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夜宫,宫院————
“好茶。”冷允弈低头小饮了手中的茶水,淡漠的声音带了一丝感激,道:“她的事,多谢了。”
冷谦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冷静如黑夜的眸子抬起,看着冷允弈的脸,他道,“无事。”
冷谦晔昂起头,看着紫夜宫外表平凡的表面,紫夜宫不如别的宫中富丽堂皇,珠帘满目,宝物众多,这里却是这深宫之中唯一可以安宁平静的地方,如今他说话的声音竟然带了许许多多的怅然:“恐怕从今日起,我这紫夜宫,恐怕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宁静了。”
“……”冷允弈也随着冷谦晔的目光举目望去,薄唇却没有说话。
树叶莎莎的响着,吹过两个端着茶杯的人,茶水已经凉了,只是二人却都没有没有想要离去的样子。
“允弈,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冷谦晔笑了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
或许只有在冷允弈面前,冷谦晔才会流露出真正的笑容吧,冷允弈把他当做最好的哥哥,然而他对冷允弈却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而是……
“皇兄为何这么说?甚至可以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冷允弈小小的惊诧了一下,他没料到冷谦晔会如此称呼他,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没事,皇兄突然的感慨。”冷谦晔却在此时打住了嘴,“快回去吧,我梦感觉到今晚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了,有人不会放过你的允王府,有些人也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了。如此,还望皇弟你能够照顾好自己罢了。”
冷允弈听了此话,站起身来,“多谢皇兄提醒,允弈必当谨记,皇兄在这宫中也需要万分小心。”说完,踏空而去,毫无痕迹。
冷谦晔看着消失的那抹痕,思绪不禁回当了方面那个场面,那个得到救赎的一天,就是因为他的出现。
“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呀?”
那时候还是只有10岁的冷允弈蹲下身看着那个满身狼狈的冷谦晔,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向他问话的冷允弈。
“是不是饿了呀?”冷允弈笑着看着浑身是伤口,缩在大树底下的冷谦晔,他不禁心疼了,他掏了掏袖口,拿出一个白花花的馒头,递给冷谦晔,他说:“这还是热的,快吃吧。”
他没有接过馒头,他抬头看着冷允弈,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人,像一个天神一样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他跟自己一样是皇子,唯一不同的,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而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母妃死去而被其他皇子公主所厌恶的对象。
他想成为像冷允弈那样的人,这已经狠狠的扎根在他的心里。
“好吃吗?”冷允弈也做到他的旁边,一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吃完了白白的馒头,或许是因为被冷允弈看的不好意思了,他羞涩的笑了,却被眼尖的冷允弈瞧见了,冷允弈把头放在膝盖上,斜着脸看着冷谦晔那羞涩的笑容,冷允弈也笑了,而且是笑的那么开心,那个时候的他说,“你会笑的嘛,笑起来真好看。”
那时候他的脸因为冷允弈无心的一句话,更红了。
当初那个时光,是他度过的最来自的时间,因为冷允弈每次都回来看他,在这个万籁寂静的紫夜宫,充满了欢笑的声音。
不久之后,噩耗传来,传进正在紫夜宫的院子中练武的冷谦晔耳里,他惊愕了,手里的剑从手心中滑落,他飞奔去太医院,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紫临国凯旋而来,战神冷允弈却为这次战争受了重伤。
当冷允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两眼都干净纯透,他知道大事不好。
从此在这个紫临国,没有人再记得那个10岁就当上了战神的天真少年,只记得痴傻的傻王爷冷允弈,对他厌恶至极,冷谦晔对众人的态度更是反胃。
令他高兴的是,冷允弈从太医院病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那双干净的眼睛一直看着冷谦晔的眸子,那时他说:“谦晔……皇兄……”
太医院的人都很奇怪,为什么傻了的王爷却还能记得冷谦晔的名字,但是这句却让冷谦晔高兴了许久,还好,还好还能记得他。
十几年后,他不再是人人喊打的废物皇子,而是身上披着一匹羊皮的……狼……用温润的笑容潜伏在冷允弈的周围,替他免去了一切灾难。
那些刺杀的人都觉得是因为冷允弈的运气太好,所以每次都能命大的活下来,可是没有人知道,每次冷允弈一遭受暗杀的时候,他都会出手相救。
时隔多年,冷谦晔每次都能在夜静人深的情况下,想起那个在他灰头土脸的时候和他带来第一个笑容的人。
他知道,他喜欢了自己的皇弟,这是一件令人可耻,可羞的感情,所以他只能暗自的隐藏下来自己的感情。
所以,他愿意帮助他,也愿意为了冷允弈去帮助楚冰玥。
冷谦晔闭上眼睛,抬头看向那夜空,轻轻道:“这夜空,真是美的让人心动呢。”
哪有什么美丽的夜空,只不过全是因为那个人刚刚来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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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楚冰玥正做着噩梦,额头一直冒出汗来,小脑袋还不停的摆着,可以看出,她想摆脱这个噩梦。
“不要!不要离开我!弈!”
