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们两个,就在此等你……”春香的眼中,双泪长流,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一双星眸勾魂慑魄,玲珑的瑶鼻,玉腮嫣红,点绛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晶莹如玉,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雪肌如酥似雪,身形轻盈,美得令人窒息。
“主人,你千万小心……”任瑶瑶也是眼泪汪汪,远山般的黛眉,一双美眸饱含着泪水,身姿娇小,仿佛自天上谪落人间的仙子,侯龙波这才发现,除去了那股子狡猾狠毒,眼前的女孩儿竟是那样的美。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人性当中最深处的善良也被唤醒。
其实这世上之人,又有多少是彻头彻尾的恶人呢?
“放心好了,以我现在的武功,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侯龙波笑道:“威远镖局的大仇未报,如云夫人又危在旦夕,所以我必须前去。”
他看着面前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微笑道:“但是人在江湖,刀枪无眼,我此去也不一定能保万无一失。我们就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之后,如果我还没有来接你们,那时,你们便带着我留下的银子,离开此地,天涯海角,自然有你们隐居之处……”
两个女人并没有痛哭失色,春香看着侯龙波,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等你回来!”
侯龙波微笑道:“不过这三个月,你们也不要闲着,瑶瑶,你要严格做个好师傅,春香的天赋很好,又擅长舞蹈,动作很是舒展,三个月时间,已经足够把她训练出来了;而你,也要勤练我教给你的两套剑法……”
两美女互相看了看,点头。
侯龙波转身,推开门,门外,老赵早已经备好了马,侯龙波上马,飞驰而去……
他出门之时是刚过午后,正是街上行人稀少之时,所以纵马狂奔,很快便出了许昌城,然后跑上一条偏僻小道,在烈日下纵马驰奔,一直跑到傍晚时分。
这条小路,也是他早就侦察好的。
道边有一座荒废的长亭,侯龙波见了,停下马,让马儿喘息吃草,自己走进长亭,用手掌隔空轻轻向长亭栏杆上一扫,上面的灰尘泥土便簌簌落地,露出一片干净地来。
侯龙波坐下,从所背口袋里,取出牛肉干和一瓶烧酒,开始细细咀嚼,慢慢啜饮。
白日酷热已过,此时凉风徐徐,分外怡人。
侯龙波却突然向斜上方扫了一眼,笑道:“树上的君子,你已经跟了我两三个时辰,不嫌累吗?!何不下来一同吃些饮食,要死要活,吃完再说,如何?”
“哈哈哈……”枝叶茂密之处,传来一人爽朗笑声,那人自树上凌空飞下,落地却无一丝一毫的声音。
“好上乘的轻功!”侯龙波惊讶的看着来人,此人身法之妙自不必说,而在侯龙波眼中,他的动作却是再正常无比!
这实在是他返回中土之后,前所未遇之劲敌。
“这位仁兄,吃些牛肉干吧!”侯龙波笑道,一块干牛肉便从他手中激射而出!!
那人刚刚落地,突见一物急速飞来,却轻轻用手一抓,立地纹丝不动。
那人把牛肉干闻了一下,笑道:“上等的水煮牛肉!五香齐全,牛肉倒在其次,最妙的就是这晾干之法,却是吊在房梁上阴干两天两夜方才制成。牛肉上似乎还有些脂粉气,想来该是美貌女孩,精心炮制。老兄艳福,果然不浅!”
他说的不错,这牛肉干正是春香和任瑶瑶连夜精心炮制,她们还为侯龙波精心制作了鱼干,豆干等等食物,欢场女子,江湖毒物,顿时都变成了贤淑妻子。
女人的变化,往往只在一夕之间。
难怪侯龙波会在许昌足足流连了三天,美人如玉,如此温柔,自然难以拔脚就走。
来人轻轻撕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笑道:“果然味道奇佳,好吃好吃!”
他从背后口袋,取出一只烧鸡,一瓶酒,笑道:“受人恩惠,岂能不报?老兄,来根鸡腿!”
撕下一条鸡腿,向侯龙波激射而去!
侯龙波轻轻举手便接了,也不辨别,直接咬上一口,笑道:“好味道!”
