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痊愈出院,虽然没有残废,但是伤到腿部神经,走路一瘸一拐,回到了家自然是被徐秀凤问长道短,他只说是被赌场人扎伤,却绝口不提思雨在赌场工作的事情。
杨文溪每天和阿豪照顾着典当行的生意,多少天过去了,却一直不见李思雨来到许宅,两人放心不下,从典当行出来以后,并没有直接回许宅,而是驱车专程来到闸北,来探望一下李思雨。
杨文溪和阿豪的突然造访让徐秀凤深感意外,急忙将二人迎进屋去,并且让李天养每人倒一杯热水。
杨文溪见李天养走路一瘸一拐,不禁问道:“李老爹这腿……是怎么了?”
徐秀凤叹道:“他呀!又去赌钱,没钱给人家,让赌场的人把他腿给扎伤了。”
李天养给他们二人倒水之后,便自行坐到角落里,也不和他们说话。
阿豪看着李天养的背影,忍不住说道:“李老先生,您还真是屡教不改啊”言下大有嘲讽之意。
杨文溪急忙说道:“阿豪,不得无礼。”
徐秀凤说道:“没事,他呀,就是没出息,就是改不了他那个赌博,阿豪少爷说的没错。”继续说道:“杨少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们早就想过来看看,只是典当行生意走不开身。”
“嗯,我理解,你们都是做生意的,应该忙点。”
杨文溪见李思雨并不在家中,便问道:“徐伯母,不知道思雨最近身体怎么样……。”杨文溪话没有说完,沉默的李天养突然站起身说道:“她在你许宅你来问我们?你不是又把我女儿弄丢了吧!”李天养突然变得异常愤怒。
杨文溪三人逗倍感愕然,不知道他这火气从何而来。
徐秀凤急忙走到李天养身前说道:“天养,你怎么跟杨少爷说话呢?你发什么脾气呢?”
李天养生怕杨文溪一句话把蒙在鼓里的徐秀凤明白真相,急忙拽住杨文溪就往外走:“你给我过来。”李天养一瘸一拐拽着杨文溪快速出门。
“哎……这……怎么回事?”徐秀凤便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豪拍拍她肩膀:“伯母放心,我出去看一下。”
李天养拽着杨文溪离开家几丈远,回头见徐秀凤没有追过来,这才放脱了杨文溪,一脸谦然之色,说道:“对不起杨少爷,我也是迫于无奈。”
杨文溪显然猜到一二,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伯母?是跟思雨有关系?”
“杨少爷,凤儿一直以为,思雨在许宅,所以你千万不要问,不能让她知道思雨的去处。”
杨文溪越听越是糊涂,既然李天养知道李思雨去处,为什么不能告诉徐秀凤,偏偏骗她说思雨在许宅,便问道:“你知道思雨现在身在何处对吗?你告诉我?”
“思雨不让我跟任何人说,她现在过的很好,你只要不要告诉凤儿思雨不在许宅,其它事情就不要再问了。”
“假如她真是好的,为什么不让你跟任何人说,你告诉我,或许她需要我的帮助。”
这时阿豪赶来,听见了李天养说的话,大声说道:“又是你!又是因为你吧!”
杨文溪心中一凛,叫道:“不好,莫不是红尘客栈。”
“杨少爷放心,思雨没有在那种地方。”
“那在哪里你倒是说啊?”阿豪迫不急待。
李思雨习惯了每天轻车熟路,面对来自五湖四海的赌客,无一能逃得了李思雨绚丽的赌术。
这一日方才得来到赌场,每个盘上玩一玩,瞥眼看见李思雨居然在其中一赌盘做庄,掩盖不住内心的冲动,身边跟着的家奴会意将盘上众赌客轰走,瞬时之间,只有方才得一人。
方才得也不下注,只是色迷迷的盯着她的身体,笑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到哪里都能撞见。”
“方少爷赌钱吗?如果不赌钱,麻烦你离开,不要妨碍别人赌钱。”
“本少爷今天包了,连你一块包了,谁也别想赌。”方才得坏笑着看着李思雨。
李思雨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到底赌不赌?”
方才得挥挥手,身后家奴便将一堆筹码抛到了桌子上,笑道:“不用赌了,这些都是你的,跟上我走吧!”
