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校那晚的活动之后，杨子文和柯丹一时间名声大噪，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这个组合配合得天衣无缝，还有他们获得了第一名但是却没有人上台领奖，最后还是曾其咏让班长上去了才拿下奖状和奖杯，在后来放到他们手上。但是全校人都记住了杨子文和柯丹的这个组合，一个帅气阳光，一个清新干净。

而杨子文和柯丹，自那次回家之后对那晚上的事绝口不提，但也难保有人讨论，毕竟，看到他们在舞台上接吻的不止是白安一个人，只是那时候幕布放下主持人在报幕了大家都手忙脚乱准备下一个节目所以才没呼喊出声，因此有人猜测，杨子文和柯丹其实是一对情侣。

只有节目负责人很无奈地偏偏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白安和柯丹的组合，在比赛的前一天里白安找到他让他换人，虽然他极其不情愿，但是他更不想得罪白安，得罪白安意味着得罪全校女生，他还不傻。

当然，高二二班在这次节目之后也是微词颇多，都在猜测为什么杨子文跑上台和柯丹四手联弹了，为什么在节目表演完后两个人都不知所踪了，好事者多，阻止他们谈论的当然也有，比如曾其咏。

“这次活动已经搞完了，大家就收心学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很多事都是空穴来风，不要给别人造成太大的影响了。”曾其咏是这样说的，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杨子文和柯丹在班上的成绩都比较好，曾其咏喜欢成绩好的学生，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虽然，他还是找了杨子文谈话。

“杨子文同学，那天晚上你们节目表演完后去哪了？”

“柯丹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回家。”杨子文已经学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

“这样啊，杨子文同学啊，你们现在是高二，是要奋斗的时候，还有一年多就要考大学了，其他的东西最好不要想，老师问你，你和柯丹有没有什么其他关系？”曾其咏的目的很明显，如果有，他就棒打鸳鸯，把他们的座位重新调整一下，如果没有，那就最好了，他当然希望杨子文和柯丹能够相互学习相互进步。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我和柯丹之间有什么的话，高一的时候就发生了，何必等到现在，而且高一的时候我们也是同桌，我只是帮她补习，她偏科而已，”杨子文没有说谎，但他也不诚实，他和柯丹之间的确什么都没有，但他对柯丹有想法啊。

曾其咏大手往杨子文肩上一拍，“我就知道，不会让我失望，你能这样想很好，希望你以后仍然能这样想。”

杨子文出了老师办公室以后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去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只是觉得这种烟雾缭绕的感觉很舒服，可以暂时忘记一些不快乐的事，那次在柯丹家的厨房抽烟，他怕被柯丹发现，所以吸了几下就赶紧毁尸灭迹了，他知道柯丹不喜欢这样的烟味。

上课铃声响了，杨子文不急不缓地抽完剩下的半根烟，然后去洗了一把脸，最后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味道了就跑去了教室。是语文老师的课，杨子文悄悄从后门溜进了教室然后动作熟练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在纸条上问柯丹有没有糖。

柯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丢了一片口香糖给他，杨子文立刻剥掉包装纸塞嘴里，僵硬地朝柯丹笑。等柯丹的目光移到黑板上，杨子文松了一口气。

“我闻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柯丹轻轻地说。

杨子文不敢跟柯丹靠太近，也不敢说话，就跟个傻瓜似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时候语文老师凌厉的目光扫到了杨子文，“杨子文，你来解释一边黑板上这句文言文的意思。”

杨子文惊起，他嘴里还含着口香糖呢！他动了动嘴巴，别人以为他在思考，一副要说出来的样子，但柯丹知道，杨子文是想把糖移开好说话。没有听过课的杨子文压根就不知道语文老师讲到哪里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语文老师当然知道杨子文原来不在教室，尽管她是个七百度的大近视，但是她戴着眼镜还是能看见少了学生的。

“我••••••”

这下柯丹紧张了，她刚刚说杨子文去了厕所。于是她用笔在杨子文的手背上写“WC”。杨子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卧槽？”

语文老师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杨子文居然在课堂上骂人。就连柯丹也扶额了，她记得杨子文的英语不差，更何况是这样简单的常用语。

杨子文嘻嘻地笑，“我在厕所，拉肚子。”

柯丹松了一口气，和她说的一样，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语文老师也没有再为难杨子文了，他成绩好，语文也不赖，就是皮。

