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沉默了一下,最终却苦笑着对庞秀说道:“他现在应该已经都离开藏昇厄尔城了!”
不过话说到了这里,凌鹤却忽然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庞秀,你还需要有一个隐藏身份,我考虑过了,既然你曾经做过医士,那就留在飞鹤居的医药阁内做一个普通的医士,专门为我检查身体中毒情况,可好?”
庞秀知道,云英肯定是活着离开了阴阳山庄,只不过这在凌鹤那里是一个忌讳罢了,也许云英真的是和凌鹤的关系莫逆,因为他看出来了凌鹤心中很是痛苦,所以一向知趣儿的庞秀却也不想惹下这个麻烦。
而且,现在庞秀更加肯定自己绝对是推脱不开这个到手的重任了,看来自己也就只好做这第二个“云英”了,只不过庞秀敢肯定,自己走了之后留个凌鹤最多的不是悲伤,却是赤裸裸的憎恨。
但是庞秀也确实是别无选择,所以他也不再推辞,干脆就再一次单膝跪地,应允下来说道:“庞秀多谢大公子!”
凌鹤这一次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弯腰伸手想要扶起庞秀,却不想庞秀一眼就看见了凌鹤右手上简单包扎着伤口的白布条,并且在手心处还渗出了些许的鲜红,很明显是受了伤的模样。
庞秀这才忽然想到,凌鹤自从走进自己房间开始,无论是喝茶还是递给自己东西,甚至是抬手拍自己的肩膀,他都是用的左手,看起来他右手上的伤口一定是还很疼。
因为,如果凌鹤只是很简单的想要掩饰自己受伤的事实,那么他就应该隐藏到底,断然不会现在拿出来给自己看。
于是庞秀赶紧就自己站起身,一脸关心的对凌鹤问道:“大公子,你手心怎么受伤了?”
其实,庞秀到底还是在人人平等的社会长大的孩子,他对主仆关系的意识还没有深入心中,要不然依照他现在的身份,凌鹤这伤势只要他不开口说,自己就绝对不可以问。
不过凌鹤倒是没有多想,也许是对云英的情分始终也没有办法散去,他更希望庞秀能作为云英的替代品,所以也就拿着与云英说话的口吻,随口的对庞秀说道:“昨晚被一块玉佩划伤了,我这只手倒是对了衬了”。
凌鹤说着话还对庞秀抖了抖自己的右手,庞秀这才看到凌鹤手背上有一道剑伤的疤痕,当然凌鹤手上这个伤痕是怎么来的庞秀也是都清楚。
只是庞秀现在也是凌鹤的医士了,看着凌鹤简单包扎着自己的手心,于是就赶紧将图纸放在桌子上开口说道:“大公子,庞秀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听了庞秀的话,凌鹤赶紧笑上了两声,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没事儿,就上次我手背上的这道划伤,还是秋水妹妹用手帕给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不过后来手指活动有些儿吃力,俞先生怕伤及到手筋这才重新检查一番,然后给包扎好了。”
说到这里凌鹤就特意将右手抬起来,在庞秀眼前活动了两下手指,很自信的说道:“至于手心这个,你看没有大碍的!”
对于凌鹤现在手上的这道伤疤,庞秀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他从凌鹤的话语里面听出来了事情的些许端倪,于是马上就开口问道:“上次?大公子那天没有提起过啊?”
凌鹤对庞秀这避重就轻的问话显得很惊讶,但还是对庞秀坦言道:“她只是简单的帮我用手帕系上了伤口,也很快就被俞先生处理过伤口了,这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是有什么不妥呢?”
庞秀看着凌鹤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当然明白凌鹤当初一定不是在故意隐瞒自己,只是那时候的凌鹤,甚至包括现在的凌鹤,都没有对这件事情在意一分。
但是庞秀却不能不在意,他现在也不管避嫌的事情了,直接就对凌鹤问道:“不知道大公子还留着那块手帕吗?”
对于庞秀很关心冷秋水留下来的这块手帕,这件事情让凌鹤很是不舒服,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庞秀话里面的意思,于是一脸不悦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庞秀这下终于看出来凌鹤的不高兴,他这也想到就算自己不避嫌也挡不住凌鹤的多想,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和凌鹤明白的说清楚,而一切也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所以庞秀只能是很真诚的对凌鹤保证道:“庞秀斗胆要借来看看,只是为了查案,我和老慎主一直都没有查清楚,您和石塘的虹粒虫都是怎么进入体内的,为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能错过丝毫的细节,也许冷小姐被人利用了也不可知,所以还请大公子谅解!”
