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乔看到自己把那汉子杀死了之后,心里就放下了些,随即她又趴那去看孟平的伤势。此时月亮虽不甚明亮,可是借着月光在跟前也能看清楚孟平的脸色。只见他胸前已经吐了大片的鲜血,而他腹部的伤口仍有血流汨汨流出。墨乔焦急地很,可是仍镇定下来,先是点住了他身上的两个穴道止血,然后从衣服上撕下来一条宽布条,往他伤口上捂。孟平扯了一下,道:“没用的,我就要死了。”墨乔捂住他的伤口,哭着说道:“不,不是的三叔,你不会死的。你支持住,我去叫小楼救你。”说着扶住孟平往石头上靠。孟平拉住墨乔道:“陈堂主夫妇就在这个……在这个山洞里,你先去救他们出来,我能见到堂主一面就满意了。”墨乔哭着拉住他,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先让他靠在石上,自己去看那山洞。
墨乔用火石打着了火,扔了一个木柴去那山洞里。只见那里面是个岩石形成的山洞,里面两三丈是最狭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墨乔担心那里面也藏有人,于是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铁钳子,丝毫不敢松懈。走到那个狭窄处,墨乔扔进去了一把枯柴,趁着火光。墨乔看到里面似乎有很大空间,这里是最容易藏人的了,墨乔格外小心。这时候墨乔也感到十分害怕了,甚至比当时被飞天蜈蚣控制着,随时要杀死自己时还要怕。因为这时候对前面的所有事情都是一无所知的,就是危险也只能预料,而没法防止。
她心里一横,索性一个纵身窜进去,有什么埋伏了跟他们撕斗一场便是。就是死了这里离爹爹妈妈也很近,没什么遗憾。果然,墨乔一下把火把扔了进去,又一个纵身,从狭窄的缝隙中跃了进去。进去之后,已经可以看清楚这里的情况了,并没有什么人埋伏。墨乔心里稍安,只见这里有两丈见方,地上都是岩石,崎岖不平。虽说害怕,可是她也认为这里是个极其僻静的地方。墨乔往周围打量,只见前面还有一个洞口,墨乔钻进去,发现前面一丈处有个铁栅门,这下墨乔可吃了一惊,如此看来,这里是关的有人了。她去看那铁栅门,只见有一个铜锁锁在那儿。墨乔心里暗喜,心想这下铁钳子可有用处了。她拿起铁钳子,对准那铜锁就是一通夹,没几下就夹断了那铜锁。这时忽听到里面有什么响动声,墨乔心里大惊,没开栅门,随即喊道:“里面有人吗?”只听得里面一声苍老的声音答道:“你是谁?”
墨乔不听这声音倒还罢了,一听这声音眼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这声音虽然苍老,可是这是爹爹的声音无疑。她哭着说道:“爹爹,您听不出来是女儿吗?”这时只听那苍老的声音叫道:“啊?真的是墨乔。阿婉,是墨乔来了。”墨乔兴奋地喊道:“妈,我来了。”墨乔的妈妈也叫道:“墨乔,是你吗?”墨乔哭着点点头,“嗯嗯”了两声。接着,墨乔说道:“你们快出来吧,这里安全了。”这时趁着火光,墨乔看到从山洞里面的拐角处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两个老人。墨乔大叫道:“爹爹,妈妈。”随即打开铁栅栏,进去与他们抱在一起。”
这两个人就是陈芒之夫妇了,他们这十几年来就是一直关押在这个山洞里。他们夫妇这些年最挂念的就是唯一的女儿墨乔,如今一见,自然是难舍难分了。墨乔从紫玉棺里出来的一年多,她最牵挂的人也是父母,这一年多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救出父母,如今终于见到了爹爹妈妈,哪里肯分开片刻?
三人相拥之后,墨乔拉着他们,道:“我是和孟三叔和几个朋友一块来解救的。孟三叔刚才受了重伤,现在在洞外躺着,我那些朋友正在那边打斗,咱们快些出来。”陈芒之惊道:“孟平在还在呢?咱们快些出去吧。”墨乔知道父亲功夫高强,而母亲就远不如父亲了,就是这十几年受苦被关押,想必父亲走这些路也不是难事,因此一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搀着母亲往前慢慢走。她母亲梁阿婉却说道:“你去搀你爹爹,他现在身子不好,我倒还没问题。”墨乔疑惑,只见父亲果然步履蹒跚地走,问道:“怎么了?”陈芒之道:“说来话长,快些走吧。”墨乔上前拉住父亲,使上内力撑住他,往前去。陈芒之笑道:“丫头功夫长进不小啊。”墨乔道:“这些事以后我都告诉爹爹。”
三人很快的从山洞里出来了,只见孟平仍然靠着躺在那儿。三人上前去,只见孟平已经昏迷不醒。陈芒之看到孟平,心酸不已,摇着他喊了几声,见没反应,伸手摸了摸脉搏,见还有跳动。墨乔赶紧去给他运气,不一会儿,孟平悠悠醒来,见陈芒之在眼前,惊喜交加,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拉住陈芒之的手。陈芒之颤声道:“孟兄弟,辛苦你了。”孟平还是说不出话,转眼间脑袋一歪,翻眼死了。三人大哭,尤其是墨乔,心想若不是孟三叔帮助自己怎么也就不出爹爹妈妈,想起这几日来的帮助,又想起刚才孟三叔说的能见陈堂主一面就足够了,伤心欲绝心痛不已。
