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见云凤仍是不肯说,心中更急,顿时火冒三丈,疾声道:“你既然救活了我,为什么要我活得不明不白!”
云凤道:“我……我也是为你好。”
敖天听了半晌,这才若有所悟地道:“原来你还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云凤恨声道:“都是你……”
敖天平声道:“这件事情他早晚会知道,你又何必瞒他?”
云凤道:“可是他现在伤还没有痊愈,若是急火攻心,伤会好得更慢。”
她不说还好,如此一说,韩星更急于知道答案,急切地道:“阿姨快说!刺我第二剑的人是谁?”
云凤忙道:“你不要着急,静下心来听阿姨慢慢说,阿姨将一切都告诉你。”
韩星强抑制自己的情绪,平心静气地道:“那就请你们把当时的情形都告诉我吧。”
敖天点了点头,缓缓地道:“说来也巧,那日我与云凤路过金陵,本打算顺路去看看你这故人。怕被韩飞云怀疑,又怕你这小子翻脸不认人,出卖了我们,就一直犹豫不决。为了避免太过招摇,我二人易容成普通的商人,住在‘悦来客栈’。当时武林大会已然结束,‘悦来客栈’里的群雄陆续离去,十分清静。可是那天,本已离去的群雄又都匆匆赶了回来,将客栈再次挤得满满的。一打听才知道,群雄去而复返,是因为你的缘故。大家说你偷练了‘恨天剑法’,走火入魔,乱杀无辜,都等着向你问罪……”
韩星冷“哼”了一声道:“什么乱杀无辜?明明是栽赃陷害!”
云凤激动地道:“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当时真的吓坏了,万一你含冤莫白,有个好歹,可叫我如何是好?”
韩星没有想到云凤对他的关心已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又是惊疑又是感激。
敖天似乎觉得云凤的话说得过了,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道:“我们曾经相识,所以对于你的事情格外关心。”顿了顿道:“那天,群雄刚刚汇集于客栈,就听说已发现了你的行踪,于是一窝蜂似的倾巢而出。我二人也尾随群雄来到了城郊,谁知刚到城郊,又听说你已被带回韩府,我们又尾随群雄来了韩府。当时天已入夜,整个韩府被群雄围得水泄不通,我二人别说救人,就是想进去见你一面都难于上天。无奈,我们只得隐于街市之上,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初更时分,只见东方明、胡千秋等人,三三两两,陆续从韩府走了出来,彼此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韩星暗忖:“初更时分,爹才刚刚进来验正我身上有无伤口。怪不得胡千秋说,早已料到爹会放我逃走,原来他们的确是提前就已经做了布属。”
敖天接着道:“见此情景,我二人以为事情已经摆平,群雄要陆续离去,你不会有危险了,着实松了口气。可是,除了这拨人之外,府中就再无人走出来了,整个府院也依然被围得密不透凤。我们想,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盏茶工夫,韩府里突然乱作一团,群雄纷纷大喊:‘韩星跑了!韩星跑了!快追!快追!’于是众人又一窝蜂似的冲出韩府四下追捕。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事情真的还没有解决,你已被迫逃走。我们商量要在群雄找到你之前找到你,将你带往安全的地方躲避。不敢耽搁,连夜四下找寻于你。可是我们对于金陵人生地不熟,又无法确定你向那一方向逃去,真是急死人了。”
韩星感激地道:“韩星何德何能,竟让二位如此费心?”
云凤眼中已泛起泪花,慈蔼一笑,没有说话。
敖天慨然道:“本来,的确不该对你这小子如此卷顾,只是打心眼里放不下你。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又是缘分!韩星实在怀疑 “缘分”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
敖天接着道:“后来,群雄将城外的树林团团围住,展开了地毯似的搜查。我们分析,也许是他们寻到蛛丝马迹,认定你躲在树林里吧。”
韩星暗忖:“密道的出口在城外树林里,群雄一出城,就锁定树林,难不成早就知道了我会出现在那里吗?如此说来,密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至少在胡千秋、东方明眼里已不是秘密。”
敖天接着道:“树林里人流密集,我二人想避开群雄很难,无奈只得偷偷抓了两个小喽罗,换上他们的衣服,混在人群之中。三更左右,突地听到一声极长的哨声,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声响,声音是打西北方向传来,群雄闻听大喊着:“找到了!找到了!”都一窝蜂似的朝西北方向跑去。我二人也紧随其后。走着走着,依稀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群雄更认定已发现了你的行踪,叫喊连天,疾步如飞。”
韩星听闻“打斗的声音”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云凤眼里含着泪花,道:“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片小树林里已经挤满了人,我二人挤进人群当中,才从缝隙中看见你,当时你已经倒在地上。胸口不住地向外流血,早已不醒人世,我……我以为你……你真的死了……”说着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韩星没有想到云凤对他的感情,居然也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再次被感动。忙握住云凤的手,安慰道:“我现在不是活下来了吗?”
敖天慨叹一声,道:“也是你命不该绝,可是当时,谁都认为,你已死了。”看了看云凤,道:“云凤按捺不住,要冲出去救你,差点疾呼出声,幸好我及时封了她的穴道。”
韩星道:“你们冲出去也是白白送死?”
敖天眼中也泛起一丝泪光,声音竟有些颤抖,道:“所以,我没有让她做蠢事。”
韩星凝望着敖天,见到他眼里的泪花,心想:“难道他也十分在意我的生死,只是他比云凤要冷静和沉着吗?这两个人为什么都对我如此怜惜呢?”知道想不出答案,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去想。接着问道:“当时情形如何?”
敖天道:“在群雄眼里,你已倒地而亡,可是有些人不理解,东方明与胡千秋为什么要将你就地正法,而不带回去交由群雄公审。提出了异议。东方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不解释。胡千秋冷‘哼’了一声道:‘带回去,带得回去吗?这小子身怀魔功,岂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若不是我与东方兄还算老练,今日丧命的就是我二人了,纵如此,东方兄也还是受了伤。’众人这才注意到东方明左臂殷红一片,一道三寸来长的剑口,皮肉翻卷着,依稀看到了白骨,只是封了穴道止住流血,也没有好好包扎。此时又有人问:‘韩飞云不是说,已废了韩星的武功,才放他逃走的吗?韩星怎么还会有本事与二位交手呢?’胡千秋冷冷地道:“这……你就要问我们的盟主了。’说着,只见靠左首的群雄纷纷向一旁闪开,韩飞云、周天龙及几位高手急匆匆地走进人群当中。韩飞云见你横尸于地,顿时热泪盈眶,几步扑到你跟前,伏尸痛哭。悲痛欲绝差点昏死过去,幸好身边有周天龙照顾,才勉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