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樱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将手中的衣袄递向前来,脸畔朝地道:“武大哥,这是我给你缝的,天太冷,你穿得不多,小心着凉,快穿上吧!”
武书生接过衣袄,感激道:“梅樱妹妹,你尽给我做衣服,却忽视了自己。我身体强壮,一点也不冷。我看你穿得也不多,可别冷着了!”他说着接过梅樱手头的衣袄,却往她身上披去。
梅樱急忙避让开去,把手推过衣袄,嗔道:“哎呀,这是我给你做的,你身子大上一些,我穿了如何好看?”
武书生“噢”的一声,道:“对!”说着将衣袄自己披上了。梅樱方转眉为喜。
秦湘女瞧着梅樱举止,一言不发。梅樱揽了揽额前秀发,秀发上落上一些雪花,她声音抬高了一些,问:“武大哥,你可不可以------你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啊?!”武书生感到有些诧异,继而很是难为情起来。
梅樱瞧他情状,含嗔道:“怎么了武大哥?到底,在你心目中,是怎样看待我的?好像,你一直不曾主动拥抱过我半分的。”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顾秦湘女就在身旁,强抑心中害羞问了出来。
“啊?”武书生不知如何作答,迟疑道,“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的呀!”
梅樱不依不饶,紧跟着问:“武大哥,你曾对我说过,你喜欢我,但喜欢分两种,一种不带男女情感的,一种带着男女情感的,你到底对我是哪种喜欢?
“这------?”时空越一时答不出话来。
梅樱双目凝视着他的面容,终于有些失望了,贝齿轻咬道:“你不知道是吧?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那好,就算我多此一问,真是让你见笑了!”她说着折转身去,举步便往回路走去。
武书生急急唤声道:“梅樱妹妹,你回来!”但梅樱始终头也不回的走得甚快。
武书生尴尬至极,转眼去瞧秦湘女,见她同样也是脸色嗔怨,布满寒霜,嘴角撇动一下,回过头去,不理他了。
屋外风雪猛烈,朔风紧吼。简易的木屋难以抵挡寒气的侵入,冷风自门缝间吹了进来,冷得武书生嗖嗖打了个寒噤。
也难怪,泠木搭成的木屋板壁不严,门扉有孔,这都因为工具不全,难以修缮完整。
他坐在木床上,拉起被褥裹住身子,心想着刚才惹得梅樱生气走了,实在太不应该。梅樱妹妹一向对他关爱有加,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生活用物,都是她一力照应自己周全。
他知道,在梅樱妹妹内心里面,已经将他当做夫君一般的照顾疼惜,但他却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动情的话语,给过她一个含情的拥抱,一直将两人的关系界定在兄妹情分之间,不曾僭越。
可他虽这么想,谁知道,梅樱早已对他心意隆隆,难以自拔了。武书生一时想不通透,不知该怎么理会这件事情。
门外踏雪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有人敲门。
还未等武书生回话,木门被猛地推了开来。雪光耀眼,梅七姑气呼呼站在门外。武书生起身来迎,笑道:“七姑快进屋来!”
梅七姑把眼环视一周屋内,见无火无光,寒气十足,少不了她的话音更加寒冷:“你小子是怎么搞的?你对樱儿做什么了?她哭得伤心悲切,劝止不住,你最好给我个说法。”
“啊?”武书生听此,心里不大好受,支吾道,“没------没什么的呀,梅樱妹妹她------?”
