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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身世之谜

2017-08-28发布 3062字

窗外大雪纷纷,狂风卷着雪花肆意的刮过,呼啸声犹如鬼在哀嚎。

屋内光线昏暗,寒风透过木板的缝隙将桌上玻璃杯的温水渐渐吹冷凝住。

王晓月握着袖子将二丫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拭去,“二丫,地面冰凉,起来躺在床上好不好?”二丫红肿的额头,有鲜红的血不断渗出,看在王晓月眼里阵阵揪痛。

第一次见到二丫是在学堂里,那时候她读六年级,二丫是转校生。第一天迈进教室时,她对二丫的影响特别深,又黑又瘦,但是脸蛋特别的漂亮,大又有神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间好似会说话。

第一眼她就被眼前的这个黑姑娘深深地吸引住,她们成为了同桌,渐渐又成为了好姐妹,她们夜晚一起看星星,暑假一起山上采野菜。

二丫是个很善良乖巧的女孩,无论是她的容貌还是她的性格都深深地吸引了她。当有一天,她强行要和二丫躺在一个被窝时,昏暗的灯光下,她透过二丫薄薄的睡衣,看到她满身的疤痕。

惊讶之余,她忍不住拉开她的衣服,横七竖八的鞭痕,满身的烙铁伤,可怖的伤痕,吓的王晓月忍不住大哭起来。

与她相处了两年,那一晚之后她才知道二丫经历了那样不堪的岁月,那是地狱般的生活,有着魔鬼般的继母,那样的生活让她不敢去想象。

那一刻她发誓,要做二丫的姐姐,照顾她,保护她!

二丫依旧默默流泪,不作任何回应。

王晓月起身去抱她,她拉住王晓月的手,闭着眼睛暗哑道:“别管我,我只想这样静静地躺一会。”

“你额头流血了,快起来,跟我去卫生院好吗?”王晓月低声哀求道。

二丫微微摇了下头,困倦道:“不,我想睡觉,我困了!”

刚才猛烈的撞击,使二丫的大脑陷入浑噩疼痛的昏迷状态,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想睡觉!

话说完,二丫就陷入了昏迷状态,一动不动。额头一片血红,唇色白的瘆人,身体好似渐渐在冰冷,一动不动,死了般。

吓的王晓月惊慌失措起来。

“二丫,二丫……”王晓月被二丫吓的泪流满面,一边焦急地呼喊着,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脸蛋。

二丫死了般,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慌乱中,王晓月将她抱在床上躺着,四下翻找二丫的手机,在床头的包里翻找出手机,给索朗拨通了电话,电话一通,她焦急的前言不搭后语说了一通,满脸挂着泪水,还在不停的说着,电话里已经响起了忙音。

十几分钟后,重重的脚步声上了二楼。

昏暗的屋里,王晓月跪在二丫床头,咬唇忍声抽泣着,为二丫轻轻擦拭额头的血迹,听见脚步声传来,就好似来了救星般,心中暖暖的。

索朗的脚步迈进屋里便放轻了,走进床前,二丫惨白的面容映入眼帘,心底一阵沉痛,抱起二丫下了楼,王晓月擦着泪水跟了去。

屋外大雪纷纷扰扰,将整个村庄掩埋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分不出天地间的界限,院外的风夹着雪花吹的呼啸作响。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在雪地里速度行驶的极快,朝着县城的医院而去。

冬日里,医院格外的宁静,除了满天的雪花不知疲倦的下着,所有的人都好似冬眠了般,医院里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二丫苍白的脸色,双眼紧阖,被泪水濡湿的睫毛结在了一起,看上去浓黑而忧伤。

白衣护士急急忙忙地为她清洗伤口,消毒酒精涂在她红肿的额头上,她眉宇紧紧皱了起来。

很痛。

索朗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看着她眉宇皱起,握着她的手不由的也紧了几分。

她后脑勺的伤才愈合不久,额头又被自己撞伤,这样剧烈的震动让索朗的心不由地收紧,他要如何做才能帮助她,走进她的心里,与她一起分担痛苦与忧愁?