梦中,她不停的奔跑,睡觉的时候,口里不停的低喃着,“不要……不要走啊……”
“弈……”她追上了他的脚步。
“不要这么叫本王,你是凤岭嫡女,凤岭的遗孤,就是本王必须要斩杀的人,为了斩草除根,只好牺牲你一下了。”梦中的冷允弈只露出了下巴一下的部分,其余全部都隐在黑暗中,让人无法看清,也捉摸不透。
梦中,他的剑被他亲手穿透了她的身体。
“不要——”一声惊呼,楚冰玥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自己满手心的汗,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四处环顾了一下,也没有看到冷允弈的身影,她又躺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弈,我做的那个梦,会成为真实吗……
这时,门外传进一阵声音。
“王妃,王爷让属下来给您送一封信。”陌生的声音在凝月阁在传到楚冰玥耳里,房间里的楚冰玥从床上直起身来,打开门,看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封信,她道:“王爷给我的?”
“是的。”
楚冰玥仔细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个侍卫,见他一脸面生的模样,她不禁疑惑了。
弈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王府里好像没有见过他。
不过,她也没有深思,只当做了是才来的侍卫,她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楚冰玥关上门,然后拆开信封,那信上写到:玥儿,来书房,我有事找你。
楚冰玥不禁疑惑,为什么弈大半夜的找她去书房,而且还是送信给她?
披上一件披风就出了凝月阁,刚刚送信的那个侍卫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匆匆而去的楚冰玥,他笑了。
嘿嘿嘿,这个王妃还真是傻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她给引过去了。
“额……”他正得意中,却突然止住笑意,他的脖子顿时有鲜血溢出,他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去见阎王爷了。
冷允弈和风扬的声音从暗处而出,风扬手里的那把剑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去书房。”冷允弈的声音带着冰冷,在黑暗的夜晚晓得格外危险和嗜血。
找到了楚冰玥就是他的软肋么?可那又怎样, 他照样会让那些人因为伤害了楚冰玥一丝一毫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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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楚冰玥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见书房里根本没有人,她这才意识到危险,当她想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唔,怎么打不开!”楚冰玥开始着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落到了那些坏人的圈套了,怕是想用她来威胁冷允弈吧。
书房里面渐渐燃起来的香烟,那是令人昏迷的迷药。
“我的头……好晕……弈,你在哪儿啊……”楚冰玥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上,然后又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书房的迷香让她很是难,她不知道,这是想将她弄晕的征兆。
倒在地上的楚冰玥眼睛微微眯着,她貌似看到了一身白袍的冷允弈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剑,她错愕了。
“弈……”她向那人伸出手,嘴里不停的低喃着冷允弈的名字。
“在你爱的人手里死吧,你会很幸福的。”白衣人看着地上的楚冰玥,戏谑的声音传进楚冰玥的耳里,楚冰玥大惊,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弈,因为冷允弈从来不会这么对她说话。
可是身体没有力气,她无法挣脱白衣人的怀中。
