汗气一般。
“老黄,我怎么感觉跑在你前面,身后总有股子热气。”张瑞停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喝了一口看着身后的男子说。
“内家功夫,聚气外散,用来激发少主体内经脉。”被张瑞叫做老黄的男子咧着牙笑道,他这一张嘴,原本一派正气的国字脸瞬间被满嘴的黄牙给破坏了。
“哎,自从我搬到这里遇到你们以后,感觉自己之前的20多年白活了。”
“少主,中华文化厚载五千余年,只不过自明以后蛮夷掌国,消散的消散,归隐的归隐,你看不到,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老黄从腰上解下一个不知年月的酒葫芦仰面喝了一口,看他盘起的发髻,还真有点仙剑奇侠传里酒剑仙的风度。
“你这么牛逼,那你能御剑而飞不?”张瑞白了他一眼说。
“能,少主要看么?”
“算了吧,我可不想你被中科院当成外星人抓走。”张瑞摇了摇头继续沿着小路跑进前面雾气弥漫的林间。
“少主等等我!”老黄抹了抹嘴,将酒葫芦重新系在腰间,看着已经跑出去十几米的张瑞,笑着往前纵身一跃,真如仙人一般离地半尺飞了过去。
“我是问你能不能御剑,不是叫你三级跳!”张瑞看着如落叶般飘到前方的老黄喊道。
“少主,我剑没带,御不起来。”老黄边飘着边回头说道,直到嘭的一身撞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张瑞叹了一口气,大步从挂着老黄的树边跑过。
公元1626年5月30日,明熹宗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巳时,明实录记载天降巨星,落地而炸,火龙蔽日,千步无立之物。明《天变邸抄》记载,五月初二夜,鬼火见于前门楼角,青色莹莹,如数百萤火,俄而合并,大如车轮,初六辰时,萤火漫天,白昼转黑,渐见火球于天际,巳时坠于王恭厂,宅屋皆毁,死者裸衣。后人称之‘天启大爆炸’,时京师震荡,锦衣卫全出,携带一物至于盒内而归大内,明末闯王叛将领四百余甲士携明宫重宝逃至绍兴上虞,皆出海。
张瑞盘腿打坐之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摸了摸不知何时漏在衣外的徽章,深黑色不知材质的六芒星撒旦之眼徽章有些微微发热,他看了看同样盘腿坐在身边的老黄问,“这玩意真是天启大爆炸时从天而落的陨石么?”
“是的,在雕成这样子之前只是一块鹅卵石般的石头。”
“这玩意还有么?”
“天下还有一块,也被雕成了六芒星撒旦之眼的形状。”老黄闭着眼说。
“都是天启年那块陨石么?”
“不是。”
“那是什么?”张瑞好奇的问道。
“你听说过通古斯大爆炸么?”
“知道,高中历史课上学过,有关系么?”张瑞问。
“1908年6月30日,俄罗斯西伯利亚通古斯河附近发生大爆炸,后来官方记载那次爆炸摧毁了方圆2153公里的林木,释放的能量相当于2000万吨TNT炸药,事后在通古斯河爆炸中心位置有一颗同样大小的石头,被人拿走了”
“然后呢?”张瑞赶紧问道。
“拿走它的人叫爱德华,他后来成为了西门主教,而这块同样的徽章现在由西门当代主教佩戴。”
“我去,有没有这么神奇,外星高科技还是神仙之物?就这一块石头?”张瑞抽了一根烟扔给老黄笑道。
“这块石头的神奇之处,少主你不是没有体会吧,要不是它估计少主上次重伤也不可能完全康复,这徽章不是还被国侦局送到北京研究过么。”
“不知道,我那时还在医院里迷迷糊糊呢,好像中间这徽章是被人拿走过,不过后来还是还了回来。”张瑞站起身升了个懒腰说。
“少主,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就像现在仙侠小说里那样的世界,在明以前,中华大陆并不是没有过。”
“又来了,不要拿你的三级跳和什么内功跟我胡诌,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本事御剑飞给我看呀,切!”张瑞白了眼这位搬进钟山美庐后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号称当代剑仙的老黄。
“少主,真的哎,我可是太子近卫中大名鼎鼎的剑仙黄太一,我不会骗人的。”老黄一边追着往屋子里走的张瑞一边大喊道。
“又是太子近卫,近了半天就只见你一个满嘴黄牙外加跑火车的中年猥琐大叔。”张瑞摇了摇头,冲着屋里喊道,“沐英我要洗澡!”
