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德辉,大家都叫我大何,我和我的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结果第一天晚上,他们就都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反正我提着买来的宵夜时,发现我住的旅店已经被官差团团包围,而他们全都不见了。
“我们是不是漏了一个人?”曹强问。
“没错。”刘兵杰在马上回答,“要是带大何去实在是太危险,丢下他有好处。”
“少了个累赘。”曹强问。
“保了他的命。”
大何和龙天羽,其实他们都是能有用的人,但是他们注定没法将自己的能力用来帮助刘兵杰。
有的时候你想展现给一万个人看,但到后来,一个人都没有。
就像沉入河沙里再也不见的器物。
刘兵杰、黄伟、曹强,在夜晚离开了明河镇,前往陵州县。
曹强身上的伤已经经过了包扎,黄伟对大夫这个职业依然得心应手。
三更的时候,三个人围着火堆,相互看着彼此。
“为什么不留在明河。”
曹强在沉默中发问。
“我怕有不必要的麻烦。”刘兵杰回答。
“为什么这么着急往陵州县赶?”
“我怕来不及。”
“感觉你好像挺主观的。”
“对,老觉得这样坑了你们,害了你们。”
“大人,你这是在送。”黄伟道。
“送什么?”刘兵杰问。
“送命。”
刘兵杰突然不说话了。
“对。”曹强说,“不可否认你是比我强,但是没有人能够强大到不会死。你这样赌着性命去追秦国人,太不值了。”
“对,不值……不值……对。”刘兵杰低下头。
“但是我们还是会相信你。”黄伟笑道,“对吧,曹强。”
“没错。”曹强点了点头,“就凭你能把我从那里救出来,我愿把命卖给你赌一次。”
刘兵杰托着腮帮淡淡得问:“你不怕我赌输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曹强仰头道,“我连家都没有,你却有整个国家。”
“我把你们召在一起是希望不要更多的人送命。”刘兵杰直起身,“你说得对,我赌上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卫国万岁。”
“卫国万岁。”
“卫国万岁。”
三人靠着度过了这个夜晚余下的时光。
在上晨曦还未绽放的时候,林间已经散开马蹄飞扬起的树叶。
他们走在前往陵州县的道路上,在那里,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呢?
九个月后
事情发生第六天。
刘兵杰终于再次踏在阳歌城的土地上。
几天前他被逼离开这里,现在他又回来。
他没有什么切实的计划,完全就是为了回来而回来。
他只有这个还没有结束的夜晚的计划。
刘兵杰跳下屋顶,阳歌现在的戒备比以往严了许多,刘兵杰大多数时候只能在屋顶上走动。
要让别人不发现,其实很容易。
刘兵杰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太一样,在这黑夜里,看见比别人更多一点的东西。
从落入湖水时染上的绝症,现在不安的症状已经出现。
但是我得好好利用利用这不良反应,不是么?
刘兵杰躲过巡逻人员的视觉,来到了王凯陆的门前。
今晚,试着去扭转吧。
王凯陆可能是太自信,所以护卫很少,刘兵杰跳进他们家时,发现这里居然灯火通明,四处都是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看来那些获胜的权贵趁着没有下雨的这天,来尽情放纵。
屋外延伸的高脚的走廊,上面瘫软着那些醉酒之人的身体,要有不少人举着酒杯摇摇晃晃。
看来宴会已经举行到很晚,酒也过了不知几巡。
刘兵杰不止要防零星的守卫,还有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客人。
他的衣服会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客人。
他的武器也是个不安稳的因素。
如果说刘兵杰在这里被人发现,只有落荒而逃,不然很难收场。
但刘兵杰到底还是刘兵杰,现在这些人这么迷糊,反倒是个好机会,只要能拔得一张皮,应该就能畅行无阻。
刘兵杰慢慢走向一个醉酒的人,他把他的剑藏在了后背,困乏的守卫并没有注意这个举止异常的人。
刘兵杰穿上那人的衣服,这件衣服显得有些宽大,但刚好遮住了自己携带武器的特征。
宴会中的主角就在大厅里。
王凯陆正迷迷糊糊得靠在椅子上,身旁没有一点防备。
刘兵杰坐到一旁,看着那些大家闺秀和名门望族在那里鬼哭狼嚎。
“嘿,我今晚是不是比公主还漂亮。”
一个少女对自己姐妹说。
刘兵杰听着冷笑一声,敢和公主比美,真是不自量力。
扭头一看,正好看见两个女的趴在地上你侬我侬相互取笑。
真是难看。
刘兵杰想。
“听说公主已经被赶出锦鲤岛了。”
“最好把她卖到妓院里去,嘿嘿,现在她就被关在丞相府呢,据说苏阳的人已经来谈价钱了。”
“呦呦呦,我们的小公主也要出售了啊,哈哈。”
刘兵杰默不作声,看见那两人正好拿出一盒朱砂粉往脸上胡乱涂抹,刘兵杰一把夺过,就听一个女的“哎”的一声,不知是不是掉了,在地上使劲摸索。
刘兵杰走向王凯陆,他的面前烤着炭火温着酒。
刘兵杰把化妆盒里的朱砂倒进了酒水了,然后把盒子一丢。
王凯陆死不死对自己的意义已经不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公主。
“唉……你是?”刘兵杰打算转身走的时候,背后的王凯陆忽然睁开了眼睛。
刘兵杰回头看向他。
“你是……你好像是……”
“说啊,我是谁?”
“你是。”王凯陆颤颤巍巍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刘兵杰?”
“王大人你喝醉了。”刘兵杰道。
王凯陆疑惑得喝了口酒,刘兵杰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王凯陆看着刘兵杰离去的背影,视线又是模模糊糊,脑袋一阵阵眩晕,他以为自己酒劲上来,迷迷糊糊闭上了双眼。
刘兵杰脱下那些宽大的衣服,盖到那个瘫软在地的人身上,然后飞奔跃过高墙。
有个醉酒的人“咦”了一声,感觉自己真的喝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