过了一会儿,墨乔道:“爹爹妈妈,你们跟我走,咱们先下山,这里是非之地,少留为好。等安全了,我再告诉我的朋友们。孟三叔的尸身咱们先简单安放一下,等日后安全了我再来安葬他。”说着三人把孟平的尸身放在僻静处,用树叶枯枝简单埋了。陈芒之道:“你先通知他们,咱们再一同下去。”墨乔心想若是先下山,定海和尚,方小楼他们就得多和他们打斗一会儿,可是在这危险的地方,我要离开了他们,那还了得?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因此墨乔怎么也得让爹爹妈妈先下山,陈芒之武功早已经全废了,况且现在身子还虚弱至此,走路都显得吃力。而母亲梁阿婉虽说身子无大碍,可是来几个凶悍的帮众哪里抵挡的住?因此墨乔可不跟他们分离片刻。
墨乔拉着父亲陈芒之,跟着母亲,从刚进来时的路走。三人艰难的走了二里多山路,就来到了那片林子里,这下脚下可没有路了。墨乔心慌不已,因为刚才是孟平带着她来的,中间过了好几个路口,又在林子里穿梭了一会儿,再加上是夜晚,根本记不清刚才的路在哪?墨乔只是在林子里干着急。陈芒之安慰道:“不要担心,走不出去带到天明再走,这里安全隐秘,你先跳出去告诉你的朋友们,然后再来找我们。”墨乔怎么也不肯,只是不住地跳到树冠上望远找路。
过了好一会儿,还只是晕着头瞎转,根本没有方向。忽然,墨乔发现自己的右前方落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她急忙望周围望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墨乔大惑。这时陈芒之说道:“乔儿,这不是有人给咱们引路了吗?”墨乔问陈芒之道:”你怎么知道?”陈芒之道:“这人跟在咱们后面,我早就察觉到了。”墨乔大惊,心想父亲果然厉害,自己什么都没发现,他怎么就察觉着呢?又想那人跟了我们好一会儿,想必他不会害自己,要想害早就动手了,还是听父亲的话为好。于是三人就从那边走。
果然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石子扔过来,他们三人又从那个方向走。就这样,在那个隐秘人的引路之下,三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悬崖边的那条路上。墨乔这下可知道了该如何走,她喊道:“前辈,多谢你的引路之恩,日后墨乔一定会相报。”陈芒之和梁阿婉也行了礼,道谢。
墨乔带着父母从这条路下山,一路上只见到了两个守卫,她一个腾空过去,两钳子就解决了这两人的性命,然后又往山下赶去。来到山下牵马的地方,墨乔叫来了自己的超光骅,又放出信号让方小楼等人下山。墨乔看到山上的火光仍然通明,可是那些火光却望下面渐渐移动,这就意味着他们三人已经逃下来了,而山上的百草门帮众们正在追赶。
这时,三人在一片茂密的林子里后面都是陡峭的山崖,山上的打斗声在这里根本听不见。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草虫作响。三人生了一堆火,坐了下来。墨乔在紫玉棺里的十几年没有任何记忆,因此只觉得有一二年没见过父母,可是陈芒之和梁阿婉已经有二十年没见过墨乔了,此时一见,跟二十年前的女儿仍没有大的变化,自然是激动万分。趁着火光,墨乔这才看清楚父母的面貌,这时候陈芒之已经满头全是白发了,面容苍老了很多,不过算来父亲也有六十多岁了。而母亲梁阿婉也很是苍老,墨乔想起来当年母亲还二十七八岁,容貌依旧的时候,又想起来这十几年在这里受苦,不禁伏在妈妈怀里哭泣。
墨乔与爹爹妈妈互诉别来的事情。原来陈芒之从十二年前被常崇义陷害之后,基本上一直都囚禁在这里。原本陈芒之也想过逃走,可是一直被下了一种毒药,内力全无,比正常人虚弱很多,可是虽然虚弱,但并不会无法行动。墨乔心想这种毒药很可能就是百草门的毒药,要是如此,如今百草门已经大乱,想得来解药也并非难事。
忽然,墨乔听到吹哨子的声音,她忙站起来,道:“爹爹妈妈,是我的朋友们来了。”这声音是朱可星吹哨子叫他的坐骑的声音,墨乔先前留意过。她大叫道:“朱四哥,我们在这儿。”听到回音,朱可星等人就急忙过来了。墨乔却看见定海和尚把方小楼背在背上。墨乔大惊,忙奔上前去。方小楼站到地上,笑道:“不碍事的,不过是被那青手怪人临死前暗算了。放心吧,我哪有那么快就死去?”墨乔脸上仍然满是担忧,拉住方小楼的胳膊查看伤势。只见方小楼的右臂整个肿成了黑紫色,墨乔满脸伤心。最后在方小楼的不住安慰下才好了。朱可星和定海和尚看到陈芒之夫妇在此,忙上前行礼,道:“久仰陈堂主的大名。”又数落了一番常崇义的罪过。
方小楼也见过了墨乔父母,他想起来孟平了,墨乔哭道:“孟三叔被暗算,已经死在上面了。”三人听后大为惋惜。又听墨乔力斗那个汉子并解决了他才略微安心了。
墨乔道:“现在咱们去哪安定,在这儿危险吗?”朱可星道:“百草门的人里面功夫较高的几人全都死了,青手怪人也被我们打死了,剩下的人虽说彪悍,可是没了头脑,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不惧怕他们,他们不敢下山来的。这几天若有机会,完全可以一鼓作气灭了他们百草门,也算是为武林除害。现在已经寅时了,陈堂主和方兄弟都有中毒有伤,在这儿等到天亮再做打算吧。”墨乔道:“这就好,咱们就在此歇息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