几口吃完,又是一大口烧酒喝下!
两人对饮,对食,绝口不提什么江湖恩怨,直到将几块牛肉,一只烧鸡吃的干干净净,两瓶烧酒也下了肚子,方才齐齐将酒瓶一扔,摔得粉碎!
“痛快!”那人大笑道:“江湖上都是些腌臜,对别人日夜提防,恨不得睡觉都睁眼闭眼,没想到今日能遇到老兄这样的豪爽人士,不亦快哉!”
侯龙波也笑道:“看老兄这样气度,想来必是江湖成名人物,不知阁下能否一通姓名?”
那人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一山阁特使董卓便是!”
侯龙波拱手道:“久仰大名,在下……”
“你便是侯龙波。”董卓笑道。
侯龙波并不否认,尽管他早已易容,但在真人面前,狡辩何益?徒增笑而。
“不错,在下便是侯龙波。”侯龙波笑道:“在下很是好奇,请恕在下冒昧了:据在下所知,董卓乃是前朝国贼,为世人所不齿,东汉之后,便再无人叫此姓名,为何特使阁下……”
“哈!”董卓大笑,道:“凡俗之心,都不过趋利避害,沽名钓誉罢了!世上那些苟且之徒,无耻鼠辈,便叫做诸葛孔明岳武穆,就是好人吗?我特立独行久矣,随心所欲,快活便好!我姓董便叫做董卓,我如果姓王,叫做王莽也是很快活!”
“好!”侯龙波鼓掌大笑:“快人快语,在下佩服!”
董卓忽然脸色凝重,慢慢说道:“侯先生,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如搪塞欺骗,我便立刻取了你性命!”
侯龙波微笑道:“你能否取我性命先放下不谈,只是看老兄如此豪爽,侯某自当有问必答,绝不欺瞒!”
“好!我也不多问,只问这一句!”董卓朗声道:“我董卓一生,最恨卖主求荣,欺师灭祖之人!侯龙波,你到底有没有勾结外人,杀了薛总镖头和其他镖师,私吞所押送黄金?!”
“我没有!!”侯龙波立刻斩钉截铁,朗声答道,挺胸抬头,双目直视董卓双眼!!
董卓和他对视,片刻之后忽然大笑:“好,你所言不虚!!”
侯龙波笑道:“你竟如此轻信与我,就不问问细节如何吗?为何别人都死了,我却活着?为何我身上有许多银两?为何我隐匿行踪,不回镖局报信,也不去官府报案?”
董卓大笑,道:“只要判明侯兄所言是真,何必还要追问细节?侯兄是光明磊落的好汉,此中自然有不便之处,董某又何必多此一举?”
“好!”侯龙波笑道,脸上却慢慢变成了苦笑,举头望天道:“侯某身负血海深仇,很多事情,今日不便直说。将来形势变迁,侯某一定将所有事情来龙去脉,尽皆告知董兄!皇天在上,如违此誓,人神诛戮!!”
“还有一事,要请侯先生帮个忙。”董卓道:“我听说侯先生曾经携带一个女子,可是此人吗?”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像,将那张纸向侯龙波抛去!!
一张纸而已,却已变成一把飞刀也似,直刺向侯龙波咽喉!
侯龙波轻举两指,将来袭之物轻轻夹住!!
指间画像,犹自抖动不已!
“侯兄好功夫!”董卓喝彩道:“董某已经知道侯兄原本是青山派门下,却实在想不到,阁下居然还深得沧浪派内功之妙!”
侯龙波这一招便让他看出底细,这董卓武功之深,见识之广,实在是让人惊叹。
侯龙波看那画像,勾画精妙,自然是高手所作。
画中之人,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任瑶瑶。
事到如今,抵赖是没有用的,这董卓能跟踪自己这么远的距离,想必连自己在许昌的住处都了如指掌,他之所以不先去抓任瑶瑶,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个大劫案的唯一活口,在他眼里价值更高。
“不错,这正是我身边的两个女人之一。”侯龙波笑道。
“那也就是说,侯兄便是那晚杀死三江会一百四十多人的正主了?”董卓笑道:“都认为是一干好汉做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侯兄一人所为。现在想想,以侯兄的武功,杀掉那些三江会的王八羔子,酒囊饭袋,也确实不是难事。”
“不错,正是侯某。”侯龙波笑道:“只是我不知道一向自命清高的一山阁,会这么关心三江会的案子。难道董兄会为了三江会这些狗贼,跟侯某大动干戈不成?”