“我实在不知樱儿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对你如此倾心?我就知道,早晚她会伤心的。你最好别假情假意,快去看看她。”梅七姑面容森冷。
“好啊,我这就去!”武书生急待出门,却见屋外身影出现,紫衣款款,梅樱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火盆。
“娘!”梅樱出声叫唤,走近屋来。
“樱儿,你来做什么?快回去!”梅七姑不大高兴。
梅樱跨进木门,柔声道:“娘,你不问青红皂白,过来责问武大哥,我担心你会骂他,所以------”
“所以你就过来护着你的心上人了是不是?樱儿你真糊涂,既然伤心难过,何不斩断情根,不要理会这个臭小子不就行了吗?”梅七姑依然气呼呼的。
梅樱摇头道:“娘,女儿没什么事,武大哥对我很好,你错怪武大哥了!”她说着将火盆放在武书生的面前,里面炭火熊熊,仰面问:“武大哥,天这么寒,你为何不生个火呢?你冷不冷?”武书生见梅樱眼眶儿果真有些晕红,显然是她刚哭泣过的样子,变得更加柔美爱怜了,于是心下不忍,就伸手握住她的手,语带悔意道:“对不起,梅樱妹妹,你这么关心我,我却惹你伤心,实在不该。”
梅樱好似羞怯无限一般缩回手去,身子微侧,平心静气道:“武大哥,我想通了,是我不对,你待我如同亲妹,做妹子的又岂能浑想?”
“啊,这------?”武书生听到这个话感觉心里无比不适,不知该说什么好。
梅七姑看他们两个如此姿态忸怩,心里有些焦躁,语气含嗔道:“似你们这般,到底几时能休?唉,我真搞不懂你们,不想再管你们的闲事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着,她把袖一拂,折身回去了。
梅樱目送她娘走远,缓缓转过身来。
武书生止不住心里自责,瞧着梅樱的秀婉面容,坦白心怀道:“梅樱妹妹,其实我------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年多来,你一直对我关怀不已,无微不至,我早已将你视为,视为我的------”
“视为你的亲妹妹了,是吗?”梅樱突然截口,摇头道,“武大哥,我不想再提这个事了,我心里明白,此后,我会将你当做兄长看待,不想其他。”她神色变得淡然,似乎说的是真。
武书生缓吐一口气,说道:“梅樱妹妹,我觉得,你仿佛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贤惠温柔,令我无法割舍,衷心疼爱。我说的可是真的。”
梅樱听得芳心乱颤,六神无主,好似一时难以承受武书生的甜言蜜语,反而摇头道:“武大哥,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心里明白,我一向没什么本事,既不会武功,又没有才能,比起蓝姐姐和秦妹妹来实在相形见绌。我没有资格让你喜欢我,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也千万不要安慰我了。”她说得决然,似乎是从内心里面说出来的话语。
武书生摇头,道:“樱妹妹,在这世间,你和我娘一样的对我关怀备至。”他说着情意隆露,双手抓过梅樱的手来,觉得她手儿冰凉,急忙抬到口边不住呵热气取暖。
梅樱心里乱颤,却反而接受不了武书生的浓情柔意了,将双手往后抽回。
武书生不放她手,反而将她身躯一揽,搂入怀中。
“啊?”梅樱轻声一呼,意想不到,情不自禁将身躯顺势靠去,拥入武书生的怀里。她感受到武书生胸膛开阔,怀抱温柔。
她一颗芳心起伏不定,蹦蹦乱跳。时间静静地走过,梅樱突然将头仰起,身子挣开,含嗔带怨道:“武大哥,你不要拿我寻开心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你还是不要喜欢我,我也不想要你喜欢我,否则,蓝姐姐和秦妹妹见此,又该不高兴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我既然像你娘一般,你还是------还是把我当做你娘吧!”她说着神色委屈,满心复杂,脸上泛起晕红,芳动迷人,折身往屋外去了。
武书生出声唤道:“梅樱妹妹,你------”但梅樱不再回头,径直往前走去。
武书生倚在门边,看雪花飞舞中她的身影柔美,他已经是血气方刚,男儿浓欲的时候了,便止不住情意泛滥,心潮起伏。
幸好是严寒天气,白雪乱飞,浇灭了心头肆恣。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日,雪没膝盖,在地面厚厚铺起一层。
整个迷山方圆之地,水上结冰,地上积雪,银白的一个世界,真是素洁盈润,没有纤尘,实在是美得难说。
迷山上人人暂闲,赏看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