“太子,等下我在上厕所!”沐英的声音门后飘了出来。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太子!”
“好的太子!”
“你妹的!”
“沐慈,太子喊你!”
“我靠!”张瑞瞬间脑门上落下两滴冷汗,索性进了书房想安静下,结果刚开门就看见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正盘腿坐在紫檀木的书桌前,电脑屏幕上正是LOL的画面。
“邱小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书房里开撸!”
“别吵,我在跟沐媛打排位呢,一会撸完了在撸你。”小楼叼着棒棒糖,面色凝重的盯着画面上正在被敌方蹂躏的高地塔,“沐媛你躲泉水那里干嘛,你是肉快上呀!”
“哎,还是颐和路的小屋好。”张瑞叹了一口气关上了书房的门。
自从一个多月前搬到钟山美庐以来,张瑞算是跟以前的身后进行了告别,在这里他不再是那个刚刚大学毕业的穷学生,也不再是国侦局的一名探员,他是同济会东皇张定边的独子,被称为东门太子的存在。
上午九点半,总算是洗完澡的张瑞神清气爽的坐在书房里,小楼的那台电脑在张瑞的恐吓之下搬到了沐媛的房间里,两个不知道何时迷上撸阿撸的小丫头索性关上门凑在一起。
许久,一个穿着深色中山装满头银发的老者走进书房,他先朝张瑞行了个礼后来到书桌对面的白板上,目光锐利而深邃的看着张瑞,“少主,今天给您继续讲东门的历史和分支。”
“有劳郭老,您请开始。”张瑞打开小本子,深色端重的回道。
同一个时间,赵敏叼着签字笔坐在满是阳光的办公室里发着呆,张瑞自从郭传民事件之后直接跟局里申请了休假,都超假十几天了这家伙还没有来上班,要不是马伏义事先跟赵敏打了招呼,她都想直接冲到张瑞家将他拎出来。
“算了,等下周一他要是还不来上班,我就过去找他,我才不管马部长的话!”赵敏想了想,狠狠的咬了咬签字笔。
郭传民刑拘后很快办理的释放的手续,西梅送他回了台湾,至于郭传民是通过什么渠道办理的释放手续,连赵敏都没有权限去查阅。
入冬后第一场雪在深夜时悄然而至,张瑞习惯性的在六点起床推开二楼阳台窗户时,扑面而来的清萧寒意和一片银色的世界让他愣住了,许久他才大声喊了句“靠,什么时候下的雪呀!”
带着独立庭院楼阁的院子很快随着张瑞的这句喊声热闹起来,最先跑出来的是邱小楼,带着一个毛线球的帽子十分可爱的扑倒在庭院中厚厚的积雪上,两条腿还跟小鱼般不停的扑腾。住在一个屋的沐媛紧跟着跑了出来,裹的跟一个行走的球一般,一声尖叫后也爬了下去。
等张瑞穿好衣服走到庭院式,小楼跟沐媛沐慈已经堆起了一个小雪人,住在阁楼的老黄估计也是许久未见这么大的雪,挥舞着万年不变的麻衣长袖从楼下飘然落下,在雪地里潇洒的三起三跃之后站在了张瑞身边。
张瑞此时像见了鬼一般双目圆睁,因为他发现了刚才老黄踩过的地方一个脚印都没有。
“踏雪无痕,帅吧,想不想学?”老黄咧着一嘴大黄牙看着张瑞笑道。
“我想学御剑飞行,你教不?”张瑞瞥了一眼号称华夏最后一个剑仙的黄太一说。
“剑没带,教不了。”老黄依旧咧着嘴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