“侯兄有所不知。”董卓便慢慢将李卓然孤身闯入三江会地盘,击杀冷香园两大杀手,解救如云母女,然后被三江会大队人马围堵,面临生死之时,得到武当派掌门援手,最后答应帮助查出宁波郊外屠杀事件主谋,还三江会一个公道诸般事情简要说出。
侯龙波听了,心底里暗想,这李卓然果真是顶天立地有情有义的大英雄,偏偏这样的大英雄居然被三江会一帮丑类围攻,心里又敬又气。
将来如有机会,一定要会会这个当世英雄。
侯龙波笑道:“董特使讲的,在下已经听得十分清楚,原来使李阁主身陷险境,却是侯某所致,实在抱歉得很。”
董卓笑道:“侯兄,你的事情我可以放过。只是,你需要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三江会要的是她。我们一山阁,只要将她交给三江会,就可以交差。至于三江会能否从她口中逼问出你来,那就要看这个女人对你的感情了。”
侯龙波闻言冷笑,眼睛紧紧盯住董卓,双眼中血丝慢慢出现,杀心已起:“董特使,我原本敬你是条好汉,如此看来,你却也跟你说的那些腌臜是一样货色!你刚才问我一句话,我现在却要问你三句话。”
董卓大笑道:“哪三句?请随便问来!”
侯龙波冷笑道:“第一句,董兄以为,我侯某是因何而在宁波郊外杀人?”
“自然是三江会探听得知你身上钱多,便向你收取过路钱。你不从,他们便要杀你,你因而杀人!”董卓道。
“不错,正是如此。第二句,对于这些拦路抢劫的歹人,我杀了他们有错吗?”
“这样的狗贼,杀就对了,哪里有错?!”董卓道:“如是我碰上,怕是也要跟侯兄一样,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不错,那么我还有第三句!任瑶瑶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而且是自愿随我,并非在下以强力相逼。如果易人而处,她是你董兄的女人,你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危,把她出卖出去,换得自己苟延残喘?!”侯龙波脸上的冷笑阴冷,杀心已动,只待那董卓说出个歪理来,便立刻使出杀招,取他性命。
“哈哈哈……”董卓仰天大笑:“我董卓如遇红颜知己,便当珍重,何能把她卖出去,做出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你既然做不出,又为何让我来做?董卓!”侯龙波恨声道:“我看你一副英雄豪杰的气概,没想到也要逼人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算我侯某人眼睛瞎了识不得人!!来,你出招吧!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哈哈……”董卓又是一阵狂笑,声震树林,群鸟乱飞!!
“你笑什么?!”侯龙波怒道,他手中一柄长剑,就要出鞘!
“侯兄弟,我刚才的确是逼你交出你的女人。”董卓道:“不过,我是在用一山阁特使的身份对你说的,吃人家的饭,自然要公事公办!现在开始,对你说话的,却是我董卓自己!”
他也和刚才侯龙波一样仰头向天,朗声笑道:“我董卓,面对皇天厚土,有话要讲!有我董卓在一日,决不让侯兄弟和他的女人被奸人所害,如违此誓,人神共诛,死无全尸!!”
听得此话,侯龙波也跟着大笑,笑着笑着,忽然眼泪长流!
他看着董卓,慢慢说道:“董兄,你这又何必!你又怎知我侯龙波不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倘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又发下如此重誓,岂不死得冤枉?!”
董卓也大笑,道:“那也无妨!那便是我董卓看错了人,一对招子白长,还不该死吗?!”
侯龙波手一松,长剑落地,慢慢说道:“董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今日放过我,你回去怎么交代?”
“怎么交代?没见到呗!”董卓笑道:“我董卓又不是神仙,河南地面如此之大,我就不能犯个纰漏?!”
