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席这一说,我也紧张起来了。毕竟钱兴国借王主席十万块钱是我担保的,我连忙拿出手机又打钱兴国电话。
谁知道电话还是提示,对方已启用短信呼服务,显然是不接或关机!
我心里忐忑不安,对王主席说:“可能他手机没电,或者手机坏了送去维修了吧。他开机后会收到短信通知,谁打过他电话他都知道,我等他回电吧!”
王主席点点头,说:“你们慢慢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再会了。”
王主席走了,老婆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我:“怎么了?二师兄出事了?就是出事,也不关你的事吧?”
我又不敢告诉老婆,我为二师兄担保借钱了,就说:“没什么,只是二师兄和我玩得这么好,我有点担心他。”
老婆点点头,说:“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也游玩得差不多了,不如回去吧?”
我对苏扬生说:“苏经理,要不你再玩一会儿,我们先回去了。”
苏扬生笑笑:“好吧,你们能走,我不能走呢。小琳关照我了,要等她下班。看今天这个排队买票的场景,怕是中午也下不了班。小琳是孕妇,我一会儿得过去听她差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得给她买。呵呵,你们先走吧,再会。”
我和杨婷婷回到家里,我还是没精打采地。
老婆一边烧饭,一边问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二师兄还没确定出事呢,你就紧张成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连忙摇头:“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就是昨晚酒喝多了,今天还没缓过劲来,没精打采地,提不起神!”
老婆说:“那么你吃完午饭,睡一会儿,应该就精神好多了。”
我吃着午饭,心不在焉,总想着二师兄究竟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不回电话给我。又怕老婆察觉,于是我三口两口地扒完饭,到客房床上睡觉。
躺在床上,我又拿出手机打二师兄电话,还是短信呼!我满腹心事地睡了个午觉,这一觉,又梦见了胖儿子。
胖儿子还穿着件大红兜肚,光着脚丫,笑嘻嘻地对我说:“爸爸,二师兄出事啦!”
我一惊,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胖儿子笑着说:“你们整天地想着二师兄出事,他能不出事吗?嘻嘻。”
我说:“你说清楚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胖儿子笑笑:“就不告诉你,我去玩去喽。”
说完胖儿子光着脚丫跑了,我喊也没喊住他......
一觉醒来,老婆已经在厨房做晚饭。看见我进来洗脸,老婆冲我笑笑:“你这一觉睡了这么久?梦里我还听见你喊二师兄,哈哈。要不你把二师兄请到家里来,和你一起住吧,吃喝拉撒都不分离!”
我笑道:“我感觉就睡了一会儿,还做了个短梦。谁知道一下午就过去了,你歇着吧,晚饭我来做。”
老婆解掉围裙,坐到客厅里看电视。我把中午吃剩的几个菜热了热,端上桌来,又盛好饭端来。
老婆说:“你不喝点酒吗?我听说,酒喝多了,第二天要少喝一点,叫还魂酒,这样对身体好。”
我就拿过桌上酒瓶,倒了一小杯,喝了起来。
老婆边吃饭边问我:“二师兄怎么样了?联系上了吗?”
我摇摇头:“打他电话,一直是短信呼,也不回电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老婆说:“要不,找个熟悉他的人,打听一下情况?”
我想想,说:“张三是他小弟,应该知道情况。可惜我没有张三的电话号码,打不了电话。另外黄二也和他熟悉,但是钱兴国都跟黄二打官司了,好久不来往了,应该也不知道二师兄的情况。钟山也和他熟悉,一个单位的,但是钟山早就外逃了。还有谁熟悉二师兄呢?”
老婆提醒我:“别光想男的呀,邱美美不是也和他相好?又死灰复燃了?你问问邱美美?”
我说:“对呀,邱美美可能知道消息,但是我没有邱美美的电话号码。还是等后天,星期一,上班再问她吧!”
第二天是周日,继续休息。
我瞅着老婆不在,就打二师兄电话,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都是短信呼服务。没人接电话,也不回电话。我心里隐约估计,二师兄是出事了,看来我担保的十万块钱也悬了!
吃过晚饭,我下楼去走一走,散散步,消消食。又拿出手机拨打钱兴国电话,还是短信呼服务。我心里非常担心,毅然决定骑车去邱美美店里打探消息。
我从车库里拿出电动车骑到学校对面,邱美美开的“清香袭人”花店。
邱美美正在做生意,店里有人在买花。见我晚上来,邱美美有些吃惊,迎上来问我:“庄老师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我开门见山地说:“钱兴国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邱美美说:“没有啊,还是上次和你们一起吃饭的。之后各忙各的,没有联系过,他怎么了?
”
我说:“他电话打不通了,一直是短信呼服务。我们好几个人打他电话,都没人接,而且也不回电话!”
邱美美半信半疑,说:“怎么会这样?我来打打看。”
邱美美打了会电话,对我说:“也是短信呼,没有人接听!”
