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李思雨领到了赌场之中,一进到赌场内,顿时感觉和外面广阔的城市恍如隔世。
赌场内人声鼎沸,大笑声,痛哭声,哀求声,挨打声,此起彼伏,乌烟瘴气的空气让李思雨有些受不了。
赌场之中有锦缎玉服的达官贵人,亦有身份显赫的贵族名望,还有一些穿着普通的穷苦人家。
这里面要嘛就是家产万贯,赌场之中消遣娱乐,玩的就是开心,要嘛就是家中一贫如洗,想在赌场之中发笔横财,填补家用,可是往往赚不到钱,反而在赌场欠下巨债,四处逃债过活,也有人因还不上赌债,被割耳割指,更有甚者,因此而赔上性命。
李思雨父亲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正事,除了赌博还是赌博,她们母女是深受其害,也知道赌博这种东西都是害人匪浅,因此对赌博有极大的反感,便道:“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你不要怕,你是阎姑娘的朋友,我又岂会害你,我这就带你去见老板。”
李思雨将信将疑,仍是心存侥幸,和男子一起上了赌场的二楼,来到一个办公室之中。
进到屋子之后,男子将门关住,噪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很多,看来这间屋子隔音效果很好,不然他一个赌场老板每天受着各种乌七八糟的声音都要烦死了。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两边各站着两个人,陈烈坐在中间,两腿翘在桌面上,右手夹着没有抽完的雪茄,看着刚进屋子的李思雨。
李思雨和陈烈目光相撞,大吃一惊,看他这架势,就是这间赌场老板无疑,转身就要出去,男子将她拽住:“李姑娘,你干啥去?”
“您说的老板就是陈烈,难道你要我在陈烈的地方打工?”
男子莫名其妙:“陈老板人可好了,你干嘛不问一声就走啊!我好不容易才给陈老板通了人情才同意你过来的。”
陈烈笑着将烟头切灭,说道:“李姑娘,你进来就要走,是嫌我这个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佛爷吗?”陈烈也不生气,不慌不忙的说着。
李思雨转过身来,说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陈烈忍不住笑起来。
男子急忙对她训导:“李思雨,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你老板,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陈烈笑道:“没事老妖,我只是感觉好笑,同流合污?你够资格给我同流合污吗?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来我的场子吗?如果不是老妖介绍你过来,你以为你可以进我场子,简直做梦,做你的清秋大梦!”‘同流合污’这四个字说罢,陈烈突然爆发雷霆之怒,厉言骇色的训斥李思雨,这让李思雨有些措手不及,心中害怕。
“那我就离开好了,多少人想进你场子,我可不想来。”李思雨坚定的说着,准备出门去。
“站住!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那你想怎么样?”李思雨声音发颤,看来这次入了贼窝,本来以为阎晓蝶朋友真的可以为她谋份工作,没想到也是人托人,将她介绍给了陈烈。
“老妖,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那名男子躬身道:“好的陈老板,这位李姑娘是我朋友托我帮她,还望陈老板多多担待,多多教导她。”
“你放心,你介绍过来的人,我亏待不了。”
老妖退出房门,李思雨准备随他出去,被陈烈身边的两个人挡住了门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思雨冲着陈烈说道。
“你们家还欠着我的钱,不如你留在这里打工抵账吧!”
“欠你的钱我会还你,但是我不会在赌场工作的。”
“不在赌场工作,还做一名端茶送水的丫鬟吗?那能赚多少钱?你什么时候能还清我的赌债,可是你在这里就不一样,你可以一夜之间赚的盆满钵满,你没有干过你不知道,当你知道了以后,你就会越来越爱这个工作,活轻松,又赚钱,何乐不为呢!要不是看在老妖的面子上,你爱咋咋地,我才懒得留你。”
李思雨内心宠宠欲动,这样一想似乎不无道理,赌场资金流动大,财力雄厚,给出的薪水自然比一个丫鬟要多的多,而且身在赌场,又不做违法之事,凭借自己劳动赚钱,为什么不可以,思讨良久,便道:“那我能做什么?”