“所以,请你死吧。”白衣人抱着楚冰玥,手举起,楚冰玥身后央然出现一把剑,正对着她胸腔。
楚冰玥因为迷药的作用,竟然在这个时候晕了过去,白衣人觉得自己可以杀了她,正准备把剑插进楚冰玥身体的时候,书房在飞进一把匕首,打落了白衣人手中的剑,还插进了白衣人的手腕。
“啊——”白衣人忍不住疼痛的放开楚冰玥,因为吸入的迷药太多,导致楚冰玥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谁!”白衣人颤抖的站起身,左右张望,没发现什么人,只有一把剑送了他最后一程,“额……”
白衣人的身体被剑钉在柱子上,脑袋一歪,死了。
“玥儿!”倒在书房地上的楚冰玥没有听到冷允弈的呼唤,随着剑插进白衣人胸口的时候,冷允弈也随之而进,捡起来刚刚楚冰玥看的那张纸条,随后紧紧一揉,冷笑一声,“用本王的名义,想把本王的王妃引到这个书房?然后用“本王”来杀了她?你们太天真了。”
冷允弈轻轻把楚冰玥抱起来,“还不现身么?难道是想让本王把你们请出来?”
暗处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知道任务失败了,然后都从暗处跑出来,以为能冲出去,可是冷允弈他们早就在外面了。
“呵,你们恐怕……进错地方了。”冷允弈冰冷无情的面孔深深冰冻着这几个人的心脏,“而且还伤到了不该伤到的人。”
“你们的手碰了她,所以你们就做好死亡的觉悟吧……”幽幽的声音传入几个黑衣人的耳里,让他们打了好几个冷颤。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当冷允弈慢慢举起手来,轻轻一挥,黑衣人周围都是亮堂堂的弓箭,他们根本就无处可逃。
“最后看一眼这世界吧。”冷允弈似乎是仁慈般的说了一句,继而又是冰冷的声音,普通让人置身于寒冰之中,他薄唇轻启:“放箭。”
“噗噗噗噗————”
一只只的箭穿过黑衣人的身体。
在密密麻麻的弓箭刺穿那些黑衣人心脏的时候,那些人似乎借着火把昏黄的光看到了冷允弈宛若地狱修罗般的面容,只是他们明白得太晚了。
那书房的门口,回廊下面,门背后,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那露在外面的双眼还保持着死亡之前的恐惧,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冷允弈一声令下,暗卫的做事效率很高,不出半个钟,书房门口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只不过空气中多了几丝淡淡的血腥味罢了。
“玥儿,不用担心了,他们已经无法伤到你了……”冷允弈把楚冰玥轻柔的抱起来,放在床上的时候低头一吻,哪有刚才嗜血冷漠的模样。
在她面前,他仅仅剩下的就只有温柔了。
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一个时辰不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果然,他还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允王府。
如果他没有回来的那么及时,如果她因为那封信而信了其中的内容,不顾一切的去书房找他,必定会中了那些破的圈套。
———————————强行插播—————【浮梦一生皆自桃花】————————
“阿婉,你恨我吗?”那是他第一次这么轻柔的问她。
“你爱过一个人吗?爱一个人就有多恨一个人,恨一个人又有多爱一个人。我只希望此生从未遇见过你,我也希望从没有爱过你,或许我就不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感情。”那时,她是一袭红衣,衬的她皮肤如同杯瓷,崖边的风微微吹拂而过,卷起她的墨色长发。她看着他,倒向山崖的她,就如同一只坠落的红色蝴蝶,她美丽漂亮的眼睛落出几滴泪来……
“不要——”一声嘶吼声响彻天空之上,那么悲伤……
【第一节】那日桃花盛放,树下与你相遇。
或许是家里太过于闷了,望向湛蓝色,如海一般的天空,她突然有了一中想出去走走的冲动。
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初入桃花林,踏着桃花花瓣前行,好像也多了分暖意。
桃花树枝沾着晨露微微摇动,如同醉了酒的人。她从花下经过,墨发拂过花盘惊落堆雪她的面色也如桃花般红润,只笑,不开口。
而那个在桃花林中,那么多赏花之人中,唯有他转过身,发现了小心翼翼赏花的她。
他不由的轻笑,惹得苏轻婉面色微红,他道:“你很好看。”
她抬眸望向他,只是这一眼她就深深的爱上了他。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你相信命运的相遇吗?
