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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梦魇

2017-09-15发布 2409字

顾离裳极力压抑住内心隐约的不安,可是看着言笑这般模样,又着实让她放不下心来。

罢了,就先这样将看着,若真是有什么问题出现,好歹还有个她时刻在身边帮衬着,顾离裳如是想着。

暮色渐沉,宫侍们鱼贯而入,捧着清一色素色锦帕垫底的金丝镶边玉白色盘子,其上各色精致小点如何暂且不论,这般特殊的装点倒是比之于之前更加引人注目,倒也叫人不解。

... ... “听闻今晚这宫宴事无巨细,可是皇后一手操办的。”一女子暗戳戳的和身边女子八卦到。

“皇后怎么想起来为这般小事上心? 以前不是说皇上体恤皇后体弱,这般劳神烦心的事宜都是交给淑妃来做的吗?”那女子甚是不解的疑惑道。

坐在二人后边的女子稍向前附去了身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儿这日子可非同一般。”说着,那女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度传来,“今日,是先皇后的忌日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乍然响起,三女看向发生处,登时脸色转灰,面面相觑了一番,老是坐了回去。

言笑缓缓放下手,凝成冰块的清酒从破裂的琉璃酒杯中滚落而出,滴溜溜的撞到了桌角,转刻间就浸湿了铺垫的皮毛软垫。

掌心处,细微却又狭长的划伤口开始渗出血丝,缓缓汇聚成缕,顺着掌纹的纹络缓缓滑落,除了言笑自己,无人知晓。

姨娘啊... ...

她除了爹娘,最亲近的长辈。

原来今日,竟是... ...她的忌日。

怪不得,顾离白今日匆忙来去,顾离裳也是,把她送到这处,便出去了,想来是去准备今晚用到的东西,可是,她竟然给忘了。

言笑敛下的眸子里,是灰蒙蒙的一片。

再抬首,状若又恢复了常色,不过,抬起的袖子恰好的遮住了嘴角那抹嘲讽的笑。

盘中铺垫的锦帕,是上好的湘绣手艺,也是姨娘生前最喜欢的物件之一。

殿门前新换的灯盏,细留心时,可看到边缘木上篆刻的一小朵凤尾花,姨娘之前居住的栖梧宫里,盛放着这天下最好看的凤尾。

还有,言笑掀眼时,又看到殿内最高位的那里,置放的两套餐具。

是姨娘最喜欢的十几年前异国使者进献上的贡品。

还有... ...

目光所及之处,细微,或显眼,言笑都能发现姨娘心喜之物存在的影子。

她还从来不知道,这位现如今在位的皇后,竟然对姨娘如此的了解,抑或者可以说,是这般的上心。

毕竟,要打听先皇后的喜好,打听一个在这深宫之中已然消失大段时间的人的消息,不花点儿时间,绝无可能。

倒不知道这位,是属于其一,还是其二。

但是,不辨如何,她言笑这么小心眼的一个人,那位可千万别让她得知什么不该得知的心思啊。

不然,言笑低头掩去了突然乍现的笑意,眼睛弯成新月,可是这新月里,带着的是来自空洞的深深寒意。

“哎,快看!”殿内陡然又出现不小的骚动,言笑的注意也被吸引过去。

正迎门处走过来的,是一红衣女子,鲜艳似火的颜色,现如今举国上下最得引人注目的,可不就是她那五妹了吗。

来者正是言舞。

二人的目光在空间里不期而遇,言笑冲着她略微点了下头,便调转了目光去。

余下言舞的眼中闪过讶然。

对此,言笑一无所知,就算看到,至于原因,现在的她,也无从猜测得知。

宴会在帝后二人抵达后,便由殿前近侍的公公尖着嗓子,张罗着开始了。

歌舞升平,莺歌燕舞,一场好好的三国大会庆功宴,硬生生成了各宫娘娘暗中使绊子和各色心计招呼的修罗场。

言笑对此,毫无兴趣,一心想着开始前一刻,有个宫女告知她说顾离裳宴后在梓梧宫等着她。

这段时间,皇后二皇子这二人与顾离白他们之间的对立愈发的尖锐了吗?

为何,方才她们在与她讲述最近事宜的时候并未提及这些事情?

觥筹交错间,皇帝抬起手中的酒杯,莫名对着言漠生道:“言卿,你可有个好女儿啊!”

霎时,隐晦的,直白的,看戏的眼神都往言笑和言舞二人身上招呼。

言家的废物庶女,一朝巨变,废体变天才之流,夺嫡姐未婚夫婿,三国大会之时,又一举夺冠,再度夺了言笑女辈天才之名,一而再再而三。

这京都上下,哪里没人不等着看笑话呢?表面上恭贺连连,实则都在等着言笑什么时候爆发,收拾好自己的小板凳等着看戏呢。

言漠生哪里不知道众人的心思,心里怒火难平,却又无可奈何,冰冷的脸愈发的能掉下来冰碴子。

只拱了拱手,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谢圣上赞誉。”

言笑登时就听见与她只相隔一个座位的言舞嘴中传出一声清楚的嗤笑。

“哈哈哈,就是啊。”言漠生身侧一中年男人眯着眼睛笑的牙不见眼的,活似皇帝夸奖的是她家女儿一般,“若不是二皇子与你家小女情投意合,我非得为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求一下这门亲事不可。”

一句玩笑话,将皇帝话中未点明的人透了个清清楚楚。

可皇帝恍若不知,亦或者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跟着右相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玩笑话。

言笑自始至终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置身事外,若局外人一般,仿佛众人眼中好奇的对象不是她一般。

不期然间,父女二人视线对上。

言漠生心中诸多复杂,愧疚,自责,终究因为自身的性格影响,化为眼中一抹复杂的纠结。

言笑心里叹气,她的父亲,顶天立地,什么时候,竟是要为了这般事久久苦恼,不应该的。

罢了,还是有时间好好谈一下吧。

皇帝近几年愈发的不靠谱,扯完言舞和他最得意的皇子是如何般配之后,又接连询问几家大臣家的适龄少女少男是否婚配,活像是皇帝这个位子坐的腻味了,想谋个红娘的差事来图个新鲜。

最后,还是少将军在一旁暗中提醒,那厮才堪堪想起来今日该说的正事。

开始之前,言笑她们二人还在讨论的大武斗。

按照天赋排名,在年龄十四到二十四之间,在大陆的一百名天才之间,敲定至多五十人,参与在影子林当中的生存试练,为期半年。参赛者拥有自主权,自主组队自愿参加,但是不能中途退赛,要么撑过半年,要么死在试炼里,所有的参赛者都只有这两种结果。

显然,皇帝既然置办了如此大费周章的一个宴会,就必定有些特殊的事情要交代。

“三国大会参与的诸位青年才俊,在朕眼里皆是出类拔萃之士,此次,依朕来看,这几人全部参与,其余名额再按照往年的规矩选拔吧。”皇帝一副“吾思虑甚多”的样子,态度也是不容反驳。

几位谏官脸上登时就出现了几个大字:呸!昏君!

但是还不待他们开口,就被坐在身边的自家夫人捂住了嘴巴,硬生生拽着坐了下去。

就算是昏君,那也是君,脑袋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