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景衫终究也没对沈灵韵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沈灵韵看出景衫之前种种行为不过是在逗自己开心,而不是想要乘人之危,心里对景衫的好感反而更增几分。
沈灵韵洗完了澡本就想出去走走,正好景衫也要找钱老爷子说些事情,于是二人便一同到了会客厅。
就凭景衫的身份,只要他想见钱老爷子,钱老爷子怎敢推脱?
所以没多一会,钱老爷子的身影就也在会客厅中出现。
“钱老爷子,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峨眉派的高徒沈灵韵,你叫她灵韵便是。”景衫见钱老爷子进来,就先给他介绍起了沈灵韵的身份。介绍完了客人的身份,他又转过头来对着沈灵韵说道:“这位就是钱家的家主,钱老爷子。”
沈灵韵朝着钱老爷子做了个揖:“灵韵深感钱老爷子赐参救命之恩。”
“哎呀,沈女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与清正道长一见如故,你既然是他的朋友,那自当也是我们钱家的朋友。”钱老爷子本来以为沈灵韵只是景衫的红颜知己,现在一听她有多了个峨眉派弟子的身份,深感这根老参送的不亏。
三个人都算是久居江湖的老油条了,客套了半天之后景衫便直接步入了正题:“不知钱老爷子有没有寻到身具纯阳内力的人?”
钱老爷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景兄弟,我已经遣人在城中遍贴告示,也问了府里所有武师,可一时半会还真寻不到这类人。”
“寻找纯阳内力的人干什么?”沈灵韵不知道自己的寒毒已经病入膏肓,还呆萌的问了一句。
“道长还没……?”钱老爷子刚说了半句话,就截住话头:“啊,这是我府中有些事情,沈女侠不必挂心。”
沈灵韵何等聪慧,一下就听出了钱老爷子话中的端倪:“景衫,你说,可不许骗我!”
景衫心想找到带有纯阳内力的人之后也得给沈灵韵疗伤,与其到时候再告诉沈灵韵实情,不如先想个说法给她蒙蔽过去:“你中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寒毒一时半会还不能全部清除,若能有个拥有纯阳内力的人帮你运功疗伤,就省的让你自己慢慢休养了。”
“原来如此!”沈灵韵现在觉得自己手脚轻盈,内功顺畅,除了总觉得天气有些寒冷之外并无大碍,因此听了景衫的话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
“对了,你最近不要主动运行内力,否则那枚人参的药力被全部激发,估计你的小身板是承受不住的。”景衫怕沈灵韵运功之后察觉到自己体内的不妥,因此叮嘱了一句。
沈灵韵本觉得景衫有些大惊小怪了,但转念一想二百多年的人参自己的确闻所未闻,小心些也是应该的。而且景衫之所以说这些话,还不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想到这,沈灵韵深深地望了景衫一眼。
景衫对此却丝毫不觉,接着说出了这次来找钱老爷子的另一个一个目的:“对了,不知贵子钱通幽现在何处?”
钱老爷子虽然有三个儿子,但正所谓“老儿子,大孙子”,在钱老爷子五十岁时出身的钱通幽正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听见景衫忽然提到了他的名字,不由得紧张了一下:“怎么了,可是犬子顽皮,惹到了道长?”
“哪有的事。”景衫赶紧安抚住了钱老爷子,笑着说道:“我只是赶紧此子与我小时候颇为相似,因此起了爱才的心思,想要教导他一二。”
能拜武当派清字辈道长为师,那岂是天大的运势。且不说这会给钱家带来多大的利益,就光说钱通幽这一辈子,在江湖上的地位便已经得是人人敬仰。远了不说,眼前的景衫就是他的榜样!
可听了景衫的话,钱老爷子却面露难色:“道长愿收犬子为师,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只是 ……”
“只是什么?”景衫把头伸了过去。
“这个……只是犬子偶感风寒,现在卧床不起啊!”钱老爷子满脸落寞,好像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商机。
“不妨事,既然贵子身体有恙,也不急在这一时。”景衫摆了摆手,眼睛盯着钱老爷子的脸不妨。
过了约么三个呼吸的功夫,景衫才把眼睛挪开。钱老爷子好像沉浸在儿子和如此名师失之交臂的悲痛之中,对景衫的目光全无反应。
然而此时此刻,就连沈灵韵都觉出了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在一旁打了个圆场:“行了,既然现在他身体不好,过些日子再收徒也不迟。景衫,我好些日子没上过街了,你去陪我走走!”
景衫被沈灵韵拉着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钱老爷子也赶紧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沈女侠大病初愈,还是多休息的好。”
“我就走走,一会就回来!”沈灵韵拉着景衫出了钱府客厅的门,脸上早换了一副神情:“刚才是怎么回事?”
景衫本也不准备对沈灵韵隐瞒,于是小声说道:“昨天夜里有人在窗外窥视,被我用暗器打伤。如果我当时没有看错的话,那人的身形像极了钱府的三子,钱通幽。”
“什么?”沈灵韵猛然听到这种消息,自然不敢相信:“这怎么会?就算钱家有心监视你,也犯不上让钱通幽来啊!”
“是啊,这也就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景衫说话时不忘眼观六路,生怕二人的私语被人听去:“所以我今天才想试探一下,可钱通幽竟如此巧合的‘偶感风寒’了?要知道我昨天送你来的时候,还是他出门迎接的我呢!”
“是啊,就凭现在的天气,但凡有些武功底子的人也不该随便生病的……”沈灵韵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喷嚏。
“我这个不算!”沈灵韵鼓着嘴巴,嘟囔一句。
“先不管那晚到底是不是钱通幽,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清除你体内的余毒。”景衫心里已经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也就不想和沈灵韵多说。
“着什么急嘛,你不是说就算没人帮我祛毒,寒毒也会慢慢消除么?”沈灵韵倒是对自己的身体不怎么上心。
“能祛除倒是能,关键我们不是还有事要做么。”景衫撒起谎来心不慌气不喘的:“距离隼给我们的三年之约,现在可是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嗯。”提起了正事,沈灵韵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之前杀了一个铁剑门的蔡毅,你杀了白梦龙和皇甫浩。前几天炎五自己也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还剩下将近一半的对手了。”
“是啊,没想到我能活到现在。”景衫嘴角含笑:“下一个目标是谁,你心里有想法么?”
沈灵韵眉梢上带着一点戏谑:“你这样问,看来已经对下一个目标有想法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沈灵韵也!”景衫摸了摸沈灵韵的头,好像兄长带着没长大的妹妹一样:“这次的候选者里我有一个老相识,叫蓝白衣!”
“就是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女的?”沈灵韵明显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是啊,说起来我们之前还一起去过蓝家,不过蓝白衣不在家里。”景衫眯着眼睛,想起诸葛云笙来。
对于这个他初入江湖时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景衫就算明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算计自己,但还是有一种想要杀了蓝白衣为他报仇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