我心里暗道不妙,又不好和邱美美深说,告辞回家。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想了很多。我猜测二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来想去,觉得他跑路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为什么一直关机,不敢接电话,也不回电话?他若是跑路,我签字担保,帮他借了王主席十万块钱;他跑了,这钱就是我还王主席。十万块不是小数目,我可怎么跟老婆开口?
现在想想,怪不得我要签字担保的时候,王主席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想清楚了?这名字签下去值十万块钱呢。”看来了王主席并不信任钱兴国,硬是看在我的面上,才借给他十万。我讲朋友义气为他担保,这下把我给套住了。我若是替钱兴国还这十万,老婆非得跟我大吵大闹一场。她还怀着孩子,万一气得流产了,我可怎么办?
我心乱如麻,睡不着。转念一想,二师兄跟我说过,张三在外面替他收帐,帐收回来了先还上王主席这十万块钱。既然也有人欠他钱,他就不至于为了十万块钱就跑路。就算是拆东墙补西墙,也能维持一阵子。他自己还有房产,起码也值大几十万。难道二师兄为了十万块钱,老婆孩子、房子、工作都不要了?不可能,二师兄没这么傻。有可能是出去收帐,和人发生冲突,被关进派出所了。派出所让他电话关机,不准接电话。
想到这里,我安心了许多。自己安慰自己,二师兄没事的。我放心下来,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隐约听见老婆喊我:“起床啦,起来上班去!”
我费力地睁开眼,果然是老婆站在我床前,喊我起床。
我伸个懒腰,问老婆:“几点啦?”
老婆说:“七点了,你平时不是七点半到校的嘛,赶紧起来上班去。睡得这么沉,平时都是你喊我起床的,是不是梦见哪个妹妹啦?舍不得醒来?”
我摇摇头笑道:“哪有什么妹妹?只有你这个杨妹妹呀!”
我赶紧起来洗漱,早饭也没吃,骑车来到学校。一到校,赶紧去上课,上完一节课,八点一刻才回到办公室。
杨佳丽见我脸色不大好看,微笑着问我:“今天怎么啦?脸色不对嘛?”
我回答:“没什么,昨晚没睡好,早上起床晚了,早饭还没吃呢!”
杨佳丽笑笑:“我刚好买了两个大烧饼.我也吃不了两个,准备给哪个同事吃的,你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我道了谢,接过烧饼就啃。
杨佳丽说:“慢点吃,小心噎着!我给你倒杯茶吧。”
我把杯子递过去,杨佳丽问:“不放茶叶吗?
”
我咬着饼,摇摇头:“就喝开水吧,将就将就。对了,昨天你没去水上乐园玩吗?怎么我没看见你?”
杨佳丽笑笑:“我去玩过了,上午有事,我下午去的!”
我说:“哦,怪不得没看见你。”
杨佳丽又问:“你和二师兄一起去玩的吧?”
我摇摇头:“别提二师兄了,都几天打不通他电话了。全是短信呼,也不回电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杨佳丽若有所思,说:“我正要告诉你个新闻,现在听你一说,看来这事和二师兄有关!”
我眼睛一亮,问:“什么事?你快说!”
杨佳丽嫣然一笑,说:“你真是猴急!让我慢慢说嘛。前天不是周六嘛,我晚上去清风茶餐厅了,想打个麻将。谁知道门关着,铁将军把门,一个人也没有!我就打电话给我几个牌友,有人说陈姐出门旅游了,有人说可能欠钱关门避避风。只有一个人告诉我,是她亲戚边迩姤出事了!陈姐借给他的钱血本无归,外面还欠了债,只好跑路了!
”
我吃了一惊:“清风茶餐厅不是生意不错吗,两层的房子起码也值个几百万吧?怎么陈姐就逃跑了呢?”
杨佳丽笑笑:“房子是租的。陈姐赌到今天,外面欠了不少钱呢,表面上风光,其实负债累累。这回放了一百万给边迩姤,打算狠赚一笔翻身的,谁想到边迩姤跑路了。陈姐撑不下去了,这一百万不全是自有资金,有一部分是问别人借的。钱丢了陈姐不但赚不到钱,还得还别人钱,她不跑路怎么办?”
我说:“那陈姐跑路,跟钱兴国有什么关系呢?”
杨佳丽笑笑:“你傻呀,钱兴国不是也放水给边迩姤了嘛。陈姐拿不到钱,钱兴国就能拿到?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
我恍然大悟:“看来钱兴国也是受了边迩姤的害,手机关机,玩失踪了。对了,你说钱兴国会不会也跑路?
”
杨佳丽想了想,说:“这很难说。钱兴国的财务状况我们又不清楚,不知道他扛得住扛不住,你不如打个电话问张三?张三是他小弟,替他放水替他收帐,应该知道情况。
”
我说:“我也想打呢,可是没有张三的电话号码。”
杨佳丽说:“我问问牌友吧,应该有人知道。”
杨佳丽打了几个电话,果然问到了张三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
我连忙拨打张三电话,问他钱兴国怎么了?
