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太后远远就听见有个声音正朝皇上寝殿而来,皇上也听见了,他立马收起略显悲伤的神情,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终于禁卫军进来下跪报告,声音异常慌乱......
“太后,不好了......犯......犯人跑了!”
太后一听,整个人僵化,“......魏炼水跑了?”
“是的,皇上、太后娘娘,囚犯魏炼水就像疯子一样,咱们好几十个禁卫军都抓不住......”
“一群饭桶!”太后一甩袖子,便离开皇上的寝殿,准备去自己的宫里好好想想抓捕魏炼水的对策。
太后寝殿。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封锁京城!不管是谁,一旦有谁发现魏家公子的行踪,不用废话,杀无赦!”太后对着寝殿门前的十几名禁卫军,连下狠令。大家貌似有十足的信心,异口同声接受了这道命令。
魏炼水,你可真有本事,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越狱!堂堂皇宫,岂是你胡来的地方!
太后本想让他们这些人立马去办,办得好可以将功补过,办不好那就人头一个!可是,太后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那就是赵骑城!
虽说如今欧阳家和魏家都已经构不成威胁,军队也已经被襄王和秦斯收编,可是赵骑城还活着,虽然他在众人眼里只是区区一介商户之子,哪怕秦斯也不知道赵骑城的真实身份,可是他的身份太后一直都是知道的,现在幸好襄儿也不知其身份,要是被秦斯和襄儿知道,指不定他们两人会闹出怎样的矛盾!时隔如此之久,换帝之频繁,谁还会计较狸猫换太子之事?就好比襄儿以前身份低下,如今谁还会拿以前贱婢之子的事情来说?
“你们给我听好了,近几日给我密切注视赵府,一旦发现赵府的公子也给本宫杀无赦!”太后深知赵骑城的心思,他不但助逃魏家公子,还隐藏在民间多年,估计在等待时机吧?此人万万不能留!
“这......”禁卫军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大家一听赵骑城这三个字,顿觉无能为力,可嘴上不敢说出来。连那个魏炼水都抓不住,更别提文武双全的赵骑城了。
“你们这群饭桶,本宫可是给你们机会立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谁能斩下赵骑城的头颅,本宫就赏他万两黄金!”太后软硬兼施,最终禁卫军都信誓旦旦地表明一定会竭尽全力斩杀赵骑城。
魏炼水一下子就从皇宫大牢里逃出宫外,经过层层阻碍,凭借他那身了不得的功夫,终于逃到了树林深处。
此刻,他正躲在草丛中,外头全是追兵。魏炼水默不作声,哪怕有个追兵近在咫尺都没有发现他。由于经过了刚才的全力武斗,哪怕再厉害的武士都会精疲力竭,魏炼水也不例外。要是再和他们相斗比武,一定会被抓住的。魏炼水也使劲控制住自己的喘息声,多年的习武早已经练就了动静皆宜的本领,哪怕有一只体型庞大的小虫子附着在身上吸他的血,魏炼水也咬牙忍着,决不发出一声气音。
终于,那个追兵垂头丧气地走了,他打算到别处搜寻。魏炼水即刻打死附着在身上的大虫子,等到追兵一大片都往远处搜寻,他总算能撩开这些杂草了。估计出京城是不可能的了,太后一定在大力搜寻,甚至满城公告缉拿。不过京城这么大,总有藏身之处。
回想在牢里的前一天,那时候欧阳父子尚未被流放,魏炼水向欧阳琼表明了坚持活下来的决心,他偷偷地告诉欧阳琼关于自己逃脱的方法。
欧阳琼见牢头进来与他们寒暄,毕竟是朝廷重臣,他们这些小官头对于大人物当然好奇了。欧阳琼为了配合魏炼水,竟然怼了一下牢头,说什么自己是大名鼎鼎的将军,不用他这个小牢头取笑。小牢头见囚犯如此张狂,心声不满,还专注怼欧阳琼,欧阳瑞便趁机暗自夺下牢头腰间的钥匙,欧阳琼在瑞儿正在偷钥匙之际,心都跳出了嗓子眼,若偷不成,那么魏炼水就必死无疑了!