李思雨说道:“方少爷是走错门了吧!这里是赌场,不是妓院。”
方才得笑着拍拍手:“呵呵呵,好,你就继续给我装,这里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会不知道吗?当初你在妓院还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李思雨随手抓起一个筹码便向方才得扔去,方才得伸手接住,笑道:“生气了,没想到你生气的样子更漂亮,少爷我喜欢。”说着站起身,走到李思雨面前,低声道:“跟了少爷我,哪里用的着这么辛苦,我会好好待你。”方才得说着话,手掌便握住她的肩头,向着她的胸膛滑去。
李思雨右膝提起,正好撞到了他的下阴,痛的方才得抱着自己命根子便跳了起来,随从家奴急忙上去护住方才得。
“这就是你调戏女人的下场。”李思雨恨恨的说着。
方才得眼神中流露出杀气:“好,既然如此,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跟两名随从使了一下眼色,两人便即上前捉住她两条手臂便将她摁倒赌盘上。
方才得解下外套随手扔到地上。
李思雨被两个男人摁倒,上身动弹不得,可是双脚垂在赌盘下,两脚翻飞,让方才得不能近身,几次险些踢到他的身上。
方才得身后还跟着两随从,方才得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她踢到我了。”两个随从立刻会意,一人捉住她一条腿,让她身体呈大字张开,随便她怎么挣扎就是挣扎不了。
李思雨仰天倒在赌盘上,看到陈烈和几名看护在楼上看着自己居然不为所动,不禁万念俱灰,心想只要方才得对自己轻薄,就自行咬舌自尽。
赌场之中发生这样事情,所有人都不在意赌博,如果是杀人取指,反而常见,没人在意,可是当众非礼一个女人,而且众目睽睽一下,却是百年一遇的奇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方才得下一步动作,有人则盼望着方才得霸王硬上弓,有人则唏嘘李思雨清白之身就要毁于方才得这个花花公子之手。
一名赌场看护对陈烈说道:“要不要我下去把方才得赶走?”
“不用,坐等着看好戏便罢!”陈烈笑着回答。
方才得站到了李思雨双腿之间,说道:“你不是踢老子吗?老子现在就让你付出代价。”说着,伸手捉住了李思雨裤头,就在他要扯下李思雨裤子的时候,凭空飞来一把椅子撞到方才得头上,将方才得撞飞出去,椅子也被撞碎。
四个随从急忙放开了李思雨,将满头流血的方才得搀扶起来。
“是谁,谁打爷爷!”方才得捂着流血的头大声叫喊着。
一个黑色影子突然从赌盘上飞掠而起,‘啵啵啵’几声,将方才得随从都踢飞出去。
方才得都没看清楚对方是谁,突然衣领一紧,已经被提起来摔到赌盘之上,耳听着说了一句话:“这是还给阎老爷一家人。”跟着又飞起摔到楼梯上滚落下来:“这是替阎晓蝶打你。”
方才得滚下楼梯之后,突然被人连番激打面颊:“这是替茶馆方伯打你的。”跟着被人一脚重重的踩到他的命脉,下阴处,痛的他直接坐了起来,那个声音又道:“这是替李思雨打你的。“
最后一脚踹到了方才得胸膛,将他踹出数丈,跌在地上不住哀嚎,却站不起来。
“这是替你欺负过的女孩打你的。”这人连说带打,从他现身到将方才得打成猪头开始,一气呵成,手法干净利落,方才得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已经被打的半死,正是阿豪突然现身了。
杨文溪护在李思雨身边,看着阿豪将方才得打成重伤,也不阻拦,任由阿豪随意打他。
李思雨危难之中见到杨文溪,不禁悲从中来,扎进他的怀里不住口的哭泣。
赌场护院这时全部出动,将阿豪他们围住。
陈烈慢悠悠的下了楼来,说道:“杨文溪,阿豪,怎么每次都是你们,你们砸我的场子,打伤我的宾客,这是成心要和我作对啊!”
“陈烈,你这个卑鄙小人,李姑娘既然在你赌场,你不但不保护她,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害,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杨文溪怒气冲冲的说着。
“方少爷是我赌场的客人,客人对我们赌场做庄的不够满意,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插手我们赌场的事,就是公然跟我们赌场为难,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给你说个屁啊!有本事一起上啊!”阿豪忍不住说道。
众护院一起看向阿豪,双拳相握,摆在胸前,就要群起攻之。
陈烈说道:“稍安勿躁,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们伤了方少爷,你以为方队长是吃素的吗?”
这位方才得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有一个有权势的老爹,正是上海滩巡捕房的方队长,可以说是巡捕房的二把手,认识方才得的都给他面子,是以他这个花花公子横行,却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杨文溪和阿豪虽然不认得方才得,可是也不惧怕,哪怕是天王老子,如此作恶多端,禽兽不如之人,真是死不足惜,而且在阿豪的心里,他也便是杀害阎晓蝶一家的凶手,虽非他亲手所为,他也是幕后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