张三说:“钱老大电话关机了。我打了许多电话,也是短信呼,没人接,也不回电话。具体什么情况,我也弄不清楚。不过他放水给边迩姤这事,我知道。边迩姤炒期货炒亏了,听说下了大注想博一把,结果血本无归,被强行平仓,一分钱也拿不回来了。钱兴国和陈姐都受他的害,陈姐也跑路了,清风茶餐厅也不要了。陈姐资不抵债,外面欠了一屁股的钱。之前我还以为陈姐有实力呢,现在事情出了才发现,她欠了许多人的钱,一直在翻空心跟头。钱老大电话关机,我估计也是边迩姤出事,牵连到他。他放水给边迩姤五十万呢,这么多钱没了,他可能躲起来避避风。外面不少人找他要债呢,我帮你听着,有钱兴国的消息我就打电话告诉你吧!”
我谢过张三,挂了电话,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完了,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钱兴国破产了,还不出钱。我替他担保的十万块,得我自己拿钱还给王主席!
杨佳丽敏锐地看着我,说:“我看你担心成这样,已经超出朋友关心的范畴了,莫不是你和他有什么经济瓜葛?”
事到如今,我只有实话实说:“我千不该万不该,替钱兴国担保,向王主席借了十万块钱周转。现在他躲起来了,或者跑路了,我得替他还十万块钱,唉!这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瞒着老婆呢!”
杨佳丽叹口气,说:“我不止一次提醒你,不要和他有经济往来。你听不进去,才导致了今天被动的局面!你也不要太难过,等钱兴国露面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借十万给你先还给王主席,然后你慢慢还我就是!”
我大喜过望,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正担心怎么跟老婆开口。我怕她心眼小,一下子丢了这么多钱,想不开,大吵大闹,能把孩子弄流产了。你能借我,我真是万分感谢。从今天起,我把烟戒了,攒钱还你!对了,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呢?”
杨佳丽幽幽地看着我:“谁让我是你姐呢?又整天面对面地坐着,我不拉你一把,你问谁借钱去?”
虽然张三通完电话,答应帮我听着消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虽然杨佳丽也答应借给我十万,但是这钱还是要还给她。工资卡在老婆手里,我想还清十万太难了。再说钱是二师兄借的,凭什么我要替他还钱?看来我当初签字担保,太轻率了,不该多这个事。
杨佳丽看我心事重重,说:“事情已经出了,愁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把二师兄找出来,他借的钱当然应该他来还。除非他跑路了或破产了,才轮到你还。我看二师兄还没到这一步,人不死,债不烂,中午我陪你去他家里看看?”
我被杨佳丽提醒了,说:“谢谢你。中午我请你在学校食堂吃个便饭吧,哪有饿着肚子给人办事的道理,呵呵。”
杨佳丽欣然同意。于是下了班,我们两个到食堂简单吃了个饭,出来骑车,来到钱兴国家。
我按了门铃。一会儿,钱兴国的老婆姜剑萍出来开门,看见我,请我们进去坐会。
我说:“谢谢嫂子,钱兴国在家吗?”
姜剑萍说:“不在家,几天没回来了,说是出门旅游了。电话也打不通,关机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说:“也没什么事,想请他吃饭的,手机打不通,就登门拜访。呵呵,既然不在家,我们就不坐了,你忙吧,告辞了。
”
我跟杨佳丽骑车出了钱兴国住的小区,我问杨佳丽:“你看钱兴国会不会躲在家里?
”
杨佳丽摇摇头:“应该不会,他如果在家,他老婆就不会让你进屋坐会。而且不少人认识他的家,债主上门要钱怎么办?说出门旅游,是个借口。老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要债的人就不好和她说什么。钱兴国欠钱,他老婆又不欠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非常高明!我估计他老婆肯定知道钱兴国躲在哪里,只是不会告诉我们!”
我忽然想到钱兴国的表弟,我说:“我们再去他表弟家看看吧,他以前经常在表弟家打麻将喝酒,说不定就藏在表弟家呢?”
杨佳丽说:“那就去看看吧,我估计希望不大。”
我问为什么?
杨佳丽说:“你想啊,他二师兄躲起来就是怕别人找到他。他表弟家开赌场呢,整天人来人往地,不适合藏人。”
我想想有道理,说:“已经出来了,不如去看一看,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或许能打听到点消息呢?”
于是杨佳丽跟着我,骑到了钱兴国表弟钱物海家。
钱物海正招呼客人打麻将,见我过来,有点意外。分支烟给我,问我什么事?
我说:“钱兴国最近来你家玩了吗?我打他电话,他关机了,都是短信呼服务,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钱物海摇摇头:“他有阵子没来玩了。昨天我这里打麻将缺个人,我打电话给他想喊他来凑一凑,也是短信呼,他出什么事了吗?”
我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电话打不通已经几天了。你若是有他消息,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好吗?”
钱物海说:“行!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我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我把电话号码按在我手机屏幕上,让钱物海记下。钱物海把我号码保存到他手机上,我们告辞,回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