他把手按在亭子栏杆上,笑道:“再说,三江会又没定下日期,以我董卓的能耐,要抓你侯龙波和你的女人,自然不难,有个三五十年,还是能抓到的。”
侯龙波大笑,忽然道:“董兄,如果不嫌弃,我侯某人愿意和你结八拜之交!”
董卓大笑,道:“此主意极好!我董某素来看不起那些找我结交的俗人,今日看你却是个人物,和我倒是对脾气!”
两人便在这长亭上,拜了八拜,结成了金兰之好。
董卓,大侯龙波八岁,成为大哥,而侯龙波,则为二弟。
董卓笑道:“结拜已毕,二弟还是赶紧离开此地,这里有一块一山阁的令牌,你可以假称自己是一山阁我的手下,所过之处,有困难可以找当地一山阁堂口帮忙。”
他递给侯龙波一块令牌,又交代了几句一山阁人手相互之间常用的切口。
侯龙波笑道:“兄长有礼相赠,小弟自然不能失礼,这件火器,兄长带着防身。”
他从腰间拔出一支短枪,又从身后口袋里取出两个弹夹,交到董卓手中:“这东西是西洋火器,威力很大,远胜一般暗器。即便江南霹雳堂和四川唐门的火器,准头和射程也远不如它。以兄长的武学造诣,掌握这东西的机簧巧妙,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弹丸实在有限,兄长轻易不要出手,只在紧要关头使用便可。”
董卓便接了,笑道:“你我二人今日相逢,再相见不知何时,兄弟此行,务必保重!”
侯龙波却已拉过马匹,道:“大哥保重,我此次回返京师,如救不得威远镖局,便会自杀谢罪!我在许昌的家室,就请大哥照顾了。”
“那是自然,这是江湖大义,我不拦你!兄弟只管放手去搏,如今的江湖,兄弟必大有可为!”董卓笑道。
“兄长,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侯龙波长啸一声,马匹,已经飞也似的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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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云拿着一张纸条,手却在发抖,他刚刚回到总部,就接到了紧急飞鸽传书。
这是河南的一个四合帮暗桩发出的紧急情报,纸条上,违反常情,特意写上了“十万火急”四个字,可见事态有多么严重。
纸条上的字却并不多:“发现侯龙波与三江会入雨蛟在一起,现在河南。”
莫问我微笑着端起茶杯,道:“笑云,你怎么看……”
“父亲,按道理来讲,必须在姓侯的到达京师之前截杀他,否则他到了京师,一张臭嘴乱嚷嚷,还不搞得天下大乱?”莫笑云道。
“为何会天下大乱?”莫问我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敲得很轻,偏偏莫笑云却听得很真,仿佛每一声敲击,都敲在莫笑云的心底。
“他是威远镖局镖队的唯一活口,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山阁,双龙会,锦衣卫,都等着他这个唯一活口信口胡说,到时候,他咬住谁,谁就是这幢大劫案的真凶。”莫笑云道:“所以他现在就是个宝,我们想杀他,他背后却有不知多少人,想要保住他的命。”
“所以他才必然要死。”莫问我笑道:“立刻用飞鸽传书,下令你二叔和四大长老立刻从四川出发,赶往河南,无论如何要截住侯龙波;我和你立刻率大队人马出发,从另一个方向拦截他。”
“父亲,我倒认为,”莫笑云笑道:“我们不一定要杀他……”
“这是何故?”莫问我笑道:“斩草除根,事情办得不是更利索吗?”
“不一定。”莫笑云笑道:“父亲,现在我们斩草除根,未免过于招摇,江湖各派耳聪目明,我们杀了侯龙波,岂不授人以柄,不打自招?反过来,如果我们能利用他这独一无二的一张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那么我们要对付哪个,也就理直气壮,顺理成章了。这件事情的成败,关键就在我们能否赶在侯龙波到达京师之前控制他。”
“说得有理,照你的想法,我们下一步要对付哪个帮派?”莫问我微笑道。
“父亲,您这是明知故问了。”莫笑云笑道:“难道现在,在这南方地面,还有比三江会更让我们忌惮的吗?”
他倒了一杯茶,端给父亲,笑道:“而且孩儿听说,三江会这帮蠢贼,日前在岳阳截击一山阁主李卓然,居然被他跑掉了,可有此事?”
