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没注意吧,也是多亏了有人,要是再迟一些你估计……唉,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沛然忙说:“这次真的是我太大意了,可你知道昨天咬我的那条毒蛇后来怎么样了吗?”梁宏石摇摇头,“是小白,我被咬了坐在地上,不知道它从哪跑过来,几下就把那蛇咬死了呢。”梁宏石也觉得稀奇“没想到你捡回来的这只猫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自从它来了咱们家我的身体就慢慢好了,这次居然又救了你的性命。”
千瞳躺在床上听的一清二楚,伸了个懒腰又舔了舔身上的毛,得意洋洋的晃着尾巴。从此以后沛然几乎寸步不离的带着千瞳,千瞳伸伸爪子他就帮它挠痒痒,千瞳蹭蹭他,他就赶紧吧吃的喝的都拿过来。有人来看病的时候千瞳就坐在桌子上,看着沛然给别人把脉开药,它看得多了也会把自己毛绒绒的小爪子按在那人胳膊上“这也试不出来他有什么病啊”。要是来了它不喜欢的人,它就躲的远远的去房梁上卧着。转眼又是一年夏天,梁宏石托张嫂去给村里的媒婆说一声,帮沛然瞧个好人家的姑娘。
村里的媒婆姓杨,长的肥肥腻腻的,说起话来别人根本插不进去嘴,能把癞蛤蟆说成白天鹅,普通人家的姑娘说的像仙女一样。据说只要是她动嘴去说的,没有不成的。张嫂刚去说了不到半个月,杨媒婆就一步三摇的过来了,还没进门她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千瞳不耐烦的瞪了沛然一眼,去房梁上待着了,梁宏石出来坐在前厅里跟杨婆子说话。“梁大夫,怎么就这么巧呢,张嫂刚给我说完呀,我就四处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梁宏石笑着示意她继续说,“哎呦,那村东头老王家的姑娘今年刚满十五岁,名字叫王宝珠,比你家公子小一岁多,长的特别水灵,身材也端正,跟你家梁公子实在是绝配啊,我这么一想就赶忙来告诉你了。”说完左右也不见梁沛然,翘着兰花指又小声说:“怎么不见你家少爷呀,是不是害羞躲起来了?”接着又是一串听的人心颤的笑声。
梁宏石听了也挺高兴,“你说的老王家可是家里开了绸缎铺的老王?他家姑娘还在我这看过病呢,小时候就长的挺乖巧的。”“可不就是嘛,所以我说巧呢,还有几个人家,我替您掂量了一下就数王家的姑娘合适,家底也殷实。”
梁沛然在自己屋里也听见了,王家的姑娘他出诊的时候见过一面,沛然挑不出人家什么毛病,可他心里一点也不喜欢。沛然见千瞳进来了,就把它抱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下一下摸着千瞳的脑袋,这样子倒像要出阁的大家小姐一样。千瞳不懂这些成亲不成亲的事,就是讨厌姓杨的婆子,连带着她嘴里的王家姑娘也有些惹它心烦。杨婆子走了以后梁宏石把沛然叫过去,“你觉得这门亲事怎么样?我跟杨婆说我身体不好不方便去王家,想让老王带上他家姑娘来咱们家一趟,你们俩个孩子见一面,要是合适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沛然一直低着头,到最后才说声“知道了。”千瞳生梁宏石的气,加上晚上梁沛然迟迟不睡,它就没有过去。沛然把千瞳抱在怀里给它盖上被子,一直到三更天,他才迷迷糊糊睡着,千瞳听着梁沛然咚咚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中药味,也在他怀里睡了。
第二天沛然要帮梁宏石洗澡,千瞳在家待着没意思,顺手拿了抽屉了几文银钱准备一趟村东头的老王家。听说他们家是开绸缎铺的,千瞳就化成人形一路找了过去。街上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特别多,千瞳慢慢悠悠的走着,碰见好吃的东西就停下来买一点,看见好玩的也会凑过去瞧一眼,玩的不亦乐乎。要不是手里的钱快花没了她都要忘了出来是干嘛来了,村里的人哪里见过千瞳这么好看的姑娘,都瞪大了眼睛瞧着,偷偷议论着。千瞳也不理他们,那老王的家的绸缎铺子也不难找,千瞳走进去就有人过来招呼。
千瞳长的花容月貌明眸皓齿,身上的衣服更是做工讲究,内着茶白色秀花长裙,半高的领子上系着一对黑色小巧的如意扣,外面披着秀有件闲云野鹤图样的冰蓝色纱袍,衬的她更是白净清爽,让人眼前一亮。王掌柜赶忙起身笑眯眯的凑过来招待“这位姑娘可是想做衣服?我们这里的布料是全村最好种类最多的。”千瞳点点头说道:“我想给我表妹做件衣服,这次不凑巧她没跟我一起来,我还是回去吧。”
