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合镇凤枝路四十五号——倩合镇梅氏卫生所。
梦想归梦想,现实是现实,常常会有人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但一旦闪光的梦想照进到现实生活里面,无疑也真的是人生中一件值得庆幸和祝贺的事情。
倩合镇梅氏卫生所目前已经开业两个半月了,它的位置坐落于梅家东侧原来的那片开拓地上,房屋整个构造属于环形建筑,中间是个宽敞的大院子,大门正上方架起了一块长方形的木质牌匾,上面写着“倩合镇梅氏卫生所”这几个红色大字,远远望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个大字分外夺人眼目。
目前由于卫生所刚刚开业不久,上上下下几乎所有的事宜全部都有梅若吉一个人在进行打理,他现在还没有雇用护士帮忙进行照顾生意,但他深知,这件事情是自己迟早要做的事情之一,而且这项事宜目前也正在自己的打算之中。
自己开卫生所,远远要比之前在单位上班显得更加的忙碌了,每天他需要给上门的治病的患者进行诊断,有的需要抓药,有的需要打针,他跑前忙后,一会儿身子出现在诊疗室内,一会儿又闪现在药局里,一会儿又来到了打针的地方,总之,整个身子被闲置下来的时间真是很少。
由于之前他曾经为一位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在有关手术的方面进行过一些必要的帮忙,且那名患儿手术不但进展的很成功,而术后也恢复的特别好。
由此,梅若吉医生便在倩合镇上再一次传下了良好的口碑,加之他原来在医技以及医德等诸多方面给这一带的人们印象就是颇佳,这样一来二去,尽管开业的时间较短,患者几乎每天是来往不断。
“这个药一次吃两片,饭后服用,一天吃两次,回到家里要多饮白开水···。”
此刻,他一边给患者抓药,一边关切的嘱咐着。
“好,谢谢梅大夫。”
梅若吉送走了这位患者,而坐在诊疗室内的另外一位患者正在准备开药,从其焦急的状态上看,显然已经等了有一阵子了,梅若吉急忙从药局折回身又来到诊疗室内询问这位患者的症状···。
“我就是咳嗽,偶尔还发烧···。”那位患者介绍完自己的病情,梅若吉便果断的先拿起了悬挂在白大褂前面的听诊器。让这位患者掀起了衣服。
正在用听诊器专心的为这位患者的肺部进行听诊阶段,他隐隐的感觉自己的身边又陡增了两位年轻的患者。
“请稍等。”
他边放下听诊器边对新来的两位年轻的患者说道。
可就在一个不经意的抬头间,他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小黑脸,小兵子?他禁不住吃惊的低叫了一声,再看看另外一个人的面孔,他想起了那天在尚家发现他的存在之后就大呼小叫的跑到了外面的一个孩子——关朋。
尚兵和关朋的突然现身,这不由令梅若吉想起了一切。
因为自从自己的儿子曾经遇到那次险境,之后又被关朋的母亲搭救了一命之后,梅若吉就一直惦记着要到关朋的家里去看一看,可是处于那次关朋那种对自己的异样的态度,他事后并没有选择到他的家里去,而是抽空直接去了关朋父亲的单位——机械加工制造厂,当然,这个信息是尚元林大哥提供给他的,令他倍感遗憾的是,关朋的父亲对他的出现虽然没有像他儿子那样的大呼小叫,却也是相当的冷淡,这样久而久之,梅若吉就没有再和关家联系下去···。
可在他看来,他却一直把这件事情搁在心里,他时刻记挂着这件重要的事情,因为梅氏父子永远深知,关朋的母亲曾经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这也致使梅若吉今天一眼便认出了关朋的模样···。
“这两个孩子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梅若吉边忙着治疗那位刚刚被听诊过的患者,边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好。
他先是冲着这两个年轻人打了招呼,之后经过一番确诊之后,便忙着给那位患者开了处方,且引导着那人到药局去抓药···。
他终于送走了那位患者。
腾出了身子,急忙来到诊疗室,先是给这两位孩子倒了两杯水,然后他坐在了尚兵对面的一把椅子上面,面容亲切的问道:“小兵子,你爸妈身体好吗?”