莫问我大笑,道:“三江会干的蠢事太多了,还缺这一件吗?这李卓然算计极精明,想来是预先联络武当做为奇兵,否则他疯了,敢单枪匹马闯来三江会的地盘?不过此事之后,他与三江会的梁子,怕是越结越深了……”
莫笑云笑道:“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父亲,说得直白些,现在襄王殿下,一心讨好当今万岁,想要依照祖训,把自己的儿子送给万岁做继子,将来子承父业,承继九五。所以,三江会和双龙会,早晚势必联手;然后必先除掉太上皇心腹一山阁,最后,就……”
“最后就轮到我们了!”莫问我大笑:“孩子,现在你知道我让你不停歇的出生入死,奔波劳碌是什么目的了?就是为了让你长见识!你的见识,果然比一年之前,涨了不知多少!只有这样,将来我和你二叔,才真正能放心把帮会交给你!”
莫笑云眼含热泪道:“其实,我和二叔还差得远,帮主之位……”
“这就不用你多说了,还是你二叔说得好,父死子继,哪有帮主之位不传儿子传兄弟的道理?!”莫问我拉住莫笑云的手,笑道:“孩子,我只想让你明白,无论我和你二叔平日对你有多严厉,都只是为了你好,最近你百战忙碌,我教给你的武功秘笈,你还有空练习吗?”
“孩儿每天只睡三个时辰,除了办事吃饭,其他时间,便都用来练功。”莫笑云道:“只是这武功,关隘重重,一时片刻,难以通悟,父亲何不……”
“我又何不指点与你,对吗?”莫问我笑道,直直看着莫笑云:“如果天下武功,师傅指点几句,便都有所大成,那世间岂不遍地是大侠高手?!你记住,武功之道,全在一个,悟字。一悟则百悟,己悟则万事不求人,你懂了吗?”
莫笑云点头:“孩儿有些明白了。我立刻调集人马,咱们明日早晨出发。”
“不!”莫问我笑道:“事情紧急,我们今夜便要出发!!你传下令去,让有关人等,四个时辰便要集合完毕,如若迟到,杀无赦!”
“是!孩儿遵令!”莫笑云拱手行礼,出去办事不提。
庄追云慢慢从幕后转出,轻轻靠在莫问我身上,笑道:“你的孩儿,武功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
“不,他太让我失望了。”莫问我冷笑道:“我给他的三本秘籍,我十三岁时便已弃如敝履,他参详一年之久,居然无所进展………”
“算了,凡事不能强求。”庄追云笑道:“假使天下练武之人都有帮主之才,岂不天下大乱吗?天赋这回事,怕是不能勉强的。”
“你说的没错,放眼当今天下,武学上稍有造诣的,不过十来个人而已。”莫问我冷笑道:“现在好了,又多了个侯龙波。”
“侯龙波?”庄追云惊讶道:“这怎么可能,他只不过是一个青山派的弃徒罢了,岂能和你们相提并论?”
“我平生只判断错了一回。”莫问我冷笑道:“便是劫杀威远镖局一案。我万没想到,当日在那湖南小酒店激战当中,薛白会拼命挡住唐仪和帮中高手,为的只是让这侯龙波只身逃出,没想到最后竟真的让这小子,逃出生天。我当日实在应该出现在现场的。”
他说的不错,为了保密,当日莫问我和莫怜我都没有去湖南,而是大摇大摆,公开现身,以洗清江湖对四合帮作案的嫌疑。
有莫笑云和几大堂主出手,还有唐门帮忙,自然认为万无一失,万没想到出了这样大的漏洞,让侯龙波逃出生天,现在他竟然重现江湖,必将搅动整个武林。
“他只不过是轻功好而已,逃出命去,只靠侥幸。”庄追云笑道:“是那个惊雷,救了他的命!”
“你错了。”莫问我冷笑道:“奇人必有奇缘,所谓天人感应,风雨雷电,从来就不是为凡人而发!这个人既然能上达天聪,就绝非凡品。”
他顿了顿,忽然说道:“我倒宁愿,他是我的儿子。”
庄追云瞠目结舌,半响没得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