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杀他,不然我们和他还有什么区别,我们杨家日后被人知道,即便杀的是作恶多端之人,可是杀人之名已经坐实,日后我杨家在晋都如何立足,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杨天泽言简意赅的分析整件事情的利害关系。可徐秀梅并不在乎这些,它在乎的只是云飞翔在世一天,对她便威胁一天。
“天泽,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是我心急了。”徐秀梅表面上如此说,心里却一万分遗憾。
“我知道在云飞翔这里让你受了委屈,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女,不再让云飞翔有任何可乘之机。”杨天泽伸手攥住了徐秀梅的手掌,体贴入微的言语让徐秀梅大为受用,轻轻的倒在杨天泽怀里。
这日,杨天泽已经去了典当铺,徐秀梅将之前的不满全部发泄到杨文溪得身上。
“你给我跪下!”大厅上聚集着无数的家丁丫鬟,这是要对杨文溪秋后算账。
徐秀梅铁青着脸,眉宇间笼罩着一层煞气,虽然她处置的是杨文溪,可是下人们一个个垂头而立,生怕和徐秀梅对视而倍受牵连。
杨文溪跪在蒲团上。
徐秀梅眉梢一扬:“黄妈。”
黄妈“嘿”的答应一声,已然明白徐秀梅之意,将杨文溪膝下蒲团给拿开,让杨文溪跪在石面上。
“溪儿,知道为娘为什么让你跪下吗?”徐秀梅怪声怪气的问到。
“娘是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妹妹,被云飞翔掳走。”
“你明白就好,黄妈,家法伺候。”众人皆是动容,杨家上下,谁不知道黄妈心狠手辣,而他们所谓的家法,无非就是鞭策棒打,严重者还要被逐出杨家。
杨文溪可是杨家大少爷,居然也免不了被“家法”的处置,众人心里都在怀疑这徐秀梅的心肠是铁打的不。
黄妈眼神里充满了毒辣,和家法处置任何一个下人一样,没有因为杨文溪的身份而变得不忍下手。
黄妈取来紫色藤鞭,‘啪’的一声凌空虚击一下,吓得众人一副惊骇畏惧的神色,退开几步,头垂的更低了,生怕这六尺藤鞭甩将起来,飞舞到自己身上。
徐秀梅手中端着茶杯,眼神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冷冷的说道:“在我们杨家就有杨家的规矩,希望你们能够以此为戒,不然的话,黄妈手中藤鞭向来不认人的。”
“等一下!”声音娇脆柔美,却是杨凝雪从内堂出来。
徐秀梅看见杨凝雪,刚才紧绷的脸马上露出了笑容,起身来到杨凝雪面前:“凝雪,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告诉你不准出来吗?”言语下满是怜爱宠信之意,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马上逝去不见,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杨凝雪一脸不平之意,愤愤的说道:“娘,你为什么要让黄妈打哥哥?哥哥做了什么事要让你这样大动肝火。”
“他险些害你丢掉性命,我不过是小惩大诫,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徐秀梅不悦道。
厅堂里所有人屏气呼吸,大气都不敢透,这就是徐秀梅和黄妈管辖权的威力,任谁稍有不慎都会被打,被逐出杨家,也只有杨凝雪敢理直气壮的去顶撞徐秀梅,徐秀梅再气恼她也不会被“家法”。
“娘,事情过去这么久,而且我又没有任何事情,再说了,上次是我缠着哥哥非要出去的,娘……”杨凝雪开始向徐秀梅撒娇,伸手拽住徐秀梅衣袖摆动:“娘,你就饶了哥哥吧!”
“嗨!你呀!就会为你哥哥求情,我可以不打他……。”徐秀梅话没有说完,杨凝雪突然凑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谢谢娘。“跟一只兔子撒欢儿似的跑到杨文溪面前,伸手就要搀扶他起来。
黄妈突然说道:“小姐,不可以。”
“怎么了?我妈都同意了,黄妈有什么意见吗?”杨凝雪不悦道。
“我答应你不对你哥哥执行家法,但是总是要让他吃点苦头,长点记性的。”徐秀梅说到。
杨凝雪又开始撒娇,走到她面前:“娘,你怎么这样啊!说话不算话啊!”