凌鹤在听到了庞秀这样说以后,他这才明白自己不应该那般小心眼,除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外,最主要的是,他还是云英和凌萧同时看上的人,他不相信庞秀真的会做出与冷秋水苟且的事情来。
换句话说,如果庞秀真的很爱冷秋水,也不会对冷秋水的手帕产生怀疑了,什么怕她被人利用,那都是说出来给人听的,现在凌鹤更加觉得,冷秋水和庞秀的事情,那说不定也只是冷秋水“剃头挑子一头热”呢!
反正,自己想了一天也是决定下来要信任庞秀了,为了阴阳山庄的将来他倒是不在意自身的得失。
退一万步讲,如果以后冷秋水真的做出了不守妇道之事,那冷秋水反正也体弱多病,凌鹤不在意自己再多病死一个妻子,所以凌鹤伸手从袖口内掏出一条手帕,递到庞秀的面前说道:“这块就是,我本来是为了应付我爹才带着的”。
凌鹤说的这话确实也是实情,在他查完日子的那天下午,凌浩天就问他查验了与冷秋水交换的定情信物。
因为凌鹤那时候实在是无颜面对可怜的冷秋水,所以干脆就将它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毕竟这手帕上的一角是绣着连理图案,也确实像极了定情信物。
凌鹤本来还怕糊弄不过关,却不想凌浩天根本就没有仔细的查验过,就是嘱咐他要贴身带着,要拴住这个媳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
经过凌浩天这么一说,凌鹤也觉得是很有道理,所以就一直随身携带着,然而凌鹤却实在是不想将它放在怀里,这才简单的放进了袖口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凌鹤这么痛快就将手帕给了庞秀,也是因为他对冷秋水是绝对的信任,他才不认为冷秋水会与虹粒虫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这毕竟是庞秀上任以后的第一请求,那凌鹤怎么可能拒绝,就拿给他让他查着玩儿去吧。
庞秀倒是双手接过了这个手帕,然后还不忘记对凌鹤承诺道:“我明早之前一定还给大公子!”
凌鹤也没有与庞秀多谈就离开了他的卧室,可是现在的凌鹤和庞秀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一个手帕,竟然能解开所有的谜底。
然而,谜底揭开的那一刻,又有谁肯去倾听?凌鹤这一刻的信任,又有几分不得照入了沟渠?庞秀那么长时间的真情,又能换回多少的真意?
凌鹤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然而这个时候,却看见清风在自己的卧室门口提剑站着,那感觉就像是在等凌鹤回来一般。
现在看见了清风,凌鹤才想到自己这一天都不曾看见他了,也就是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凌鹤还真的是怕自己找不到清风呢。
但是凌鹤也并不怪罪清风,毕竟清风也是有伤在身,凌鹤就一边走到清风的身边一边问道:“清风,你怎么在这里?”
清风没有像以往一样回答凌鹤的话,反而是对凌鹤反问道:“大公子,您去找庞公子了?”
不过,凌鹤倒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和清风之间也不是那么分明的主仆感情,就算是清风一向也懂得礼数,可是凌鹤却拿他当弟弟一般,而且也许还是因为云英的缘故,凌鹤忽然就变得什么也不要多想。
反而当清风话语中提到了“庞公子”这三个字的时候,凌鹤却忽然想到了自己还确实有事儿要对清风说,还好清风是过来了,折腾了一天自己险些儿都忘记了。
于是,凌鹤就站在清风的对面,对他交代道:“对了,你不提我还忘记了,从明天开始庞秀就正式进入飞鹤居的医药阁了,专门负责为我检查身体中毒情况。还有云英已经暴毙而亡让我葬了,我调了云其来接替他的职位,这两件事情你快去落实一下吧!”
清风听了凌鹤的话,他不禁的在心中冷哼了两声,心想:“什么医士?你凌鹤摆明了就是在为庞秀找身份,至于云英,说不定又是被你和庞秀给杀了,只不过找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了,才弄出个暴毙来糊弄人吧!”
虽然,心里面这样想着凌鹤,可是清风的嘴上却当即答应道:“大公子,清风明天一定会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