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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共渡难关

2017-08-29发布 3036字

杨文溪转头对仲伯说道:“仲伯,你去取二十个大洋来。”

“啊?”仲伯颇觉意外“少掌柜,这……这不符合规矩啊!我们是做典当生意的,又不起做慈善的,像这位姑娘一样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呀!”

阿豪道:“仲伯,咱们少掌柜怜香惜玉你不懂吗?”给仲伯使了一下眼色:“快去。”

“好吧!”仲伯很不情愿去取了二十个大洋给她。

女孩收到了钱,给杨文溪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

女孩收了钱,去了药铺为母购置了药材,手里也只剩下两个大洋:“许少爷,我赚了钱一定还你。”

杨文溪哭笑不得:“我不姓许,这个典当行是许伯伯的,我不过是过来照管两天。”

女孩说道:“原来如此,我姓李,我叫思雨,不管怎么说,我都谢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我可不需要你为我做牛做马,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妈该等着急了。”

“嗯。”李思雨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回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文溪。”

“噢!杨少爷,其实……其实……。”

“怎么?还有什么事?”

“噢!没了,谢谢昂。”

杨文溪目送着她柔弱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禁唏嘘不已。

上海这个城市,是多姿多彩的,既有热闹、喧嚣的一面,也有轻快、恬静的一面。同样,在着繁华香幕,纸醉金迷的另一面,住着一群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的人。

富人每天都会沉浸在花天酒地之中,穷人却在大街哀嚎,这就是上海滩,富与穷两字之差,他们的身份却有着天壤之别。

杨文溪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了李思雨喊叫声,急忙寻声望去,只见三个混混正围住李思雨对她动手动脚,口不择言,说着特别难听的话语。

“妹妹,这是走哪里去啊!”

“是啊!小妹妹,看你模样停俊俏的,不如跟哥哥们去玩一玩吧!”

“哈哈哈”三个人一起yin荡的笑起来。

杨文溪非常恼火,当下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伸手把李思雨拽到自己身前:“你们想干什么你。”

“呦!阁下敢情这是英雄救美来了。”说话之人目露凶光,双手合拳,准备打人的架势。

他身后那人急忙凑儿到他耳朵边上低声说道:“这人我见过,目前是许记少掌柜的,许家上下都叫他少爷,哥,许天龙咱们可惹不起。”

先前说话那人对杨文溪上下打量一遍,衣冠楚楚,雍容华贵,一副富家公子的气派:“算了,今天老子有事,我们走。”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开,可是走开没有三步,突然拔足狂逃出去。看来许天龙之名在上海滩颇有威望,让这些兔崽子们闻风丧胆。

“谢谢杨少爷,没想到你又帮了我一次。”李思雨感激着说道。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一程,不要再遇见这些为非作歹之人了。”

“不不不,真的不用,我们那个地方,不是你这些少爷哥该去的地方。”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我在意的话,就不会帮你了,走吧!”杨文溪当先开路。

上海滩的闸北区是集众穷苦人家的窝居之地,与十里洋场的上海滩简直判若两地,这里面的人大都是壮力劳民,每天过着缩衣节食的日子。

环境恶臭,土阶茅屋。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活多么清苦。

杨文溪在李思雨带领下,来到一处破屋之前,穷阎漏屋,四壁残破,杨文溪怎么也料不到,这里既然能够住人?

屋里空间并不大,家徒四壁的环境让杨文溪更是寒心不已。

塌上躺着一人,身上盖着一张打着补丁的旧棉被。

李思雨赧颜的看着杨文溪惊愕的眼神:“不好意思杨少爷,你高高在上,身体尊贵,原来就不该来这里。”

杨文溪忙解释道:“李姑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今天亲眼所见,实在很难想到这里居然住着这样一群人。”眉宇之间充满了可悲可怜。

李思雨来到床前,低声唤了几声“娘”。

床上的人轻声答应一声,扭转身来,在李思雨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但见这位妇人容貌沧桑,头发半白,年约五十,脸色蜡黄,似乎终年疾病缠身,变得憔悴不堪,此人正是二十年前从胡刚和白狼手里逃走的徐秀凤。

李思雨看着杨文溪跟她娘解释道:“娘,这位是我们大恩人,杨文溪少爷,药我给你买来了,我这就给你熬去。”