“挺好。”尚兵说道。
“小朋,你父亲好吗?”梅若吉又向关朋倾了倾身子,问道。
“还行吧。”梅若吉看到关朋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无疑也是在意料之中,他不由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两个孩子今天之所以忽然间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因为感冒发烧这等事情,一定是事出有因。
原来,今天中午的时候,正在机械加工制造厂上班的关朋利用休息时间去普通高中的院内找尚兵去玩,而尚兵见到关朋之后却对后者说道:“朋啊,能不能陪着哥们去一趟倩合?”
“去倩合干嘛?”关朋不解。
“去找梅迟永他爸借点钱花花。”
由于那天在饭馆里的一幕关朋也是看在了眼中,所以,他便立即领会了尚兵的意思,虽然他们不知道即便把钱借到手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只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到了自己手后可以随心所欲的进行挥霍,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
按照梅迟永透出的地址,他们几乎没费任何周折就找到了这个“倩合镇梅氏卫生所”,两个人便把各自的车子放到了大门口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小兵子,小朋,你们今天能来看看梅叔叔,我真是太高兴了···。”梅若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很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跟这两个看起来有些叛逆的年轻人交交心···。
怎奈他刚刚说了个开场白,一位年轻的男人又搀扶着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家走了进来···。这还不算,在他们的身后不远的距离里,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女患者的身影···。
“梅大夫,快给我妈看看吧,她值么嘈嘈脑袋疼···。”走在前面的那个男性年轻人用央求的口吻说道。梅若吉急忙点点头,饱含歉意的冲着尚兵与关朋二人一笑,道“你俩稍等一下。”
说着,他便转身去忙着给那位老人家患者看病去了···。
看着梅若吉忙忙碌碌的身影,尚兵不知为何突然间又不知怎样开口对他提借钱这等事情了,他此刻与关朋并肩坐在一个矮脚硬塑椅子上面,翘着一双二郎腿,对身边的关朋嘀咕着此刻的心声:“唉,朋,你说也怪事了,平常没事的时候我管这个姓梅的借钱的心挺盛的,可到了这里,看他那个忙道样,我怎么突然间又不知咋向他开口了呢!”
“对他可有啥不好意思开口的啊,要知道尚大伯捡到那五千块钱之后若是压根不还他,那钱可就是你们尚家的,”关朋在一旁给尚兵加油打气:“实在不行,哥们替你说。”
“怎么能让你说呢?”
尚兵站起身来,来来回回的溜达着,眼睛瞄着梅若吉犹如机器人般忙碌的影子,心中想着措词···。
“借钱,借钱。咋说呢?”他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手臂的胳膊肘,而另外一只手的手掌同时托着自己的下巴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看此刻的梅若吉忙忙碌碌的正在应对着患者,可由于卫生所的屋里屋外的环境都是分外肃静,他还是无意间把刚刚尚兵与关朋的交谈听在了耳中···。
“原来这两个小子是来借钱的。”
他看见小兵子此刻正来来回回的走着,显出一副很焦躁的样子,心里不觉琢磨道:“这个孩子借钱是为什么呢,也许是想买学习资料,而不好意思向自己的家长开口,于是就想到了我这里。”
他决定一会儿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把自己上中学时候所留下的一些英语资料送给小兵子一些,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非常酷爱英语。
那位穿着黑色毛衣的女患者进到屋子之后,便静悄悄的坐到了最边缘上的那把专门为患者提供的硬塑椅子上,她大约二十岁左右,蓬松的一头卷发,遮掩住她大半张面孔,此刻,她正低着头,双脚平放在地上,右边的脚尖不时的踮上踮下,好像在无声的道出自己心中的焦虑,她不断的用手绢拧着鼻涕。
看样子感冒的迹象颇为严重。
尚兵正来来回回的走着,他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面,正在一个转身间,他无意间踩到了这名黑衣女人的正踮着的脚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