她想,那个时候的她是幸运的吧。
手指白嫩纤细,像削尖的葱根;嘴唇红润,像含着朱砂,腰束白素的带子,光彩像流水一样晃动,耳朵上戴着细小的耳坠,衬的皮肤雪白。
她逃也似的离开,心里却如同小鹿一般乱跳。
那一次,是他们的相遇。
他们在寺庙里,与天地为媒,成为夫妻,老夫人自然是不满意。
冬天之时,宅子的院落中植了一株松树,看年岁最少有百余年,虽是冬日的天,这树上却依旧是青葱翠绿,倒是别有一番景色。靠着窗的地方种了梅树,正是雪后初晴,一派的天朗气清,一树的红梅傲雪,站在梅树下,便闻到梅花的幽香入鼻,混合着手中那一束花的香味,怎能不叫人心醉。
知晓她喜欢桃花,他答应她,在来年桃花再次盛开之日,由他们亲手照看。
有风袭来,阵阵清风携了满树的花香,飘入了苏轻婉的鼻端。
有梅花被风吹落,梅花林里仿若下了一场花雨。
苏轻婉早上本穿了月白色的衣裙,此时被红梅点点落满衣袖,还有一片沾染在了她的额头,越发的衬得美人如玉。
“披上吧,冷。”他为她添上大氅,苏轻婉的眼光从未移动,问到:“这场雪下的甚大,周围都快变成白色了。”
“嗯。”容颐从后面轻轻环住她,她倚靠在他的怀里。
她想:尽管周围依然是冰封千里,春日如此遥不可及,可你的怀抱不离不弃,是我此生得到的最珍贵而温暖的厚礼。
然而他们在一起却是不符合规矩,因为他是富家子弟,而她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女,老夫人的眼睛容不得沙子,所以对这场婚姻十分不满意。
【第二节】他从未见过她,如蒲蝶一般华丽而决然
实则不至,她也终归是有些埋怨的。
亲手逼她到山崖之顶,她看出来他无半分不忍。
“你恨我吗?阿婉。”轻柔的声音之下压抑的,是无限的伤痛与无奈,可是在这清风吹过之时,谁又能听清楚他口里的不舍。
“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我真希望我从没爱过你,从没遇见过你,那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复杂了。”苏轻婉微微垂眸,不去看他,唯有她的墨色长发还在拂过,撩起他的心弦,她却是不知。
“放箭!”他将眼底那丝痛苦生生压下,尽可能的压制情绪,看似淡漠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看在苏轻婉眼里是那般的绝情,他为了保护那生如夏花般美丽的女子,竟想杀了她,本就有伤的身体是躲不过这箭雨了,罢了,躲不过就不躲吧,倔强的苏轻婉依旧往前走去,本有些犹豫的众人见此情景只好放箭,却将速度稍放慢些。
抽出腰间软剑,阻挡箭雨本就吃力的苏轻婉忽的看向身侧那支布满杀机的利箭,却无力阻挡,眼睁睁的看着它钉在自己的胸口,身体也被箭的余势带进一旁的瀑布,如断翅的鸟儿垂直下跌。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下跌中的苏轻婉想来一定出现了幻听,他怎么可能为她伤心,若是如此,又怎么会轻手逼她下悬崖?