冰冷的病房里,王晓月眼眸忧伤,静静地靠在冰冷的墙面,视线一刻也未离开二丫,看着二丫痛苦的表情,那痛似乎捅在了自己的心里,泪水潸然而下。

护士为二丫的额头涂抹了药膏,贴上纱布,端着药盘对索朗嘱咐道:“你们最好一刻也别离开病人,CT要下午才出来。”

“谢谢你,我知道了!”索朗答道。

护士眼神扫过病床上的二丫,扯了下嘴角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上次二丫进脑科也是她的病人,没想到两周都不到,这女孩又进脑科,在这样下去,非变傻子不可。

护士离开,病房里安静的能听见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索朗双手紧紧握住二丫的手,吻在自己的唇上,内心的痛并不亚于二丫此时身体的痛。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要这样自残?”索朗暗哑问道。

王晓月想到二丫拼死般的朝地面撞头,嘴里不停地向死去的母亲说着对不起,看着那一幕,她的心好酸涩的揪在了一起!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掩住脸哽咽了许久,才道:“佳琦佳欣的丢失,是她的一块心病,她内心的煎熬无人能体会。”

她将哭泣的脸别向窗户,拭去脸颊上的泪水,“陈大山对他们的丢失,可以说是无所谓,就跟那不是他的孩子一样。”她伤怀地深吸一口气,“二丫的母亲在死前嘱咐过她,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可是……”

她哽咽的无法言语,右手掩住脸将所有的难心化作了泪水。

索朗疼惜的眸光静静地落在二丫渐渐发紫的眼睑上,低语道:“你家和二丫外婆家离的远吗?”

“不远,都是一个村子的。”王晓月拭去泪水,坐在了一边的木凳上。

“能给我说说,你所知道二丫母亲的一切事吗?”索朗的目光未离开二丫,暗哑道。

对于二丫母亲的事,王晓月知道的不多,她所知道的也是父母和街坊邻居聊天时,听得的一两句。

“听村里的人说,二丫的母亲是她外公捡回来的,她母亲长得特别漂亮。他们还说,二丫的母亲十八岁那年和别村的男孩相恋,后来都说结婚的话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说那男的死了,二丫的母亲就嫁给了现在的陈大山。”

“至于事实是怎样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些大人谈论的事,我父母从来不会跟我们晚辈讲,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索朗的眸光渐渐暗沉下来,“那你父母一定见过那个男的,对吗?”

王晓月皱起眉冥想了一会,点头,“应该见过,我妈对街坊邻居说,那男的长的很好看,又高又人才。”看着昏迷的二丫,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记得有一次我带二丫去我家,我妈看了二丫好久,后面背着我们给我爸说,二丫和那男的长得好像,八成就是他的种。”

她神情严肃了下来,“我害怕伤害二丫,这些话一直不敢对她讲。”

索朗舒展紧皱的眉梢,暗淡的眸光渐渐明亮起来,把二丫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走到王晓月跟前,亦是看着窗外飘落而下的雪花,低语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王晓月茫然地看着他。

“帮我弄清二丫的身世,我不想她在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被人说三道四!”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只能王晓月听得见。

王晓月骇然,抬起头,怔然地看着他,“要是事实证明她真的不是陈大山的女儿,岂不让人证实了她母亲是……”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找了个词语代替,“毁了她母亲的名誉,也证实了二丫是野种!”

索朗轻笑一声,他不在乎二丫的身份如何,他只想还她一个真实的身份。她是陈大山的女儿,他心中反而有些抵触,在内心深沉他讨厌陈大山,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一个乖巧的女儿不可能有这样一个没用有龌龊的爹。

如果二丫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野种,反倒能让她摆脱陈大山一家人的纠缠和欺负。

“你不都说了,二丫的母亲早就有了相爱之人,与自己相爱之人生下的孩子怎么能说是野种呢?那是爱的结晶。万一是陈大山夺人之爱呢?”索朗淡淡地说。

听了索朗的话,王晓月面色更加骇然,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压低声音结巴道:“你,你觉得这样做对,对她有好处?”

索朗淡淡的神色瞟了过来,“她自己也是同意的。如果不是,她就没有义务在照顾陈大山一家老小,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她有好处吗?”

王晓月眼神凝重下来,过来好一会,凝重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二丫,默默地点头道:“对!那你要我帮你?”

索朗缓步走向窗户边,王晓月紧紧跟在他身后。

窗外的雪花渐渐小了下来,一片雪白寂静。

“我前两天差人去二丫外婆家乡,那边的路被大雪封住,不好走。再者,我如果派人无缘无故去打听二丫母亲的身世,二丫知道后未免会伤到她。所以,”他看向王晓月,“你可以帮着我在你母亲那里打探下。”

王晓月凝重地点了头。