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兽焉,状如虎,名罗罗”。注云:“今云南蛮人呼虎亦为罗罗”。——《山海经•海外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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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瞳孔,邪祟而阴森。
即便是普通人的眼睛,只剩一只,且位置还几乎长到了鼻梁上,而另一侧只有一条肉缝,搁谁看着,都会发瘆。
“嘻嘻……死定了你们!”
他说完,转身就跑。
速度犹如飞毛腿一般,顷刻间已经奔出去半条街的距离。
苗秀惊得愣在原地。
“快追啊!”
百花翁喊道。
苗秀这才垫步拧腰,腾身跳到半空,双脚踏风,施展“梯云纵术”进行追赶。
百花翁走上前,想问问这些小孩子,可这些孩子见给他们捏泥人儿的“老大”跑了,就像商量好似的,呼啦一下子全跑开了。
龙依莎只得在破瓦房的门前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苗秀才赶着风飞回来。
“苗叔叔,阴阳童子呢?”
“唉,被他逃了。”
苗秀的脸臭得如吸了一鼻子瘴气。
百花翁上前安慰。
“没事,好在有马掌柜的儿子,阴阳童子想害人,一定会再找这些孩子来配合他的。”
龙依莎也点点头。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逮到那小子,不然传出去,我这紫云洞洞主的脸真没地方搁了。”
苗秀转身要走。
“可是苗叔叔!你到哪去逮他呢?阴阳童子最善于躲避,他自己不出来,我们根本没法找到他。”
“放心吧,我有办法!你们先找间客栈住下,等我抓到阴阳童子,自会与你们会合!”
苗秀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
“唉,紫云洞洞主,在武林中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只可惜冒进了些。”
百花翁摇头叹息。
龙依莎一边走一边担心。
“如今打草惊蛇,不知道晚上阴阳童子还会不会来……”
“唉,老夫也没想到,这阴阳童子居然会有这么快的身手。”
“无妨,反正对方的身份已然明了,接下来就无所顾忌了——等他再现身,我一定用蜈蚣烟困住他。”
百花翁手捻须髯,皱了皱眉。
“此话,为时尚早……”
龙依莎狐疑地转头看百花翁。
“老夫总觉得,这个一只眼睛的孩子,不应该是阴阳童子。”
“前辈此话怎讲?”
“虽说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阴阳童子的真面目,但这个孩子一向是以隐藏身份的方式来行赏金,如果像方才连苗秀都追不上的脚程,那他平时杀人,完全没有必要弄得如此繁琐啊……”
龙依莎想了想。
“也许他天生行事谨慎呢?毕竟被抓住一次,就再没有机会翻身了。”
“嗯……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百花翁说着,又将马尚武抱了起来。
“娃儿……除了这个一只眼睛的坏小子,这几天还有没有陌生的小伙伴来到镇上?”
马尚武晃了晃小脑袋瓜。
“没有,不过自从他来以后,张胜子、李二这些住得远的,都跑来和我们一起玩了……”
“哦,这样啊……”
马尚武怯生生地看着百花翁。
“爷爷,我能不能和你们待在一起,我不敢回客栈,我害怕……”
小尚武的眼睛有些湿润,但他看上去特别乖,似乎在强忍着哭。
百花翁笑着点点头。
“娃儿放心,你就跟着老夫,等你娘从外地回来,老夫再把你送回去。”
龙依莎这次在靠近镇外的偏街找了一处驿站,和百花翁马尚武安顿了下来。
圆月玉蛊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那个怪里怪气的孩子一现身,她就要他尝尝黑苗寨最辛辣的毒蛊阵。
所谓“神仙难躲一溜烟”,虽然这个烟,指的是火器,但黑苗的毒烟,更是比火器更加杀人于无形——这种烟阵,曾经帮助黑苗挫败了中原汉人的一次大举进犯,并遗害至东土,催发了几次规模不小的瘟疫,所以威力自然毋庸赘述。
百花翁趁着天还没黑,到外面买了些吃食,回来路过酒坊的时候,和一个小孩儿撞了个对头碰。
“呦呦!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小孩看了百花翁一眼,便跑开了。
“难道……”
百花翁想追,可自己这副身子骨根本撵不上一个孩子,而且手上又拿了那么多东西。
等他回到驿站,掸去身上的尘土,猛然发现怀中多了张字条。
他急忙将其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做事莫要露锋芒,鸟怕出头猪怕胖。劝君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
落款是“阴阳”两个字。
百花翁长吁一声。
“这是让老夫莫要多管闲事啊……”
“什么事呀?爷爷。”
小尚武走过来问道,他现在俨然已经将百花翁当做依靠。
百花翁也很喜欢他,这个孩子既懂事,又机灵,他虽然只有六岁,却能够在家人惨遭横祸后,一直坚强地不大哭大闹。
“哦,没什么……去喊你龙姐姐吃饭吧。”
“是。”
正在这时,只见苗秀突然从街对面的房上跳了下来,身上背着个布袋,风风火火地冲入驿站。
百花翁连忙迎上去。
四目相对。
“得手了……!”
“好,进房再说!”
龙依莎正在床榻上盘膝打坐——想把蜈蚣烟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自己的身体也将承受巨大的负担,因为只要有蛊参与其中,施术者就免不了受到反噬。即便是龙依莎这样的蛊中高手亦不例外。
“小依!不用准备了!你看这是什么?”
苗秀走上前,将布袋一抖。
那个一只眼睛的小孩,浑身被捆着,嘴被堵着,眼睛被黑布罩着,像一只灰蛆一样掉在地上。
落地之后,还不断地翻滚、挣扎。
“苗叔叔,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苗秀笑着擦了把汗。
“我把全镇都走遍了,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了,没想到却在一堆要饭的人中发现了他,他还想跑,被我扔了一圈,将腿骨击裂。”
龙依莎这才明白,眼前这孩子之所以来回滚着较劲,是疼痛所致。
“要饭的?”
百花翁微微略怔。
“是啊。”
“丐帮的弟子?”
“看上去并不像,而且有很多缺胳膊少腿儿的女乞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