崖不高,她觉得自己的命很大,竟然被陌离救下。
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之后,苍白消瘦的她已经能够勉强用两条摇摇晃晃的腿站起来,摸着墙壁,开始在房间走动了。
“怎么起来了?”
他搀扶着苏轻婉走到门口,她向外面的竹林望了许久。
“怎么样,身体现在感觉如何?幸运的是你还是熬过来了。”陌离扶着她,笑了笑,低声说。
知晓他的担心,她也是回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无碍,这幅身子或许坏了也不会有人担心吧。”说着,她的眼里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与她几年的相识,自然晓得,所心所念,其实都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罢了。
“去休息吧。”温润的声音压抑着痛苦,陌离怕是再也忍不住,偏偏苏轻婉却是个很迟钝的人,没有听出他口里的隐忍。
“嗯。”被他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不会离开吧?”
“嗯,不会。”陌离抚了下她耳边的鬓发,柔声安慰,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还是勉强的对她笑了笑。
关上她的房门,陌离吃力往前走,不想苏轻婉知道他伤得很重,看似潇洒的背影,却将所有的痛都紧缩在眉宇间,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再也忍受不住那种断骨之痛,不再如刚才和她说话的温润了。
他轻轻张开薄唇,那嘶嘶的喘息声,夹杂着蚀骨的痛,还有,心痛和心疼。
他没有奢侈过她的爱,他也只是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她也终归是极其依赖于他,这让她在暗黑的世界中看到了光亮。
她从不知道这一切。她也无需知道。
苏轻婉笑着,百味人生,百味陈杂,在这条路上,她坚持了许久,曾经的华丽的过去遇到那个男孩,漫天桃花花瓣,在哪里,他第一句温润的对她说:“你很好看。”
她是喜欢桃花,并且习以为常。可是这次再看到桃花,她却从未感受到当初的那份暖意。
自然是有不同的心境了,她苦笑。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曰归曰归,岁亦忧止;
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连日的憔悴,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苏轻婉了。
听闻,容家少爷在一夜白了头;
听闻,容家夫人在一夜间消陨。
她央求陌离带她去京城,她忍不住想见见他,而苏轻婉的要求,陌离从来不会拒绝,就算自己深受重伤也想满足她的愿望。
他这样想。
他带她去了容宅,似乎是诀别一般的对她说:“阿婉,从今天开始,不要找我,我可能……”
苏轻婉皱眉,眼神流露出担忧。
“没事,去吧。”陌离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实情,容颐从未背叛过她,也从没不要她,只是身份终究是场隔离。
她点了点头,她去找容颐,却不知道这是最后一面和陌离的分别也是最后一次相遇。
“阿婉?”
感受到她身上独特的香气,他便知道——是她,却又傻傻的骗自己,她已经不会回来了,眼前站在他面前的人如此梦幻而且不真实。
“是我。”苏轻婉抬起头去看他,那一眼,刺痛了她的心,他瘦了,那如梦似幻的玉颜染上一层淡淡的哀愁,容颜依旧,却只感觉,这些日子,他受了不少折磨,尤其是他那白了一头的发丝,早已不如曾经的光鲜华丽。
“阿婉,我们离开,我们不在这里好不好?我也不是容府的少爷,归隐田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说好不好?”激动抱住她,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他或许是真的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离开了苏轻婉,他似乎连日子过得怎样,都忘记了。
“好。”伸出手环抱住他,轻声答应。
从此,容家不再有容颐,也不再有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
从此,天下也不再有那个多情的苏轻婉,那个一夜之间白了发丝的少年与那女子,从此便消失的毫无所踪。
桃花飞落,仿佛是因为人们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不愿醒来,愿意永远沉迷在这片花海之下。
在那桃花花瓣之下,貌似看到了有一对璧人相拥而立。
【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