徐秀凤勉强的笑着点头。

李思雨出去之后,徐秀凤才开始观察杨文溪,从衣着装扮来看,这位杨文溪少爷一定是富家少爷。

闸北是上海滩最穷苦之地,所有有钱人家都不肖来这里,杨文溪既然肯帮助思雨,委屈跟随思雨来此,足以证明杨文溪心地善良,和其他人不一样。

徐秀凤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掀开棉被就要下床。

杨文溪见状,急忙来到床前阻止她:“大娘,您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下床了。”杨文溪见她额头皱纹和她容貌较比自己母亲徐秀梅要老许多,所以开口叫他大妈,原是知情达理的礼貌称呼,殊不知,他面前的大妈比徐秀梅还要小三岁,更不知道眼前的大妈才是他真正的亲生母亲。

徐秀凤说道:“你让我下去,我要感谢……我要给你磕头……”徐秀凤说着说着硬咽起来,眼角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杨文溪让徐秀凤坐好,自己坐在她身侧:“大娘,我不知道你们的日子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帮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千万不要说给我磕头什么话,这事万万使不得的。”

徐秀凤用衣袖擦拭眼泪:“杨少爷,二十年了,我来到这里二十年了,那些有钱人谁不是瞧不起我们,奚落我们,杨少爷是好人,你是我二十年来遇见的大好人啊!”

杨文溪捉着徐秀凤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心,以后我会常来看您。”

“对了,你……没有丈夫吗?只有你们母女相依为命?”杨文溪忽然问道。

徐秀凤突然一怔:“我丈夫……有不如没有。”

“这话怎么说。”

“思雨的爹每天除了赌博还是赌博,这家里稍微有些像样的家具全被他拿去抵了赌债了。”

“哎!赌博害人深哪!”杨文溪不禁唏嘘不已。

这时李思雨已经熬好药,端着药碗进来。

杨文溪急忙从床上起开。

李思雨坐在床边,用勺子撩了几下热气腾腾的汤药,端起勺子就要喂徐秀凤。

徐秀凤摇摇头,把她手里的药碗接了过来:“我自己来吧!又不是不能动。”

“哎呀娘,你就让我伺候您吗?”

“不用了,杨少爷在这里,你帮娘去陪陪杨少爷吧!”说着用手推了推李思雨手臂。

李思雨不禁面红耳赤,站起身子来,满面桃红的看着杨文溪:“杨少爷。”家徒四壁的境界,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李思雨面露尴尬。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陪陪你娘。”杨文溪从子兜里掏出五个大洋来:“出门太急,这些钱留给你们,买些家用吧!”说着放到了桌子上。

李思雨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杨少爷,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实在不能再收您的钱。”

“是啊!杨少爷,您已经救济了我们母女,这钱我们不能再收了。”徐秀凤接着说到。

“没事,这些钱虽然不多,对你们来说却是救命。”杨文溪话音刚落,外面跌跌撞撞进来一个老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嘴里喃喃自语,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徐秀凤母女看见他到来,脸上都微微变色。

杨文溪看出她们母女二人脸上颜色不对,回转身去看来人。

这老汉驼着背低着头,看见桌子上的大洋,突然两眼放光,径直走到桌子前便将大洋抄起来,用嘴亲了几下:“钱……我亲爱的钱……哈哈……我又有钱了……”根本没理会桌子边上的杨文溪,拿了钱,高高兴兴大大咧咧的便离开了。

适才老汉拿起钱的一霎那间,杨文溪认出了他便是当日自己送他两百大洋的三指烂赌鬼,正值纳闷,床上的徐秀凤大叫起来:“天养,你别走,这些钱你不能动啊!”

“爹……爹……”李思雨双目噙泪的叫着他。

那个叫做李天养的人就是当日救下徐秀凤的乞丐,之后和徐秀凤生活了一起,只是徐秀凤没有想到,李天养竟然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她也是无处可去这才和李天养在一起,也想养大李思雨,更多的是想为一出生就死掉的孩子祈福,希望那个孩子下辈子能够生在好人家。

徐秀凤身体本来不适,看见丈夫李天养每天跟魔障一般的赌心,一口气喘不上来,大声咳嗽起来,张嘴喷出了一口献血,血花飞溅,撒到棉被之上。

杨文溪和李思雨急忙来到床边,将徐秀凤软塌塌的身体给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