于是,欧阳琼便使劲开骂,为了防止在关键时刻引来更多的狱卒,他也尽量控制把事态闹大。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你这个小身板,要是在本将军手下当个小士兵,恐怕不出几下,就会被敌军打得稀巴烂!”欧阳琼不屑一顾地看着他,有股讥笑的味道。
“你......欧阳大人,我是看得起你才来这儿跟你唠嗑几句的,你现在都是阶下囚了,连老子都不如,还有什么资格侮辱人啊?”小牢头竟吐了一粒饭到欧阳琼的脸上。
欧阳琼果真是本色出演,他一把拉住牢头的衣领,还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这下彻底激怒了小牢头。
所幸在这个时候,欧阳瑞已经把钥匙交给了魏炼水,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链子都已经打开,然后假装铁链还是绑在身上的,欧阳瑞见他已经全部弄好,便想重新把钥匙放回到牢头身上,也不知道父亲如此愤怒是演起来的还是真的。欧阳瑞在他们剑拔弩张之际,假装劝小牢头息怒,然后趁机把钥匙放在了他的腰间。整个过程看起来天衣无缝。
“好了,牢头大哥,我和爹都要流放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些吗?”向来冲动的欧阳瑞见炼水已经顺利完成,情绪却比父亲都来的平静。
这时,很多狱卒都闻声而来,毕竟还是慢了一拍。大家都在劝小牢头,觉得没有必要跟一落千丈之人费口舌,只要牢头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被提拔上去呢。
终于双方都松手了。欧阳琼见牢头愤然转身离开,还不忘讽刺他,“就凭你这臭脾气,我欧阳琼要还是将军,早用军法处置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行了,爹,您这是在演戏还是真生气啊?”欧阳瑞有些不理解。
欧阳琼竟然不生气了,直面儿子说道,“怎么?在你看来爹就是如此冲动之人?换在以前,爹一定会把他弄个半死。但现在不一样了,感觉得出这个牢头不会因为爹这臭脾气就反映给上头,语言上的攻击在牢狱中可多了,上头不可能光凭这个为那家伙做主的,除非是囚犯对狱卒们拳打脚踢,那才是打狗都要看主人。要是爹刚才真的把那个人暴打一顿,指不定上头会命人暗害咱们父子两个,在饭菜里下毒或是放只毒鼠,然后上报成意外不了了事,要知道爹在朝中树敌颇多,谁不希望我死?所以经过这件事后,爹以后一定要学得聪明一些。”
魏炼水不禁感慨昔日的欧阳伯伯已经初步蜕变。不过欧阳瑞也一样,要不是他从容不迫,自己也没有机会开锁,因为只有欧阳琼和欧阳瑞的脚链子少,这样好走动。魏炼水因为是要被处死的重犯,自然手脚极为不方便,所幸绑手的锁孔正在开锁的手附近,钥匙刚好能够到。开锁的动作哪怕换成欧阳瑞都会被牢头发现,所以只能魏炼水一个人来开锁。
“欧阳伯父,等到炼水此次安全离开,一定会来救你们的!”炼水的表情很坚毅,好似势在必得。
“炼水啊,你能确定自己能安然出逃吗?皇宫不比其它地方,守卫森严,宫里的这些禁卫军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还有丰富的抓捕经验。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欧阳琼就像父亲一般担心着他。
“伯父无需担忧,炼水一定会小心的!再说这是唯一的机会,炼水只能中途脱逃。”
“炼水啊,祝你好运吧。我和瑞儿是在明日午时前就上路了,到时候无人帮你。若你得幸成功脱逃,千万不要想着救我们,要是再来救我们而出意外那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伯父,您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没有十足把握炼水是不会冒然行动的。”
就这样,魏炼水得到上苍的保佑,终于安然出逃。可是身上还有几处剑伤,禁卫军那边有好几次数十箭齐发射,毕竟炼水寡不敌众。现在他的手臂上还流着鲜血,要是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昏倒的。也幸亏习武强身,他还能撑一段路程。如今虽然安全,但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赵骑城终于把陈太医送到严大夫面前,这几日严大夫都在研究解药成分,也不知下次妍儿小姐何时发作,要再不彻底根治,恐怕性命攸关。
陈太医只是觉得赵骑城在身边很不自在,可是赵骑城始终对他毫不客气,甚至还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我告诉你,现在你可别指望太后会救你,要是你再不彻底根治妍儿身上的毒,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赵骑城一路上都憋着愤怒,现在这一刻终于释放。
陈大夫立刻跪地求饶,“赵公子,别......别别,您要是把我杀了,妍儿小姐就真的没法医治了!”
严大夫觉得此话有理,最近这几天他一直恨自己不争气,因为这种解药别说配置了,就算是成分都很复杂,他研究了一屋子的医书,都无法查到成分。
赵骑城还从腰间拔出了剑,直指陈太医的脖子,“你快给我说!药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还不快告诉严大夫!”
这一声怒语吓得陈太医连声说“好”,不过他继续战战栗栗地解释道,“赵公子......其实毒药里有底也伽的成分,会让人上瘾的......所以妍儿姑娘才会这样。”
严大夫一听恍然大悟,不是民间流通的药,难怪难以查到。
赵骑城记得此药是在他小时候,拂霖国遣使赠送给父皇的贡品,这种东西竟然被陈太医用来研制解药了,原来分期给解药还不够,还妄想控制被毒害的人,可见此人心地尤其险恶!据陈太医所说,要是没有这种解药,中毒之人会七窍流血、五脏腐烂而死,而解药吃得越多,今后发作起来就更频繁,而吃得越久之后一旦停止解药,中毒者的死状也就越惨烈。
赵骑城气得把陈太医猛摔至桌椅上,连桌子都被他的身体折断了,陈太医整个人狠狠倒地,痛苦不已......
“说!怎么救!我只需知道怎么救她!”赵骑城顿时有些疯狂。
陈太医像条狗一般使劲爬着,嘴角还流着血,“停止解药三个月,用针封穴,度过这难熬的三个月就会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