下课后，柯丹二话不说就扯开了杨子文的校服，在杨子文以为柯丹要对他上下其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柯丹已经摸到了杨子文口袋里的烟盒，只是没有拿出来，在学校抽烟被抓到，是要记过的。

“杨子文，你为什么要抽烟？”虽然柯丹的这句话有点毛病，但是让她知道虽然调皮却一向遵守纪律的杨子文犯了学校的大忌，她不是担心了，而是略微恼怒，可她知道她没有管杨子文的资格，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抽烟不好。

“你都快要离开了，还管我干嘛？”杨子文果然还记着，柯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的要去上海参加乔司老师的培训这件事。

柯丹一时间无语，是啊，她的事没有跟杨子文商量，杨子文抽不抽烟跟她有什么关系，然后她就不说话了，盯着面前的书，里面的内容却一点都没看进去。

杨子文见柯丹这样，觉得自己说得话有点重，柯丹也是关心他的身体，于是他刚想跟柯丹道歉让柯丹原谅自己，柯丹就突然站起来离开了教室。杨子文看了一眼时间和课表，马上就要上课了，等下还是曾其咏的课，柯丹是要去哪里？

杨子文犹豫了一秒就追了出去，但根本没有看到柯丹的影子了。上课铃声这个时候响了，杨子文干脆就下了楼，也不理会碰到曾其咏时他的询问。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杨子文看见操场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跑步。

是什么时候，连柯丹都有了小女孩的脾气了？

除了认命地追上去，杨子文别无他法，好在他腿长，追上柯丹不是什么难事。

“柯丹，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柯丹没理他。

“柯丹，你以后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跟你顶罪了。”

柯丹还是没理他。

“柯丹，你别不理我，我害怕。”

柯丹终于停下来脚步，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杨子文，杨子文也跟着停下，她以为柯丹会说点什么，谁知道柯丹就围着操场走了起来，杨子文只好陪着她走。

两个人没有说话，但杨子文担心柯丹从此以后就不理他了，于是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他掏出烟盒，用力往草丛里丢。这下子，柯丹愣住了，她也不围着操场走了，拉着杨子文去了室内篮球场。杨子文把烟盒丢那里，万一被领导发现了怎么办？她可是还记得教导主任是个不好应付的人。

见柯丹愿意牵着自己的手，杨子文便傻笑，他自动理解为柯丹原谅他了。

其实柯丹压根就不是在怪他。

“我做去上海这个决定真的不对吗？”柯丹在意的是这件事，当初白安不想让她去，她就没去，如今杨子文不想让她离开，可是在经历了杨子文的告白后，她实在不能和他像以前一样，她总会想，杨子文对她的好会不会是因为喜欢她。

“啊？”杨子文没想到柯丹在意的是这件事，听柯丹重复了一遍，杨子文认真思考，“我没有觉得你不对，追求梦想是你的权利，我也会很支持，我当时只是在你做这么重大的一个决定时居然不告诉我，而且还是在我跟你表白以后，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多想的好吗？我会觉得你在躲我。”

可柯丹确实是在躲他，柯丹没有说。

“你理解就好，我并不是不回来。”柯丹微笑道，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柯丹，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等你的，你说诺言不可靠，可我偏偏要试一试，我想让你完全相信我。我说这些你不要生气，我第一次喜欢人，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喜欢，可是我就是想要一直对你好，我想保护你。”

柯丹没有打断杨子文的话，反正她要离开了，杨子文要说，那就让她说吧！她想以后她再也不会遇到像杨子文这么好的人了。

她忘不了她的第一个朋友，也不会忘记在她生命中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最后留下来的杨子文。

“杨子文，那天从夏夏家回去你问我有没有后悔遇见你，学校活动那天晚上我回答你了，但是那个答案不完整，我再补充一下，”柯丹看着杨子文的眼睛，“十七年来我做过不少让自己后悔的事，可是我最不后悔的是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还有其他人，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的友情史上仍旧是一片空白，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老师办公室里见到你时你明晃晃的笑容，虽然我不记得你的样子，但是我压下了心里一个好奇的想法，世界上怎么会有笑容这样灿烂的男生，我觉得我很幸运，我和世界上笑容最灿烂的男生成为了好朋友，参与了他人生的一小部分，以后我可能什么都会忘记，但是他，我永远都会记得。”

“再笑一个吧！杨子文。”

于是杨子文就笑了，还是那样灿烂的，不染其他杂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