大家一看店里有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都进来凑热闹,王掌柜自然不肯让她这么快就走了,“你妹妹多大了啊?我做过太多衣服了,你说个大概我就能知道她的尺寸”千瞳皱着眉头,“我与表妹只见过一面,她十五岁,跟其他这个年纪的姑娘差不多身形,具体如何我就说不上来了,要是你能给我个模子我倒认得出她是不是这样的。”
王老板一听就把他女儿叫了出来。“这是我家姑娘,今年也十五,你看看跟你表妹像不像。”千瞳围着她转了一圈,模样跟身形确实算周正,就是趁着千瞳不注意老偷偷瞪她。“嗯……你家女儿比我表妹矮一点,胖了一些,肤色……也要暗一些。我第一次给表妹送礼物还是要细心一些的好,要么改日带我表妹过来,你给她量一量。”王老板没听出来什么,可他家宝珠早就气的扭头进了内屋,千瞳大摇大摆的出了门,想到那王家姑娘的生气的模样就想笑,开开心心回了家。
过了几天,王老板带着他女儿王宝珠来到梁家,沛然抱着千瞳在药铺里看书,王老板陪着梁宏石聊天,让女儿去铺子里买点伤风头疼的药,其实是去见见沛然。千瞳隐约闻到一阵香粉的味道,睁开眼就看见王宝珠脸蛋红扑扑的走过来。“我爹让我来买些治伤风头疼的药……”沛然不动声色,起身去配药了,王宝珠便拿着沛然的书问这是什么书,梁沛然回答说是医书。“能识字真好,可惜我爹爹只让我学刺绣做女红,不让我认字看书。”沛然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千瞳瞪着她舔着爪子,“这只猫好可爱啊”说着就伸手去摸千瞳,千瞳躲开了,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开心的喵喵叫了几声,又在沛然身边蹭了蹭。沛然配好药交给王姑娘,就去厨房拿了吃的跟水过来喂千瞳。“小猫平时都吃老鼠的,你别用手喂它”沛然有些不开心,千瞳冲她低吼了一声,王宝珠趁机朝沛然身后靠了靠,又说:“你不要一直喂猫了,让它自己吃吧,咱俩……说说话。”沛然抱着千瞳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的说:“我家猫跟别人家的不一样。”千瞳心里暗暗高兴‘你还真是没眼力劲,都不用我设计框你,怎么这么会惹人讨厌呢。’
王宝珠从小被人围着夸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下就红着眼睛去找她爹了,千瞳冲她翻了个白眼,又蹭了蹭沛然。梁沛然小声对千瞳说:“小白,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她?”千瞳下意识点了点头,两人都是一惊。“你刚点头了?你真能听懂我说的话是不是?”沛然压低声音说,千瞳装傻没再理他。等王老板走了以后,梁宏石把沛然叫过来,“爹……我不喜欢王家姑娘。”“为什么不喜欢?爹看着她还不错,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对你也上心。”
“爹,我今年还没满十七,她也才十五,你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能不能……能不能先不要提我成亲的事。”沛然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你现在已经不小了,村子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十五六岁就成了家,日子照样过的不错。唉……不是爹催你,是怕万一我突然撒手去了,留你一个人,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沛然听完只好说:“那能不能去问问别人,这个王姑娘不喜欢小白,小白也不喜欢她。”梁宏石听儿子这么说才答应缓一缓,再问问别家的姑娘。千瞳又过了几天痛快的日子。上次出去逛了一趟,路过一家酒楼,坛里的酒香差点没把它魂勾过去。想到喝酒自然就想起了在昆仑山上他们几个一起喝酒吃肉的日子,顿时觉得像得了急症般百抓挠心,只有喝点小酒才能治好。沛然今天去外面出诊了,千瞳又拿了点钱准备出去买酒喝。
这次它变成一个俊俏的小公子,一路吹着口哨出去,闻着味儿来到一家酒铺坐下。“老板,拿酒来。”小二喊了声“来咯”,只见两小壶酒摆在桌上,还端来一盘花生米。就着花生米喝了一口酒,虽不及昆仑山上的十分之一,但也能解解小馋。本还想再要两壶可那小二说什么他的钱不够硬是不给他,千瞳念叨着一个人喝酒真是无聊,从酒铺里出来。
昆仑山的酒是不会醉的,只会越喝越香还可以促进灵力在体内的回流,千瞳喝了这两壶酒以后觉得脑袋有些沉,走路也有点走不稳。路面总是忽高忽低,眼前的景像也是一会大一会小,晃的他头晕。沛然今天特意从集市上买了条新鲜的鱼回来,四处都找不见千瞳,只好把鱼放在盘子里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