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北京某私立医院, VIP病房中,索朗的脖子还用颈箍固定着,左边鬓角又一道血红的伤疤,十分的显眼,足有五厘米长,缝合的印记还清晰可见,狰狞可怖。
他半靠在病床上,右脚还缠着绷带,肋骨断裂戳伤内部器官,使他这两个月内都在病床上卧着。
这次车祸他受伤严重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再迟一步送到医院,多半命就归西了。
回想着车祸那一瞬间,他没有恐惧,心中只有悔恨,似乎他的大脑神经里已经被悔恨给麻痹,他只想得到二丫的原谅,哪怕是死了,他也没有了遗憾。
即使他在车祸中死亡,也比不上他带给二丫的痛,那痛锥心彻骨,让他无时无刻不再痛恨自己。
这一生,他只想保护她,让她不再受伤害,可是他却带给她一生中最大的屈辱与痛苦……
眸光涣散无波,病房里安静的让他的心感觉到一丝舒服,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初春窗外的景色焕发着一层新绿,勃勃生机。
门把手被人扭动,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有极轻的高跟鞋脚步声走进来,一股浓烈的百合花香水味扑鼻而来。
这香水味他永远都忘不了,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会闻到这股让他烦躁的香水味,特别那晚在他的床上……
心猛然间的剧痛,扯的他五脏六腑都在撕裂般,他眉宇紧皱,不敢再去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还未走近他的床边,冷冷开口:“出去!”
秦思雨的身子滞在了原地,抱着一束百合鲜花前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停滞了会,秦思雨小心翼翼地将鲜花放在了床头柜上,站在床边。
“我叫你出去,你没有听见吗?”他闭着眼睛冷厉的说着。“把花拿走!”
对秦思雨的恨让他厌烦她所有的东西,只要经她之手,在他心中都是肮脏,让人厌恶的。
秦思雨犹豫了会,抱起花,带着一丝怒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她的离开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索朗羸弱地笑了起来,突然胸腔的大幅度起伏,腹部好似有被针扎般,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越是咳嗽,体内痛的越是厉害,他掩住自己的嘴,尽量克制自己咳嗽。
秦思雨见他如此难受,心里疼惜,上前想要扶他坐直身子,被他挡开。
他忍住咳嗽,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咳嗽,染上了潮红,他虚弱的抬眼看着她,慢吞吞吐出两个字:“滚开!”
秦思雨看着他愤怒的模样,只能乖乖地听话退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
在胸腔内又闷咳了几声,才算平息下来,只不过刚才的咳嗽让他体内的五脏感觉都在阵痛。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身体的疼痛慢慢缓解,苍白的面上疼的出了密密的一层汗,“出去!”他再次冷冷地说。
秦思雨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虚弱的索朗,还想说什么,终还是没有说,抱着鲜花转身离去。
“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你!”虚弱而冷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秦思雨身子一顿,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即使病了,面色憔悴,失去了原本健康的小麦肤色,看上去是那么的羸弱,但依然让她着迷的无法自拔。
眼神渐渐地冷凝起来,神色坚定,她相信那个女孩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即使出现了她依然有办法解决掉她,她就不行她堂堂一个房地大亨的女儿,斗不过一个村妇。
脚步声消失在安静的病房里,索朗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他想起了那晚,夜很宁静,落地窗前,夜空浩瀚,漫天繁星闪烁着光芒,她盘腿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眸光涣散,一眼不眨地看着万千星宿中最明亮的那颗。
忽暗忽明繁星投身在她漆黑而忧伤的眸子里,美的让他心醉。
那样美的她,让他痴迷、沉醉、心疼!
他知道她有很多的忧伤与顾虑,可是她紧紧将自己的心门关闭,不让他进入。
她看了许久星空,眼眸里渐渐蒙上了一层云雾,嘴角挂着凄然地笑,喃喃地问:“索朗,你真愿意娶我吗?”
他知道她说的有口无心,并非真心问他,她或许是让他明白娶她的不可能性。
而他的答案无可否认,他是打心底爱着她,是他今生发誓要娶的女人。
那晚的星星特别的明亮,他看着星星发誓他一定要娶她,他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她微微侧脸,星芒在她眼中闪耀,却尽是凄凉,那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那样的让他心痛。她问他:“那你的亲人不同意呢?”
