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悠悠的意识慢慢复苏,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柔软的草地之上。支撑双手坐起身来,“哗”一望无际的草原,绿油油的,细风徐徐,草原上的草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甚是好看。
这绿浪比波浪更美,更温柔,静静的一伏一低不做作,不急躁。如同风的巴掌轻抚着大地,你凝神去听,它会在你耳边耳语,轻轻述说这久违的邂逅,轻声述说那离别的愁绪,它是一位理性的红颜,不会嘈闹。聚是缘份,离别也不过多加些许的惆怅。
小六子正躺在一个小山包的斜坡上,如此沁人心脾的草地,他舍不得离开,又重新躺了下来,深深的吸一口气,恨不得把这野草花香一股脑儿的全部烙在心尖。
正在自我陶醉间,忽闻轰隆隆的声音从左手边传来,有如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小六子忽的睁开了双眼,以为是地震,刚欲转头去看。右手边也同样响起同样的声音。两边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不是地震”小六子坐起身来往声响处瞧去。但见左手边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胯下都骑着各式各样的牲口,有牛,有马,有虎,有豹,有……有的他从来都没见过。再看右手边那片人马,也是一样骑着各式各样的牲口,只不过服饰不一样,只能说是头饰不一样,他们基本没穿衣物,只是用兽皮裹在敏感部位。左边的都头插飞禽的羽毛,右边的都头戴牲口的头骨。
两队人马都在这草原的中间盆地停住。两阵对圆,相距十来丈远,各自阵中都出来了一人。
插羽毛的这边,一个骑着似马又像牛的动物出来,可能是牛和马的杂交,有马的速度又有牛的力气。
头戴兽头骨的这边,着个人却骑着马,个头都比小六子见的马还大一倍。
这一切在小六子眼里,都令他很惊诧。没见过这样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动物。他心想,这里好像并非中土。那大轮明王要让他在这里找到不灭金身,那金身到底是什么物种的金身?
而他刚好是在这个小山包上,他赶紧的又伏下身去,最好别被发现,爬的更近一些,想听听对方都在说什么。刚开始听到对放的话语,叽里咕噜,什么都听不懂,幸好大轮明王有交代,让他闭上双眼用心去听,果真,不一会儿就全都听的懂了。
而那两个出来对话之人肯定是双方的统帅。
那插羽毛的那人身材魁梧,面部肌肉较为温和,胸肌挺拔,手臂肌肉一块一块的,一把弯刀悬挂腰间,他望着对方那人,道:“土桑,水源是越来越少了,草原也越来越少了,只剩下这个唯一的泉眼,你可别想独占。”
原来这头戴兽骨之人名叫土桑,这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浑人,身材高大宛如铁塔,浑身肌肉虬结,肩扛一把棍子,应该是狼牙棒,话声洪亮,道:“就是因为水草少了,连我们的牛羊马匹都吃不饱,才决定要这泉眼,如果和你们平分,那我们的牛羊马匹得饿死一半,我的部族也得饿死一半。”
那羽毛又道:“你,我两个部落几百年来都按祖先订下的盟约,没有发生过不睦,你这样做是有违祖训,太阳神会惩罚你的。”
那兽骨听的哈哈大笑道:“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片草原只能容下一个部落,你们既然不迁出这片草原,那么只有用战争来决定,谁才是这片草原的真正主人。这是最简单的办法。”说罢不再理会那插羽毛之人,勒马转回本阵之中。他一回到阵里,突然号角响起。
一时间,刀出鞘,棍挥舞。他们的方阵中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插羽毛之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拔出腰间的佩刀,举过头顶,大喊一声:“呼啦”。顿时他后边的队伍之中“呼啦,呼啦”响起,震天动地,也都准备迎敌。
只见那羽毛的刀向前一挥,同时土桑的手上的棍也一挥。
羽毛和土桑都一马当先杀向对方。
两队上万人同时相对方冲去,喊杀声,马蹄声,真是惊心动魄,地动山摇。
这种战斗完全跟中土战斗不同,没有队列,没有战术,都是靠蛮力硬砍硬刺,比的是力气和耐力。两强相遇勇者胜,比的也是人多。
只见,左边羽毛队伍中,第一梯队倒下,第二梯队马上递补上去,刚递补上去的第二梯队正好砍杀敌人的第一梯队,而敌人的第一梯队也已被被杀伤大半,又是力气衰竭的强弩之末。很快,敌人的第一梯队立马也被砍完,他们的第二梯队也马上递补上去,刚好就碰到敌人的第二梯队。以此类推……这些蛮人好像都不怕死,也不怕疼,在他们看来打仗或许是神圣而且光荣的使命。
小六子看的是心惊肉跳,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血腥的场面,这不是打仗,简直是绞肉机器。很快两边的队伍都死伤大半,如若两边统帅都不收兵的话,今天这些人要一大半都要交代在这儿。
小六子暗暗心想,就为了一个水源,这样打杀也太不值了吧,就算一方赢得战争,得到了水源,这些主要劳力却死伤大半,那值得么?他有心去化解这长战争,但仅凭一人之力……忽然灵光一现:擒贼先擒王,主意一打定,施展飞行之术,朝那两位统帅飞去。
双方砍杀正酣,有一部分人看到头顶之上有一黑影摄过,为之一呆,抬头仰望摄过的黑影,恰巧一刀砍来,或一棒击来很多就这样死于非命。那两个统帅也正你一刀我一棒的打的汗水淋漓。
只听俩声金属相碰的声音,接着再两声“哐当,哐当”那两个统帅的兵刃都掉在地上。接着小六子一手一个提着他们的后背,喝道:“都叫他们停手。”——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一呆,不是中土的话,但他会说,嘿!这真是奇哉怪也,不管他,反正他要说的就是这意思,也就随意而出。那两个统帅忽见小六子都是一呆,穿着打扮从未见过,皮肤又比他们白皙很多,主要是会飞。
原来,小六子飞到那两位统帅之前,抽出黑白双剑,一剑架开一个兵器。那两件兵器被他一架之力,都掉了地上,接着他就把他们从坐骑上给提溜了下来。
两位统帅被擒,起初还是呆呆的看着小六子这“怪物”,小六子双手一加紧,两个统帅这才惊醒,同时叫喊己方士兵,罢手停战。
其实,排在后方的部队,已看到统帅被擒,而正在砍杀的一部分人,一听到统帅的停战命令这才罢手。
此时,只剩余那些躺在地下,断手断脚,还没死透的人的哀嚎惨叫声。没有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这些声音听来特别的凄厉和刺耳。——这就是战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