徐秀梅不理会她,冲着杨文溪说道:“溪儿,不要怪娘,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你就跪在这里,罚你跪责一天,你觉得合适吗?”听似徐秀梅在和杨文溪商量着,但徐秀梅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杨文溪自小在她阴影下长大,如何敢说‘不合适’。
“文溪知错,愿意接受惩罚。”
杨凝雪回头瞪视着杨文溪,一脸的不解恨气“哎呀哥,你有什么错呀!”在杨凝雪的心里,哥哥和她的在徐秀梅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也可以给母亲撒娇,向母亲讨好,偏偏搞的这么生疏,反而越来越觉得哥哥成了一个外人。
突然门外传来嘹亮的声音:“这是谁再动用家法伺候少爷啊!”此人快步流星,话音落人已经到了厅上,所有家丁向来人躬身行礼:“见过杨老爷。”来人正是杨天泽。
原来从徐秀梅准备惩罚杨文溪那一刻开始,阿丙立马跑去典当行通知了杨天泽,杨天泽得知,马上从典当行赶回家中。
杨天泽入厅之后,目光冷峻的从徐秀梅脸上扫过落到黄妈手中的藤鞭之上,不由得邪火顿生,走到黄妈面前,‘啪’的一声打了黄妈一个耳光,黄妈惊惧的看着杨天泽,不敢发任何牢骚。
所有在场的看见,大感痛快的同时,又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杨老爷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她,日后她定然拿下人们发泄仇恨。
“整个杨家除了我就是溪儿,你敢动溪儿,我定饶不了你。”杨天泽怒气冲冲的冲着黄妈嚷到。
徐秀梅急忙搀扶起来黄妈,察看黄妈被打的脸颊五指鲜然,冲着杨天泽嚷道:“天泽,你搞清楚没有,黄妈根本没有打你的宝贝儿子,你打黄妈的脸就是打我的脸,天泽,你太宠溺他了。”
杨凝雪向来对黄妈十分敬重,看着黄妈被父亲打,除了吃惊更多的是对杨天泽不分青红皂白的怪责:“爹,你这是吃了火药吗?哥不是好好的吗?干嘛打黄妈呀!”
杨文溪也说道:“爹,你确实错怪黄妈了,就算黄妈责罚我,也是由我错处,你确实不该打她的。”杨文溪一心为黄妈抱不平,可是这话说出来,便如针针刺痛钻入徐秀梅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在向杨天泽叫屈。
徐秀梅双目怒视杨文溪,看着他那一张永远刻着徐秀凤模样的脸庞,心里暗暗发誓:“杨文溪,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赶出杨家,让你和你娘一样,永远消失在晋都,永远别想继承这庞大的家业,只要我徐秀梅在世一天,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女儿的。”
杨天泽听他们三言两语的说着,此事反倒全是自己的错了,怒道:“够了!”转头对徐秀梅愤慨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我只是咽了,忍了,但是我这里……”杨天泽拍拍心脏的地方:“永远记着,你曾经做过的那些好事,你断了你的妹妹,让她生死不明……”走到杨文溪面前用手指着他:“可他是你的儿子,就算他有错,他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怎么忍心?难道你一定要夫散子离,一定和所有人恩断义绝吗?”杨天泽将杨文溪从地上给扶起来。
适才杨天泽说的锵锵有力,振振有词,杨文溪从来没见过父亲对待母亲这么火爆,不敢不从,从地上站了起来。
“天泽,你以为我不关心溪儿,你以为我不在乎溪儿,可是君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不然以后还怎么服众。”徐秀梅也不甘示弱,强词狡辩。
“以后黄妈对待所有人跟对待你和凝雪一样,就不需要服什么众,现在杨家上下谁不怕你们,是你们一手造就现在的局面,都一把年纪了,学人家这么狠做什么。”杨天泽心平气和的说着。
杨天泽转身,双手捉着杨文溪肩膀,笑道:“溪儿,你也长大了,是时候出去锻炼一下了,为父要委你重任,你愿意去做吗?”刚才那和徐秀梅凶狠对峙的表情突然烟消云散,面对杨文溪笑容可掬,父爱满满。
“爹,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儿子一定不负众望。”
“呵呵,好,为父在上海有一位知交许天龙,最近可能去英国待两天,上海有我们和他一起融资的典当行,我想你去那边待两天,一来照看我们的商铺,二来可以去上海那边见见世面,磨练一下自己。”
徐秀梅闻言吃惊,这不是给了杨文溪权利,让他去做上海典当行的掌柜吗?
上海滩可是大地方,那边生意做的很大,已经远远超过了晋都。杨文溪这走马上任,相当于已经将一多半产业交给了杨文溪,徐秀梅脑速飞转:“天泽,上海那边生意可比晋都复杂的多,我怕文溪做不来,而且他一个人去上海,我……我舍不得他离开我,就让他在晋都磨练吧!上海那边还是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