“不会!”他认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
她一个字决然地回答了他。其实那时他就知道,有一天她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只是他没有想到,尽管他想方设法的守着她,还是让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走了。
脑中的景象又出现在二丫离开他的那天。
那天阳光是那么的灿烂。天蓝的不真实,他完全陷入幸福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样。他明明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和乌青瘀痕,可是她说是佳悦抓的,他就完全相信了。
此刻的面容苍白而平静,眼眸中有淡淡的伤痛。
他很想她,想着她自己的精神都好了不少,身体的痛也被麻痹了,这就是他撑过死亡的一个重要关节点,他想着她,他要找到她。
无论多久,哪怕用一生时光,他都要找到她。
拿出手机,看着屏幕里的人,她笑的很开怀,眼眸中没有丝毫的烦恼。
将手机抵在额头上,缓缓地睡去了。
西宁市的某条繁华街道,二丫、王晓月、李明辉三人合伙,开的“御火锅”,近两月生意天天爆满,聘请的三个人加上他们三人根本忙不过来。
经过商量决定在招工。
二丫在门口贴上招工单子,不一会就有人来应聘。
根据应聘者之前有过餐饮业的工作经验,二丫毫不犹豫的留下了,不过店里暂时先招聘五人,后面来的都拒绝了。
她将门口的招聘信息死掉时,又来了一位模样清秀雅致的小伙。“店里不再招服务员了吗?”小伙子问。
二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嗯,够了!”说着转身就要进门。
他急忙拉着二丫的手,笑道:“你能不能给你们老板娘说说,再多招一人?”
听他这么一说,二丫来了兴致,笑着问:“你要来?”
“对!”小伙点了下头,挠着后脑勺,“我需要生活费!”
二丫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看他年龄和自己差不多,长得清秀,斯斯文文,一身散发着书生气息,少了艰难岁月的摧残,所以看上去要比她稚嫩不少。
“你在读书?”二丫问。
“对,我现在大二,是财经大学的学生。我想自食其力,减轻父母的负担!”说着眸子里闪着坚定的亮光。
二丫皱眉思索了一会,“我们火锅店……”
“我知道,火锅店一般傍晚就开始忙了!我每周一、五、六和周天来,行吗?这样不会耽误我的学业!”想了想又加了句,“工资你看着给就行!”
“好吧!今天周二,周五正式来上班,到时候在谈你具体干什么,和工资方面的事。行吗?”二丫挑眉问道。
小伙高兴坏了,激动地握着二丫的手,“谢谢老板娘!”
二丫抽出手,不可思议地笑了下,“别叫我老板娘,感觉我好老了一样,”说着皱了下眉头,凑近小伙,“我看上去是不是很老了?”
小伙一怔朝后退了退,不好意思地笑着:“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大,怎么会老呢?”他的眼睛亮了亮,既然她不喜欢老板娘这样称呼她,总该知道他们谁大谁小。便问:“你多大了?”
二丫站直身子,神情有些不可思议,叹道:“满满20了!”
小伙眼睛一亮,惊讶道:“哇,你这么小就开店挣钱了啊?厉害!”他敬佩地赞叹道。“我今年也二十,六月份就满二十了。”
“那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我叫陈佳雪,以后别叫我老板娘,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我!”二丫眉眼含笑,再次提醒道。
小伙喜出望外的神情,“咯咯”笑了两声,“好,雪姐,我叫陆羽凡,你叫我小凡就好!那我回去了上课了,周五下午见!”
说着他挥动手。
二丫挥手:“周五下午见!”
笑着目送陆羽凡消失在人流中,二丫的眸色阴郁了起来,转身,王晓月抱着手靠在玻璃门上,深情深沉地看着她。
叹息着:“啧啧啧,我是多久没有见你这样笑了?是爱心泛滥还是春心荡漾啊?”
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咯!你今天还不去市场买菜啊?”看了一眼天空偏西的太阳,“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王晓月走近她,手搭在她肩旁上,笑眯眯的给她飞了飞眼皮,“你今天的工作也算完成,要不陪我去菜市场?”
她歪着头看着王晓月,让自己忙碌无疑不是一种忘记痛苦的好法子,于是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