陈烈听她答应,笑道:“你放心,这里绝对不会让你做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的,你只要做庄,迎接各种赌徒就可以。”
“我不会做庄。”
“不会不要紧,我可以教你。”说着跟门前右首那人动了一下眼色,那人点点头,说道:“你跟我来。”
这名男子将李思雨带到一个房间中来,房间里灯光很暗,只有一张桌子,上面纹络线路纵横,有大位有小位,而且桌子边缘放着十万的筹码。
男子带李思雨挨个认清楚了赌盘上各种赌法和各种下注模式,李思雨虽然听的仔细,内心深处却萌生出罪恶感,心想娘亲最恨赌博之人,父亲赌了一辈子,自己却沦为赌场工作,娘亲定然会很生气。
男子挨个对李思雨讲毕,说道:“这里有筹码,你充当赌徒,我来做庄,我们来模拟一次。”
不知道为何,或许是新鲜感,亦或许是命里基因作怪,这种工作对她来说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渐渐的迷失当中。
听到要来一次模拟赌博,她并没有排斥心理,反而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男子将骰子摇动起来,放到停位之后,李思雨将三块筹码放到赌盘‘小’字位上。
男子脸一沉,说道:“方法是对了,但是赌博之中,是没人只出这么少的筹码。”
“我知道,这不是模拟吗?”
男子将骰盒掀开,三个一点,是李思雨赢了。
李思雨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笑逐颜开:“我赢了,我真的赢了,耶…!我赢了。”
之后接连开了七八盘,无论李思雨押大还是押小,都能猜对所对应的点数,可谓顺风顺水。可是之后开盘却让她大跌眼镜,十万筹码都输了干净,居然一把也没再赢过。
“我输完了。”李思雨懊丧的说。
“我知道,是我故意让你输的。”
李思雨惊道:“故意让我输,你……你怎么能做到?”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
李思雨和那名男子从赌室出来,陈烈双手捉住她的肩头哈哈大笑说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玩,比起你当丫鬟要强的多。”
李思雨脸如阴云,一把将陈烈的双手给格开,怒道:“你们这不是骗人吗?这样做,怎么对得起自己良心。”
原来男子已经将如何赢的法门教给了李思雨,每一个庄家手指上都会戴一个很漂亮的戒指,其实暗藏玄机,骰子是有磁性的,而戒指本身就是磁铁,在骰子落定之后,庄家只要轻微挪动手指,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隔着骰盒换了点数。
李思雨越想越气,看来父亲在他们手上没少被坑。
陈烈笑道:“良心?我们干这一行的,还在乎良心吗?良心早就成黑的了,开赌场是赚钱的,不是赔钱的,如果每个人都赢,赌场岂不成了慈善?”
“你们也是这样欺骗我爹的吧?”
“所谓兵不厌诈,各行各业都是这个道理,我只是把你当成我们赌场的人,这才给你讲一些真材实料的东西,但是我们也不是就是随便坑人,怪就怪他们太贪,我们有自己的做事规则,就是要他们先赢后输,如果赚了几把就走人,还能欠下巨额赌债吗?还能被剁手指被四处追债吗?”
陈烈说的虽然不无道理,但是究其理,他使诈就是不对,就是对所有人不公平,有多少人出苦力赚些微薄工资,赌场就像他们捉住唯一翻身的救命稻草,可是往往现实极其残酷,不止没有改变现有生活,反而更加雪上加霜,李思雨之前只是觉得赌场不是所有人都能赢,时运好可以赢,时运差,越赌越输,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有人搞鬼,有人出老千,这样一来,就算一千个一万个赌徒又如何,时运再强,福星高照又如何,一样要掉入他们所设计的陷阱之中,本来欲留下来做一回庄家,可是庄家就是要使诈之人,她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不管怎么样,你们使诈就是不对,你们为什么不能公平公正让大家玩,为什么一定要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欺骗大家。”李思雨冲着陈烈嚷着,因为她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不怕于他撕破脸,反正也不准备留下来做庄。
“我们赌场也要赚钱哪,你说的公平就是让这些赌徒只赢不输,如果这样搞下去,我偌大的赌场迟早会被掏空,拜托你动脑子想一想,哪个赌场老板是这样经营的。”
“那你就继续经营你的赌场,我是不会留下来的。”李思雨说着话,就要出门去,被陈烈叫住:“你走可以,把十万大洋交出来。”
“十万大洋?什么十万大洋?”李思雨惊问。
“你刚才在屋里赌输了十万大洋,才刚刚发生的事情你就忘记了。”
“那怎么是我赌,说好只是模拟一下而已的。”李思雨从来没想到自己已经掉进他的圈套之中,急的快要哭出来。十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就是她用一辈子能未必能换到十万大洋。
“你在我们赌场工作,这自然是玩玩而已,可是你要离开赌场,这就是真实的赌博,这个你想一下就明白这个道理啊?”陈烈幸灾乐祸的说着。
“你们这是逼着我留下来,你们从中使诈,我要告你们。”
“去啊!,巡捕房的方队长和我是老朋友了,每年从我这里捞的油水不少,你可以去告一下试试,说不定还要把你给拘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