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她怎么样了,你们别告诉我这枚两百年的老参都没有用!”景衫想起之前这六个老头围着沈灵韵半天,得出了一个“她已经死了”的结论,不禁对他们的医术有些怀疑。
可这六个老头既然是钱家专门雇来的,那医术放眼天下不说首屈一指,也得是名列前茅。之前沈灵韵身中奇毒,又吃过一株人参使毒性发生了改变,才让他们判断有误。
现在他们对沈灵韵的毒已经有了了解,怎么还会犯那种低级失误?
“恕我们之言,灵韵小姐的状态……不太好。”说话的还是那个领头的老者。
“怎么回事,是人参的药效不够?”景衫当然知道沈灵韵的状态不好,可就是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老神医信誓旦旦的一摆手:“这枚人参的药效若是不够,恐怕就只有千年人参才能治好沈女侠的性命了!”
“那是……?”景衫还想追问,就被老者出言打断。
“若是沈女侠刚一中毒,马上服下这枚人参,那自当是药到病除。可是问题是,在这之前沈女侠已经吃了一枚药效不那么浓烈的人参,体内寒气聚集到了一处。”这些事情景衫当然知道,所以在一旁急急忙忙的点着头,希望医生能赶紧讲到重点。
“也就是这一点坏了事,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寒气已经聚集成团,毒性比以往强了是被不止!这枚参王入腹,虽然短时间内压制住了寒气,但久攻不下又被寒气反制。现在沈女侠体内的阳气已经被挤成了小小的一股,在身中游走,而且这一股阳气被寒气所迫,一直在不断衰减。”
景衫听得心急,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明白,只好再问:“先生就说如何就她好了!”
老者昨天丢了个大人,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找回面子,摇头晃脑的悠悠道:“这件事说难不难,但说容易也绝不容易。”
“清正道长如此着急,到底要怎么治疗,你就别卖关子了!”钱老爷子看见老者这幅做派,生怕惹恼了景衫,赶紧呵斥一句。
“嗯。”听见主家说话,老者不敢托大,只得认真道:“要治这病,倒也不难。只需一个身具纯阳内力之人,用内力引动沈女侠体内药力,内外交攻之下自能破除寒毒。”
纯阳内力说起来吓人,但其实并不难练。比如说一个人只练过一种功法,而这种功法正巧是阳性,那他的内力自然也就是纯阳内力。
但是纯阳内力的确不算常见,究其原因,无非是很少有人一声只练一门功法。比如景衫一开始练习了清风决和映月剑,这两门内力都是阴性,所以景衫的内力便是“纯阴内力”。
但后来景衫再学了内力属性不阴不阳的离情诀,还有纯阳属性的炙阳剑,那景衫的内力便驳杂起来,不再是纯阴内力。
内力的阴阳其实并不重要,无论纯阳纯阴,或者阴阳相济,其实都没有强弱之分。所以江湖上很少有人为了保持“纯阳内力”这样原因,放着高深功法不学。
“不知钱府中可有人身具纯阳内力?”景衫第一反应就是求救钱府,毕竟钱府在这里算得上第一大的势力。
“这……”钱老爷子面露难色:“犬子钱通神倒是纯阳之身,但钱家事务繁忙,通神一直在外处理,不在府中。”
“对了!”景衫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钱老爷子可知道附近有什么江湖门派,许多年轻弟子刚入门之后只学了一种功法,内力自然纯阳!”
景衫刚说完话,那老者又补了一句:“虽然为沈女侠治病的人内功不需太高,但底子也不能太差。否则就算治好了,日后沈女侠的身体也未必不会有碍。”
“这……”景衫闻言,立刻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少侠不必失落,我这就吩咐下去,钱府立刻贴出告示,重金悬赏身怀纯阳内力之人。”钱老爷子连人参都给景衫了,哪里还会在乎接着帮他一个小忙。
“如此以来,就谢谢钱老爷子了,只是不知灵韵还能支撑多久。”昨天方才觉得沈灵韵的毒有了转机,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景衫的心情真个是时而天堂时而地狱。
“道长不必着急,这枚人参的药性极强,沈女侠少说也能坚持半月有余,足够找到解救之法了。”老者捋着胡子,胸有成竹的答道。
“唉,但愿吧!”之前景衫知道肯定能找到百年人参,所以倒还没怎么着急。现在听说半个月里要是不能找到身怀纯阳内力之人沈灵韵还是难逃一死,景衫的一颗心又揪揪起来。
“咳!咳!”
就在景衫为沈灵韵担忧之时,躺在床上的沈灵韵忽然咳嗽两声,似乎有了转醒的迹象。
“这是?”景衫连忙坐在床边,把沈灵韵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冲着那位医者发问。
老神医对沈灵韵的反应早有准备:“沈女侠昏迷太久,虽然毒药没有发作,但是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她现在转醒该是身体的一种保护机制,让她能够主动进食来补充些能量。”
景衫看着沈灵韵比以前消瘦了太多的脸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自己每每喂沈灵韵些粥食,大多都从嘴边流了出来,也不知道她究竟吃下去多少。
“吩咐下去,为沈女侠准备些稀粥蛋羹之类,容易下咽的食物!”终究是钱老爷子老成稳重,处事不惊。看见沈灵韵醒来,第一时间便要手下为其准备饭菜。
“景衫,我、我死了么?”沈灵韵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景衫的脸,霎时间双眼中充满了水汽。
“没,你没事,你已经没事了!”景衫拭去沈灵韵眼角的泪滴,温柔答道。
“沈女侠,你中的毒可愁杀了清正道长了。他为了救你,不远千里来我这求到一棵二百多年的老参,才救了你的性命。”钱老爷子知道这时候在沈灵韵面前说景衫一句好话,是比帮景衫多少忙都大的恩情。
果然,沈灵韵一听,难掩心中欢喜:“其实不用的,我不值得……”
“值得的,灵韵。”景衫用一根食指捂住了沈灵韵的嘴巴:“因为我喜欢你啊。”
沈灵韵再也抑制不住,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我以为不会有人再喜欢我了……”
“你余毒未清,不要太过激动了。”景衫眼中满是柔情。
钱老爷子是何等有眼力见的角色,看见景衫小两口这幅模样,赶紧轻声叫了叫那几个府中的医生,七个人一起出去了。
临出门之前,钱老爷子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叮嘱一声:“清正道长,一会我叫人把餐食放在门外,你们记得取,别给放凉了。”
说完话后,钱老爷子关好了房门,把偌大的客房留给景衫和沈灵韵二人。
“这里是哪里?”沈灵韵这才注意到这里房间宽阔不说,家具物事统统奢华非凡,一看就不是寻常的人家。
再加上刚才那老头子说景衫在他家求了一个两百年的人参,这更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东西。
“这里是钱府。”景衫说了一句,害怕沈灵韵不知道:“通天钱庄的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