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实是阿富自己的步伐越来越小了,因为,他自己迈出的脚步越大,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会不断的从脚上传来。
终于是到了,阿富坐在车站的候车长椅上,脱去脚上的鞋子,让自己的双脚亮出来放松放松。
痛,钻心的痛,原来自己的脚不仅仅是起泡了,还都肿了老大;袜子上湿了大半,估计是那些起泡的泡泡破了流出的水。
想把腿伸直放在长椅上,可一伸直,腿就抽筋了,那种强烈的抽筋带来的疼痛差点没让阿富晕过去,他娘的这真是要人命啊,早知道就不那么白痴,跑那么多的路了,现在只能是自作自受。
双手不停的在大腿上来回摸搓着,消除了抽筋带来的痛楚。
休息了好久,自己的状况才有了好转,一有好转,阿富就穿鞋起身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旅店可以休息的,要是不好好休息一下的话,明天估计是走不成路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也就是说阿富自己连续奔跑赶路了有八个小时,路程三十多公里。
在秀屿区车站附近转了好几圈,但发现这地方居然没有旅馆,酒店这些休息的场所,郁闷的阿富都要骂人了,怎么就没有旅店呢?
看来自己要再次体验一下露宿街头的那种感觉了,阿富很是无奈的回到了之前的长椅上,脱去了鞋子袜子,躺在了椅子上睡觉。
虽然晚上有些风,吹在身上有些冷,不过阿富还是卷缩着身体继续睡觉;比现在要惨十倍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这些算什么。
阿富想着,不知不觉,自己就睡着了,也许是自己太累了,全身的疲惫使得阿富不得不睡着。
凌晨五点左右,阿富被四周的吵杂声吵醒,睁开有些疲惫的眼皮,看到马路的两旁集聚了不少人,都在忙碌着什么。
阿富慢慢坐起身子,看清了原来是菜农在忙着清早卖菜的工作而捣腾着自己的菜。
看着天还没大亮,阿富又躺下继续睡觉,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到了六点多天亮起来,车站旁的饭馆内的早餐香味也传了出来,阿富穿好鞋袜,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来到饭馆,要了碗卤面就吃起来。
吃完早餐,阿富就坐上了第一班去莆田的公交车,又换乘去了福州的班车。
到了福州,阿富又马不停蹄的到火车站买了两张去重庆硬座车票后,阿富才缓慢的回旅店休息,自己的脚还是要多休息。
好在火车票是第二天的,所以阿富也就有时间好好养伤,起码第二天可以正常走路。
踏上了重庆的列车,阿富这是第三次来重庆,虽然没有像第二次来时那样,到处都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心情还是很复杂,曾经阿富是很喜欢来重庆工作,即使是天天待在屋里干活,白天几乎就没出去看看重庆的世界,但自己还是生活的充实,也算愉快。
但出去了两趟后,阿富发现自己原来认为那个自己工作很好的地方,和老板都是最好的;现在发现他们原来也是伪心假意,一切都只是利益为先,什么亲戚兄弟,那只是那些生意人的口头禅,跟放屁没什么区别,到了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后,照样把你踢出九霄云外去。
所以阿富有点伤心,但也有点顿悟,原来一切的事情中都离不开“利益”两字。不然不管是什么,它都不能是永恒,总会有终结的一天。
到了北站,打了辆的士,告诉司机他们要去的地址后,车子就缓慢的朝着他们的目的地驶去。
看着不是很快的车流,知道是重庆的车辆是越来越多了,所以行车的速度也开始慢慢被限制了。
想着,重庆的交通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北京那拥挤的交通一样了吧?
当车子驶上长江大桥,阿富也会跟青云说:“看,那条江就是长江,我们行驶的这个桥就是长江大桥。”
当然阿富也就知道这些东西了,这还是去年自己喜欢清早出来跑步晨练,跑到这个地方,才知道那是长江大桥,而长江是从诸多人的口中得知而来。
青云倒是好奇的望着车窗外的一切,阿富却叹气的靠在车椅上想着其他的事情,对于那些事物我已经没有了兴趣。
说车子缓慢,但它还是很快的将他们载到了要到的地方。
大石路,多么熟悉的一个路名,曾经阿富也不知道把这个路名写在了信封上多少次,反正是很多次。
那个阿富曾经工作过两年的门市,它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而人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他们都是走了就没有再回来,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阿富呢?却是第三次回来了,那阿富还能是一匹好马吗?
阿富提着行李和青云进了门市,看见天金和阿鸡两个去年的员工,他们还在,还有一个中年人,没见过,是新来的,而祥金是走了。
他们都在忙碌,阿富和他们打招呼后就带着青云上楼,去楼上的房间把行李放好,一切阿富都是那么的熟悉,但却没有那种回到故址的喜悦。
因为是下午了也快下班了,他们也没有开始和大家一起去干活,阿富在房间的一张空床上擦拭着,好铺床晚上休息。
下班后,阿富和青云就跟大家去老三他们住的小区家里吃晚饭。
来到四楼,客厅内,姑姑,老三,老大,坐着说话,三嫂和大嫂在厨房忙着晚饭;阿富和姑姑他们问好后就坐在了沙发上,青云不认得也就没有言语,随阿富坐在沙发上。
姑姑他们知道青云是阿富表弟,也知道青云的父母,不过他们还是要客套一下,问一下他的父母什么的。
当然也不忘问问阿富的一些事情,老家的人嘛都喜欢八卦,喜欢打听这说说那的。
阿富虽然不喜欢别人问他一些废话的废话,阿富还是耐心和他们周旋,这些他们称之为做人。
而阿富是那种很不会做人的类型,所以,阿富一直也不怎么招大家的待见。
开饭的时候,他们员工一桌,姑姑家人一桌。
吃饭时阿富发现多了一个女的和他们一桌,才想起那是天金老婆,天金年头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